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杨艳烟雨江湖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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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我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谁啊？\我揉着眼睛打开门，差点被眼前的景象惊掉下巴——杨艳一身劲装站在门外，腰间别着长剑，发髻高挽，英姿飒爽中透着几分肃杀之气。
\收拾东西，立刻出发。\她简短地说，声音里透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这么早？\我打了个哈欠，\去哪啊？\
\找老烟枪。\她递给我一张纸条，\李寻欢给的地址。\
我瞬间清醒了。昨晚李寻欢提到，这个老烟枪是二十年前杨家灭门案的目击者，很可能知道杨艳母亲被害的真相。
\等我五分钟！\我手忙脚乱地收拾行李，把自制的\防身武器\一股脑塞进包袱——辣椒水喷雾、简易烟雾弹，还有昨晚熬夜做的\爆竹炸弹\。
杨艳看着我这些稀奇古怪的发明，眉头微蹙：\我们是去查案，不是去炸山。\
\有备无患嘛。\我咧嘴一笑，顺手把一个苹果抛给她，\早餐。\
她接过苹果，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快走吧，趁毒龙帮的人还没盯上我们。\
出了城门，我们沿着官道一路向西。杨艳步履轻盈，我不得不小跑才能跟上。
\杨姑娘...杨艳，\我气喘吁吁地问，\这个老烟枪到底是什么人？\
\一个老江湖。\她头也不回地说，\二十年前是洛阳一带的地头蛇，黑白两道都吃得开。\
\他怎么会知道杨家的事？\
杨艳的脚步突然停住了。她转过身，晨光映照着她精致的脸庞，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欢喜，\她罕见地叫了我的名字，\这件事很危险。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开什么玩笑！\我挺起胸膛，\我欢喜答应的事，从不反悔。\
她盯着我看了几秒，忽然伸手整理了一下我歪掉的衣领：\那就别拖后腿。\
这个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让我心跳加速。杨艳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妥，迅速收回手，转身继续赶路，但我分明看到她的耳根红了。
中午时分，我们在一处茶摊歇脚。杨艳要了两碗阳春面，我则掏出自制的\三明治\——其实就是夹了肉和菜的炊饼。
\尝尝？\我递给她一个。
杨艳犹豫了一下，接过咬了一口：\比上次的好吃。\
\那当然，\我得意地说，\这次我特意加了酱料。\
正吃着，几个江湖打扮的人走进茶摊。杨艳立刻警觉起来，手按上了剑柄。
\放松，\我低声说，\不是毒龙帮的人。\
她微微点头，但目光仍不时扫向那几人。我注意到其中一人腰间挂着一块造型奇特的玉佩，上面似乎刻着一个\杨\字。
\杨艳，\我悄悄指向那块玉佩，\你看那个...\
她顺着我的手指看去，脸色骤变：\杨家的信物！\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杨艳已经闪身到那人面前，长剑出鞘三分：\这块玉佩，你从哪得来的？\
那人吓了一跳，随即恼怒道：\关你什么事？\
\回答我！\杨艳的声音冷得像冰。
眼看要起冲突，我赶紧上前打圆场：\这位大哥，我家娘子只是好奇，没有恶意。\
\谁是你娘子！\杨艳瞪我一眼，但剑已归鞘。
那人狐疑地打量着我们，最终说道：\这是我在洛阳古玩市上买的，花了十两银子呢。\
\什么时候？\杨艳追问。
\大概...半个月前吧。\
杨艳眼中闪过一丝失望，转身回到座位。我向那人赔了不是，又点了一壶酒请他们，这才平息了事端。
\不是你要找的那块？\我小声问。
她摇摇头：\杨家玉佩共有七块，每一块背面都有特殊标记。这块只是普通的仿品。\
我若有所思：\也就是说，真的杨家玉佩可能还在某个人手里...\
\老烟枪会知道的。\杨艳站起身，\走吧，还有三十里路。\
离开茶摊后，杨艳比之前更加沉默。我试着讲几个现代笑话逗她开心，但她只是心不在焉地应付着。
