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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2页）
“啥玩意儿？”第一个跳起来的人，眼珠子瞪得溜圆，“姜家丫头！你还是不是柳树屯的人？这节骨眼上，你管俺们要粮食？心肝喂了狗了？！”他指着姜婵的手直哆嗦。
“就是！白眼狼！”旁边一个干瘦的妇人立刻尖声附和，怀里抱着个哇哇哭闹的小娃，“大家伙儿都一个锅里搅过勺子，落难了本该互相拉扯！你这叫啥？良心叫狗叼走了？”她怀里的孩子被她尖利的声音吓得哭得更凶。
之前那人也变了脸，刚才的恳求变成了赤裸的指责：“姜家丫头，你自个儿摸着心口想想！昨儿要不是大伙儿凑一块儿，你敢一个人进那空村子？敢下那黑乎乎的地窖？如今找到了东西，翻脸就不认人了？还粮食？你咋不去抢呢！”
“我家老的老，小的小，实在走不动了呀……”一个头发半白的婆子挤上前，两只手想去抓板车的边沿，“丫头，你就当行善积德了，菩萨保佑你……”
姜婵没有退开，也没有去扶那婆子伸过来的手。
她只是冷冷地看着眼前这张写着“可怜”的脸，又抬眼扫过周围一张张或愤怒、或鄙夷、或煽风点火或事不关己的面孔。
她开口，依旧是那副没什么波澜的调子：
“我答应让你们歇脚。但，”她顿了顿，眼风锐利地扫过那些人，“你们答应给我吃的。这不是很正常吗？公平交易！不然，你们有力气走路了，我饿死在这路上，板车归谁？”
这话像颗石子，一下子砸得那婆子伸出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可怜也凝固了。
周围嗡嗡的指责声也窒了一瞬。
第13章算了，看在小桃那可怜巴巴的份上！
最后，自然是谁都没从姜婵那儿讨到好。
各自骂骂咧咧走了。
队伍继续前进……
离开荒村废墟不过小半个时辰，后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伴随着带着哭腔的呼喊。
“老头子……等等……等等我……我真走不动了……”声音虚弱苍老，带着绝望。
队伍末尾，周老太瘫坐在地，花白的头发散乱地贴在汗湿的额头上，她双手死死抱着自己那条肿得像棒槌的腿，老脸上每一道皱纹都因痛苦而扭曲，她的老伴周老爷子，一个同样干瘦佝偻的老头，焦急地围着她打转，想拉又拉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