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凌湘断魂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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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河的水冰冷刺骨。我们三人挤在林小雨特制的小木筏上，靠着\风之刀\的微光在漆黑的水道中前行。水声在溶洞中回荡，像是无数幽灵的低语。
\前面右转。\林小雨低声指引，手中的指南针在幽暗中泛着微光，\再走两里就到断魂崖下的水潭了。\
慕凌湘盘坐在木筏前端，闭目调息。\风之刀\横放在她膝上，刀身流转的青光映照着她苍白的脸色。自从强行催动风神结晶后，她的内伤一直未愈。
\感觉如何？\我小声问她。
她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疲惫：\无碍。保存体力应对即将到来的战斗更重要。\
木筏突然一阵颠簸，前方水道变窄，水流湍急起来。林小雨迅速收起指南针，抓住木筏边缘：\小心！这段有暗礁！\
话音未落，木筏右侧猛地撞上一块突出水面的岩石，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我失去平衡，差点跌入水中，慕凌湘闪电般伸手抓住我的衣领。
\抓紧！\她喝道。
木筏在激流中打转，我们拼命保持平衡。前方出现一丝亮光——出口！但就在即将冲出暗河的刹那，一块巨大的钟乳石从头顶砸下！
慕凌湘瞬间拔刀，刀光如电，将钟乳石劈成两半。碎石四溅中，木筏冲出洞口，坠入一个开阔的水潭。
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等视线恢复，我发现自己半泡在水里，木筏已经散了架。林小雨在不远处咳嗽着爬上岸，慕凌湘则站在一块岩石上警惕地环顾四周。
\这是...断魂崖下？\我拧着湿透的衣服问道。
林小雨点头，指向陡峭的崖壁：\上面就是魔教设伏的地方。按照我的计算，空间裂缝将在明天日出时分出现。\
慕凌湘突然抬手示意我们安静。她耳朵微动，低声道：\有人来了。\
我们迅速躲到岩石后面。片刻后，一队魔教弟子从树林中走出，在水潭边巡视。
\加强警戒！\领头的弟子喝道，\风护法说那丫头一定会来救人质！\
等他们走远，我们才松了口气。林小雨从防水包中取出地图铺在石头上：\魔教在崖顶布置了重兵。人质被关在东侧的岩洞里，由风无忌亲自看守。\
\我们分头行动。\慕凌湘思索道，\林姑娘去破坏他们的信号烟火，阻止他们召集援兵；欢喜去岩洞救人；我正面牵制风无忌。\
\太危险了！\我反对道，\你内伤未愈，怎么能单独对抗风无忌？\
她眼神坚定：\我有风神结晶和'风之刀'，足以周旋。救人才是关键。\
林小雨递给我一个小布袋：\烟雾弹和简易炸弹。记住使用方法了吗？\
我点点头，心脏狂跳。虽然她教过几次，但我对使用这些\现代武器\仍毫无把握。
\日落时分行动。\慕凌湘最后确认道，\无论成功与否，黎明前在此汇合。\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我们躲在崖下的一个隐蔽洞穴中养精蓄锐。林小雨检查着她的弩箭，慕凌湘则静坐调息，刀放在手边。
我望着洞外的天色，思绪万千。明天日出时，空间裂缝将会开启——那可能是我回到原来世界的唯一机会。但想到要离开慕凌湘，离开这个已经让我牵挂的世界，胸口便传来一阵钝痛。
\在想什么？\慕凌湘不知何时坐到了我身边。
\没什么...只是有些紧张。\我勉强笑笑。
她沉默片刻，突然说：\欢喜，如果明天你能回去...你应该走。\
我转头看她，她却避开我的目光：\你的世界有你的家人、朋友...你不属于这里的纷争。\
\但我——\
\时间到了。\她站起身，打断了我的话，\准备行动。\
夕阳如血，为断魂崖披上一层猩红。我们按计划分头行动。我借着暮色掩护，沿着林小雨指示的隐蔽小路向关押人质的岩洞摸去。
山路陡峭难行，几次差点失足坠落。终于，我看到前方岩洞口晃动的火把光亮——两个魔教弟子在把守。
我摸出林小雨给的吹箭，按照她教的方法瞄准。第一箭射偏了，惊动了守卫。第二箭终于命中一人颈部，他闷哼一声倒下。另一人警觉地拔刀，我赶紧再射一箭，却被他闪开。
\有敌袭！\他大喊着冲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从侧面扑出，将他击倒在地——是林小雨！
\你怎么在这？\我惊讶地问。
\信号塔已经破坏了。\她迅速捆住昏迷的守卫，\快进去救人，我去帮慕姑娘！\
我点点头，冲进岩洞。洞内昏暗潮湿，十几个凌家弟子被铁链锁在石壁上，个个伤痕累累。看到我，他们露出警惕的神色。
\别怕，我是来救你们的！\我小声说，掏出林小雨给的万能钥匙开锁。