傍晚时分，天空突然阴沉下来，转眼间大雨倾盆。我们狼狈地躲进一座破庙，浑身都湿透了。
\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我望着黑压压的天空，\看来今晚得在这里过夜了。\
杨艳拧着头发上的水，没有反对。我找来些干柴，生起一堆火。在跳动的火光中，她的侧脸显得格外柔和。
\把外衣脱下来烤烤吧，\我建议道，\不然容易着凉。\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背过身去脱下了外衣，只穿着中衣。我赶紧别过脸，但余光还是瞥见了她优美的颈线和若隐若现的锁骨。
\你...你也把衣服烤烤吧。\她低声说，声音有些不自然。
我脱下湿漉漉的外衣，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里衣。庙里一时安静得只剩下雨声和柴火燃烧的噼啪声。
\杨艳，\我打破沉默，\能给我讲讲杨家的事吗？\
她沉默良久，终于开口：\我知道的并不多。母亲很少提起她的过去，直到...直到她被害那天。\
我注意到她的手在微微发抖，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情绪激动。
\那天晚上，\她继续道，声音轻得几乎被雨声淹没，\母亲突然把我叫醒，让我躲进地窖。我听见她在上面和人打斗，然后...然后就再也没声音了。\
我的心揪了起来：\后来呢？\
\后来师父救了我。\她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光，\师父说，母亲临终前只留下一句话：'玉佩在烟...'话没说完就...\
\老烟枪！\我恍然大悟，\所以你怀疑他知道玉佩的下落？\
杨艳点点头：\这十年来，我一直在追查。直到三个月前，才从一个垂死的仇人口中得知老烟枪可能知道真相。\
我忍不住握住她冰凉的手：\我们会找到答案的。\
她没有抽回手，反而轻轻回握了一下：\谢谢你，欢喜。\
这一刻，我感觉我们的心前所未有地贴近。雨声如幕，将这座破庙与外界隔绝，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我们两人。
就在气氛越发暧昧时，一阵异响突然从庙外传来！杨艳瞬间警觉，一把推开我，同时长剑出鞘。
\什么人！\她厉声喝道。
门被缓缓推开，一个佝偻的身影出现在雨中。那是个须发皆白的老人，拄着一根烟杆，浑身湿透，看起来狼狈不堪。
\两位少侠，\老人咳嗽着，\老朽避个雨，可否行个方便？\
我正要答应，杨艳却拦住了我：\且慢。\她盯着老人的烟杆，眼中闪过一丝锐光，\阁下可是人称'老烟枪'的孙前辈？\
老人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苦笑道：\多少年没人叫这个名号了，姑娘好眼力。\
我和杨艳对视一眼，没想到竟然在这里偶遇我们要找的人！
\孙前辈，\杨艳收起长剑，恭敬地行了一礼，\晚辈杨艳，家母杨雪晴。\
老烟枪闻言浑身一震，烟杆\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你...你是雪晴的女儿？\
\正是。\杨艳的声音微微发颤，\前辈认识家母？\
老烟枪长叹一声，弯腰捡起烟杆：\何止认识...孩子，你母亲是我看着长大的。\
雨声渐歇，老烟枪坐在火堆旁，缓缓道出了那段尘封已久的往事。
\二十年前，洛阳杨家是江湖上有名的名门正派。\他抽了一口烟，眼中浮现出追忆之色，\你外祖父杨逍是当世少有的正人君子，却也因此得罪了不少人。\
\谁要害杨家？\杨艳急切地问。
\明教余孽。\老烟枪沉声道，\当年明教被六大派围剿，残余势力一直怀恨在心。他们勾结了朝廷中的奸人，设计陷害杨家私通反贼。\
我倒吸一口冷气：\所以杨家是被冤枉的？\
老烟枪点点头：\一夜之间，杨家三十八口尽遭毒手。只有你母亲，因为当时在外拜师学艺，幸免于难。\
\那后来呢？\杨艳追问，\母亲为何又...\
\因为你母亲带走了杨家最重要的东西——七块传家玉佩。\老烟枪的声音压得更低，\那不仅仅是信物，玉佩中藏着明教一直寻找的《乾坤大挪移》心法残篇。\
我惊得瞪大了眼睛——这不是金庸小说里的武功吗？难道这个世界真有这种绝世武功？
杨艳同样震惊：\母亲从未提起...\
\她不敢。\老烟枪叹息，\这十年来，明教余孽一直在追查玉佩下落。直到...\
\直到他们找到母亲。\杨艳的声音冰冷刺骨。
老烟枪沉重地点头：\三个月前，我偶然得知明教新任教主已经集齐了六块玉佩，只差最后一块...\
\在哪里？\我和杨艳异口同声地问。
