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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一恺笑了笑跟上去,刚想接着贫嘴,开口时先闻到一阵花香。院门打开,一派生机馥郁让他恍然顿住。
院里葡萄藤已经换了新的绿叶,小院子被笼罩其中,只在中间留出一道天缝。脚下一道小路,纵然只有几步长,也被精心铺上了鹅卵石。
支撑葡萄藤的竹架整整齐齐伫立在泥土中,地面上穿插栽种着低矮的栀子花,正是开放季节,白色花瓣争相出头。两张藤椅和小桌在花丛中摆放着。
李一恺在苑之明指挥下帮忙浇水,随口问:“这些都是苑叔叔自己种的?”
“是,这些葡萄藤快二十年了,以前每年我爸都会自己酿葡萄酒”,苑之明直起腰,“一直到去年,他应该是非常不舒服,才没有提这回事。”
李一恺洗了手,和他坐在藤椅上闲聊:“到今年秋天,他身体就恢复差不多了。到时我们可以一起摘葡萄,我也一直想学一学酿酒。”
“还有石榴酒”,苑之明指给他看:“前排的邻居家里种了石榴树,每年都送来。”
“运气好的话,赶上我爸去钓鱼钓虾也不错,我爸烧这些很好吃”,他从窗台上拿了花露水,一边喷洒一边止不住地细数:“往常他也会种些茄子花生之类的,但是这些要趁早,晚了他会全都送出去。”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念叨,偶尔风吹来,栀子花的香气更盛,苑之明说这些花也种了很多很多年,因为他妈妈很喜欢。
“我爸说我妈妈上学时,走过的时候都会留下栀子花的香”,苑之明仰头靠在椅背上说。
李一恺转头看他,气味是停留最久的记忆,这个晚上的苑之明,在他的未来的回忆里也会是栀子花香的。
“苑之明”,李一恺说,“你刚刚在病房里的话没说完,剩下的一半是什么?”
“哪句?”苑之明晃晃悠悠,“关于我爸的吗?”
他看着头顶的葡萄叶,透过叶片看向夜空:“我有时候会想,我妈妈去世的时候,我爸才二十六岁,和我现在一样大,可是他一直都没有再谈过恋爱,也说自己没有过再找个人的打算。”
“他从来没有说过,可是我觉得,他其实一直都活在我妈妈自杀的阴影里,如果他们没有早早结婚,如果没有我,他的人生应该很不一样,他明明是个那么喜欢热闹的人。”
“你不是他的负累”,李一恺道。
“我知道,我没有怀疑过他对我的爱”,苑之明轻轻叹了口气,扭头和李一恺对望:“而且我爸在你走后,又和我说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