\你是...欢喜公子？\一个年长弟子认出了我，\慕师姐呢？\
\她在牵制风无忌。\我快速解开他们的锁链，\能走吗？我带你们从后山小路离开。\
突然，洞外传来一声巨响，整个岩洞都在震动！碎石从顶部掉落，我们慌忙躲避。
\打起来了！\一个年轻弟子惊呼。
我冲到洞口，只见断魂崖主平台上，青光与黑气交织碰撞——慕凌湘与风无忌已经交手！林小雨在远处用弩箭支援，但被一群魔教弟子缠住。
\你们先走！\我对凌家弟子喊道，\沿着我们来时的小路下山！\
\那你呢？\
\我去帮他们！\
不等他们回应，我已经冲向战场。风无忌的狞笑声在夜空中回荡：\师妹，你以为凭这点修为就能对抗我？把风神结晶交出来！\
慕凌湘的身影在青光中闪烁，刀法凌厉，但动作明显迟缓——内伤影响了她的发挥。风无忌的黑袍鼓荡，双掌间凝聚着诡异的黑气，每次出手都带着腥风。
\欢喜！小心后面！\林小雨的喊声让我回头，三个魔教弟子正举刀冲来！
我本能地摸出烟雾弹扔出去。\砰\的一声闷响，浓烟瞬间弥漫。我趁机冲过他们，向主平台奔去。
平台上，慕凌湘被风无忌一掌击中肩膀，踉跄后退。风无忌乘胜追击，黑气化为利刃直取她咽喉！
\凌湘！\我大喊一声，不假思索地掏出林小雨给的最后一件\武器\——那把自制手枪。
枪声在夜空中炸响，风无忌的肩膀爆出一团血花！他痛呼一声，攻势骤停，惊愕地看向我：\暗器？！\
慕凌湘也震惊地望向我手中的奇怪武器。我来不及解释，因为风无忌已经暴怒地转向我：\找死！\
他隔空一掌，黑气如龙卷般袭来！我勉强闪避，仍被余波掀翻，手枪脱手飞出。风无忌凌空跃起，直扑而来！
一道青光闪过，慕凌湘及时拦截，刀锋与风无忌的掌风相撞，爆发出刺目的光芒。两人各自后退，风无忌的肩膀血流不止，但脸上却露出诡异的笑容。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他阴森地笑道，\师妹，你知道你的小情郎是什么人吗？\
慕凌湘持刀戒备，没有回答。
\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风无忌狂笑，\我早就怀疑了！那些奇怪的言行，那些闻所未闻的医术...现在这古怪的暗器！他是异界来客！\
慕凌湘的身体微微一僵，但刀势不减：\那又如何？\
\如何？\风无忌狞笑，\风神预言中说过，'异界来客将带来毁灭'！他在利用你！\
\胡说！\慕凌湘怒喝，刀光暴涨。
两人再次战作一团。我爬向掉落的手枪，却被一个魔教弟子拦住。眼看刀光劈下，一支弩箭突然射中那人后背——林小雨的支援到了！
我捡起手枪，但只剩最后一发子弹。平台上，慕凌湘与风无忌的战斗进入白热化。风无忌虽然受伤，但招招狠辣；慕凌湘内伤发作，嘴角渗出血丝，渐渐落入下风。
\欢喜！\林小雨冲到我身边，\空间裂缝要提前开启了！\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崖边的空气开始扭曲，隐约有电光闪烁！
\怎么会？\
\能量波动影响了裂缝形成！\她焦急地说，\如果想回去，现在就是机会！\
我看向苦战中的慕凌湘，心如刀绞。走还是留？
一声痛呼传来——慕凌湘被风无忌一掌击中胸口，重重摔在地上！风无忌狂笑着举起手掌，黑气凝聚成致命一击！
\不！\我举起手枪，扣动扳机。
枪响的同时，风无忌似有所感，身形诡异地一闪。子弹只擦过他的手臂，但足以打断他的杀招。他暴怒地转向我：\先杀了你这异界杂种！\
黑气如潮水般涌来，我无处可逃！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青光挡在我面前——慕凌湘拼尽最后力气拦截了这一击！
\凌湘！\我接住她倒下的身体。
她脸色惨白，嘴角不断溢血，却仍紧握\风之刀\：\欢喜...快走...裂缝...\
风无忌冷笑着逼近：\谁都走不了！\
林小雨突然大喊：\欢喜！看天上！\
我抬头，只见空间裂缝已经扩大到一人多高，里面电光流转，隐约可见现代城市的高楼大厦！
回去的机会就在眼前...但我怀中的慕凌湘气息越来越弱...
\她中毒了！\风无忌得意地说，\我的掌力带有'蚀心散'，无药可解！\
我大脑飞速运转。林小雨给的药...抗生素能解毒吗？但需要先稳定她的伤势...
\欢喜...\慕凌湘虚弱地抓住我的手，\走...\
我咬牙抱起她：\我们一起走！\
风无忌怒吼着冲来，林小雨及时投出最后一个烟雾弹。浓烟中，我抱着慕凌湘冲向空间裂缝，林小雨紧随其后。
\休想逃！\风无忌的黑气穿透烟雾，直袭而来！
就在即将被击中的刹那，慕凌湘突然抬手，\风之刀\与风神结晶同时发光，形成一道屏障。黑气与青光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冲击波将我们全部掀飞！我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接着是刺目的白光...