老烟枪刚要开口，突然脸色大变！一支毒箭破空而来，正中他的胸口！
\小心！\杨艳一把拉过我，同时长剑出鞘，格开了接踵而至的几支暗箭。
破庙的门窗同时被撞开，十几个黑衣人手持兵刃杀了进来！为首的正是毒龙帮帮主，他狞笑道：\得来全不费工夫！老烟枪，杨家的余孽，今日一并解决了！\
\保护...玉佩...\老烟枪艰难地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块古朴的玉佩塞给杨艳，\去找...李...\
话未说完，老人已经气绝身亡。
\孙前辈！\杨艳悲呼一声，眼中燃起熊熊怒火。
毒龙帮的人已经将我们团团围住。我迅速从包袱里掏出\防身武器\，塞给杨艳一个辣椒水喷雾：\按这里喷他们眼睛！\
杨艳虽然不明所以，但危急关头也顾不上多问。当第一个敌人扑来时，她按下喷头，那人立刻捂着脸惨叫起来。
\好厉害的药粉！\她惊讶地说。
\这叫化学武器！\我又点燃一个\爆竹炸弹\扔向人群，\还有更厉害的呢！\
爆炸声震耳欲聋，虽然没有真正杀伤力，但足以制造混乱。杨艳趁机施展轻功，拉着我冲出重围。
\追！别让他们跑了！\毒龙帮帮主怒吼道。
雨后的山路泥泞难行。杨艳虽然轻功卓绝，但带着我这个累赘，速度大打折扣。眼看追兵越来越近，我急中生智：
\杨艳，前面那片林子！我有办法甩掉他们！\
我们钻进密林，我迅速从包袱里掏出最后几个\烟雾弹\，布置在来路上。
\等他们靠近，我们就...\我做了个拉的动作。
杨艳会意，我们藏身树后。当追兵进入陷阱范围时，她一剑斩断绳索，几个烟雾弹同时炸开，浓烟瞬间笼罩了整个林间小道。
\走！\我拉着杨艳向相反方向跑去。
借着烟雾掩护，我们终于甩掉了追兵。天色已晚，我们找到一处隐蔽的山洞暂避。
\暂时安全了。\我喘着粗气说。
杨艳却沉默不语，只是紧紧攥着那块玉佩，指节都发白了。借着月光，我看到玉佩背面刻着一个古朴的\杨\字，下面还有一行小字：\乾元亨利贞\。
\这是...\我凑近细看。
\《易经》中的卦辞。\杨艳轻声道，\看来老烟枪没说错，这玉佩确实藏着秘密。\
她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小心地包好玉佩，然后突然转身抱住了我！
我一时僵在原地，只感觉她柔软的身体微微发抖，发丝间淡淡的幽香钻入鼻尖。
\谢谢你，欢喜。\她在我耳边轻声说，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耳廓，\没有你，我找不到这块玉佩。\
我慢慢回抱住她，轻拍她的后背：\我们是一起的，记得吗？\
她抬起头，月光下她的眼睛如星辰般明亮。我们的脸靠得那么近，我甚至能数清她的睫毛。心跳如鼓，我慢慢低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洞外突然传来一声长啸！杨艳瞬间推开我，长剑在手：\是毒龙帮的联络信号！他们找到这里了！\
我懊恼地叹了口气：\这帮家伙真会挑时候！\
\从后面走。\杨艳指向山洞深处，\这条山洞应该通向山的另一侧。\
我们摸黑前行，杨艳在前引路，我紧随其后。山洞曲折幽深，不时有水滴声回荡，更添几分阴森。
\杨艳，\我小声问，\老烟枪临死前说'去找李'，是指李寻欢吗？\
\应该是。\她沉吟道，\表哥可能知道更多内情。\
\那我们回城找表哥？\
\不。\杨艳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先去找一个人。\
\谁？\
\毒龙帮帮主。\她一字一顿地说，\他刚才用的毒箭，和十年前杀我母亲的一模一样。\
我倒吸一口冷气：\你是说...\
\他参与了杀我母亲。\杨艳的声音里透着刺骨的寒意，\我要他血债血偿。\
洞外的追兵声越来越近。杨艳拉着我加快脚步，黑暗中，我只感觉她的手冰凉而坚定，仿佛握着一把出鞘的利剑。
当我们终于钻出山洞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山下的小镇炊烟袅袅，看似平静祥和，却不知隐藏着多少凶险。
\接下来怎么办？\我问。
杨艳望着远方，眼神坚定：\先甩掉追兵，然后...我要亲手了结这段恩怨。\
她转向我，眼中闪过一丝柔软：\欢喜，接下来的路会更危险。你...\
\别想甩掉我。\我打断她，握住她的手，\我说过，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杨艳凝视着我，终于轻轻点头：\那走吧，天快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