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木婉清悬崖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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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语嫣的尖叫声还未落下，三道黑影已从林中窜出。云中鹤的细长身影最快，如鬼魅般掠过湖面，手中钢爪直取王语嫣咽喉。
\王姑娘！\我大喊一声，却见木婉清早已飞身而出，半截断剑精准地格开钢爪。金属相撞的火花在月光下格外刺眼。
\走！去采花！\木婉清朝我吼道，\我来挡住他们！\
我犹豫了一瞬，但随即明白她的用意——七心海棠的花期不等人，而她的武功远胜于我。我咬牙点头，转身向悬崖奔去。
身后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岳老三的怒吼和叶二娘阴冷的笑声交织在一起。我不敢回头，生怕看到木婉清受伤的样子。
悬崖越来越近，七心海棠在月光下泛着奇异的光彩，七色花瓣如梦幻般流转。我攀上崖壁，粗糙的岩石磨破了手掌，却感觉不到疼痛。
\就差一点...\我伸长手臂，指尖几乎触碰到那朵最大的七心海棠。
突然，一阵剧痛从肩膀传来——一支袖箭深深扎入我的肌肉。我闷哼一声，差点松手坠落。
\小贼，想偷花？\云中鹤阴恻恻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他不知何时摆脱了木婉清，此刻正站在崖顶，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
我强忍疼痛，另一只手死死抓住岩缝：\云中鹤，你为何非要赶尽杀绝？\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他狞笑着又掏出一支袖箭，\何况，段延庆老大对你们很感兴趣。\
袖箭破空而来，我勉强侧身避开，却失去平衡，整个人悬在崖边摇摇欲坠。下方是数十丈深的湖面，摔下去必死无疑。
\欢喜！\木婉清的惊呼从远处传来。我抬眼望去，只见她摆脱了岳老三和叶二娘的纠缠，正拼命向这边奔来。
云中鹤冷笑一声，举起钢爪：\永别了，小——\
他的话戛然而止。一道白影如闪电般掠过，玉笛精准点在他手腕要穴上。云中鹤痛呼一声，钢爪脱手落下，擦着我的脸颊坠入深渊。
木婉清的师叔！白衣女子与云中鹤战在一处，招式优美却招招致命。我趁机奋力向上攀爬，终于够到了那朵七心海棠。
就在我摘下花朵的瞬间，异变突生——花瓣突然散发出耀眼的七色光芒，一股奇异的香气扑面而来。我的视线顿时模糊，脑海中闪过无数陌生又熟悉的画面：
...一个幼小的女孩在花园中奔跑，笑声如银铃...
...一位美丽的妇人将女孩搂在怀中，轻声哼唱着陌生的歌谣...
...血，好多血，妇人将女孩推给一个蒙面女子，眼中含泪说着什么...
...然后是漫长的黑暗和颠簸，直到秦红棉的出现...
这些不是我的记忆！是木婉清的！七心海棠正在将她被封印的记忆传递给我！
\欢喜！抓住！\木婉清的喊声将我拉回现实。她抛来一条长藤，我本能地伸手去抓，却因分神而抓空。身体开始下坠，绝望瞬间笼罩了我。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飞扑而来——木婉清竟不顾生死地跃下悬崖，一手抓住长藤，一手死死攥住我的手腕。
我们悬在半空，长藤在崖边岩石上摩擦，随时可能断裂。木婉清脸色苍白，却死死咬着牙不松手。
\放手吧，\我苦笑，\否则我们都会死。\
\闭嘴！\她厉声道，眼中却闪着泪光，\你敢松手，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上方的打斗声越来越激烈，白衣女子独战三大恶人，明显落了下风。长藤开始一根根断裂，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木婉清，听我说，\我艰难地腾出一只手，从怀中掏出手机和钢笔，\拿着这些。\
\你干什么？\她惊恐地看着我。
\如果我活不下来，至少让你知道我没有骗你。\我勉强微笑，\手机背面有开关，虽然现在没电了...钢笔可以写字...学生证上有我的照片和...\
\不！\她突然尖叫，\你自己留着！我不许你死！\
长藤又断了一股，我们猛地下降了一截。湖水在下方泛着冷光，像张开的巨口。
\婉清，\我轻声唤她的名字，不再用姓氏，\我可能来自另一个世界，但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在密道里说的每句话，都是我的真心。\
她的泪水滴在我脸上，温热又苦涩：\你...你这个傻子...\
\还有，\我抓紧最后的时间，\七心海棠让我看到了你的记忆。你不是农家女，你小时候生活在...一个很大的庄园...有个美丽的妇人...\
她的瞳孔骤然收缩：\什么？\
长藤最后一根纤维终于断裂。我们开始自由落体，风声在耳边呼啸。在坠入冰冷的湖水前一刻，我看到木婉清拼命伸出的手和绝望的眼神...
黑暗。
刺骨的寒冷。
然后是...温暖？
我艰难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艘小船上，身上盖着干燥的衣物。木婉清跪坐在我身旁，双眼红肿，手中紧握着那支钢笔和手机。
\我...没死？\我声音嘶哑。
她猛地抬头，眼中的惊喜瞬间又被愤怒取代：\你这个白痴！\她一拳捶在我胸口，却不重，\谁准你擅自交代遗物的？\
我咳嗽着笑了：\下次不会了。\
\没有下次！\她咬牙切齿，却又突然俯身抱住我，身体微微发抖，\你敢再这样...我就...\
我轻拍她的背，突然意识到什么：\王姑娘和你师叔呢？七心海棠...\
木婉清直起身，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玉盒：\在这里。师叔击退了三大恶人，带着王语嫣从另一条路离开了。她让我们先走，说...\她顿了顿，\说曼陀山庄见。\
小船随波轻晃，月光洒在湖面上，像铺了一层碎银。木婉清的表情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复杂。
\欢喜，\她轻声问，\你坠崖前说的话...关于我的记忆...\
我点点头，忍着全身疼痛坐起来：\七心海棠让我看到了片段。你小时候生活在一个很大的庄园，有假山花园，还有...一个美丽的妇人，她应该是你母亲。\
木婉清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玉盒：\那...曼陀山庄...\
\很可能就是你曾经的家。\我轻声说，\李青萝...也许就是...\
\不！\她猛地打断我，\这不可能！师父明明说...\
\秦前辈可能不知道真相，或者...\我犹豫了一下，\或者她受人所托，不得不隐瞒。\
木婉清沉默了很久，突然拿出钢笔：\教我。\
\什么？\
\用这个写字。\她固执地说，\你答应过不再隐瞒。我要了解你的世界，了解真实的你。\
这个简单的请求让我心头一热。我接过钢笔，在船板上写下\木婉清\三个简体字，然后是我的名字\欢喜\。
\欢...喜...\她一字一顿地念出来，手指描摹着笔画，\这是你的真名？\
\嗯。在我们那个世界，我是个普通的学生，喜欢读武侠小说，尤其喜欢...\我笑着看她，\《天龙八部》。\
她皱眉：\那是什么？\
\一部书，讲述了段誉、虚竹、乔峰的故事，还有...\我犹豫了一下，\还有木婉清。\
她的眼睛瞪大了：\书里有我？\
\不止有你，还有王语嫣、段正淳、李青萝...所有人。\我轻声说，\在我的世界，你们是小说里的人物。\
这个真相显然冲击了她。小船随波漂流，她沉默了很久，最后却问了个出乎意料的问题：\那...书里的我，最后幸福吗？\
这个问题让我心如刀绞。原着中木婉清的结局并不圆满，但我怎能告诉她？
\书还没写完，\我柔声说，\但在这里，你可以创造自己的结局。\
她凝视着我，月光下的眼睛亮如星辰。突然，她凑近我，轻轻碰了碰我的嘴唇，如蜻蜓点水：\谢谢你...为了救我跳下来。\
这个突如其来的吻让我大脑一片空白。等我回过神，她已经坐回原位，若无其事地摆弄着钢笔，只是耳根通红。
\我们该回去了。\她故作镇定地说，\师叔说曼陀山庄见，想必有要事。\
我点点头，心中却思绪万千。七心海棠已经到手，木婉清的身世之谜即将揭开。而更让我担忧的是，王语嫣对穿越者的异常了解，以及那位师叔的真实身份...
小船靠岸时，东方已现出鱼肚白。新的一天即将开始，而等待我们的，将是更多未解的谜团和危险。
木婉清扶我下船时，突然低声说：\不管我是不是李青萝的女儿，不管你是从哪里来的...昨晚在悬崖边的话，我都记在心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