意识模糊中，我紧紧抱住慕凌湘，生怕失去她...
不知过了多久，我艰难地睁开眼。刺眼的阳光让我流泪。身下是坚硬的水泥地面，耳边是...汽车鸣笛声？
我猛地坐起，发现自己在一个小巷里。远处是熟悉的高楼大厦，街上行人匆匆...我回来了？回到现代了？
\慕凌湘？\我惊慌地环顾四周，没有她的身影。
\这里...\微弱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我转头看去，慕凌湘半靠在墙边，脸色惨白得吓人。\风之刀\掉在一旁，已经失去了光泽。更可怕的是，她的嘴角不断溢出黑血——毒素在扩散！
\坚持住！我送你去医院！\我颤抖着摸出手机，却发现没电了。
\这是...你的世界？\她虚弱地问，好奇地打量着周围。
\对！我们有最好的医生，一定能治好你！\我试图抱起她，却发现自己也浑身是伤。
这时，巷口传来脚步声。我警觉地回头，看到林小雨一瘸一拐地走来。
\你们也过来了！\她松了口气，随即看到慕凌湘的状况，脸色大变，\毒素扩散了！必须立刻处理！\
\最近的医院在哪？\我急问。
\来不及了。\林小雨检查着慕凌湘的脉搏，\先找个地方稳定伤势。我包里有抗生素和解毒剂。\
我们合力将慕凌湘扶到附近一家小旅馆。前台看到我们浑身是血的样子差点报警，我谎称是车祸伤员，用身上仅存的现金开了房间。
一进房间，林小雨立刻从她的急救包里取出药物：\先注射抗生素，再服用这个...希望能中和毒素。\
我帮慕凌湘脱去外衣，发现她胸口有一个漆黑的掌印，周围血管都变成了可怕的青黑色。林小雨给她打针时，她疼得浑身发抖。
\会没事的...会没事的...\我紧握她的手，不断重复，不知是在安慰她还是自己。
药物似乎起了一点作用，慕凌湘的呼吸平稳了些，但脸色依然难看。林小雨悄悄把我拉到一旁：\情况不乐观。现代药物对她的毒素效果有限...需要结合她的内力逼毒。\
\但她现在哪有力气运功？\
林小雨沉思片刻：\或许...你可以帮她。\
\我？我又不会武功！\
\但你体内有她之前传输的内力。\林小雨解释道，\按照武侠小说的套路，你应该可以引导那股力量在她体内循环，辅助逼毒。\
我半信半疑，但别无选择。回到床边，慕凌湘微微睁眼：\欢喜...我看到了你的世界...真奇妙...\
\等你好了，我带你到处看看。\我强忍泪水，按照林小雨的指示盘坐在她身后，双手贴在她背上。
\集中精神，想象你体内的那股暖流...\林小雨指导着，\引导它沿着她的经脉运行...\
我闭目尝试，起初毫无头绪。但渐渐地，确实感到一丝微弱的暖意从丹田升起。我努力想象它流动的样子，引导它进入慕凌湘的体内。
奇迹般地，慕凌湘的身体微微发光，胸口的黑印似乎淡了一点。
\有效！\林小雨惊喜地说，\继续！\
不知过了多久，我精疲力竭地倒下。慕凌湘胸口的黑印已经褪去大半，呼吸也平稳了。林小雨检查后松了口气：\最危险的阶段过去了。让她休息吧。\
我瘫坐在椅子上，浑身被汗水浸透。窗外，城市的霓虹灯已经亮起，车流声不绝于耳。这一切如此熟悉，却又如此陌生...
\我们...真的回来了？\我喃喃道。
林小雨点点头：\但空间裂缝是双向的。如果我们想回去...\
\她需要回去。\我看着昏睡中的慕凌湘，\那个世界有她的责任，她的使命...而且这里的医疗手段可能无法完全治愈她的内伤。\
林小雨沉默片刻：\裂缝可能还会开启。根据我的研究，这种异常现象往往成对出现。\
正说着，慕凌湘轻咳几声，睁开了眼睛。她虚弱地环顾四周，目光最后落在我身上：\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握住她的手：\别胡说。你感觉怎么样？\
\好些了...\她尝试坐起来，我赶紧扶她，\这就是你的世界？那些会跑的铁盒子...还有那么高的塔...\
\那是汽车和摩天大楼。\我忍不住笑了，\等你再好些，我带你去看更多。\
她突然严肃起来：\欢喜...你应该留在这里。\
\什么？\
\这才是你的家。\她努力保持平静，但声音在颤抖，\我已经拖累你太多...\
\凌湘...\
\而且...\她看向窗外，\我的世界需要我。风无忌未除，魔教仍在肆虐...我必须回去。\
房间陷入沉默。林小雨悄悄退了出去，留下我们独处。
我望着慕凌湘的侧脸，突然意识到一个事实：无论在现代还是古代，我们都有无法割舍的责任。但此刻，我只想跟随自己的心。
\我跟你回去。\我坚定地说。
她震惊地看向我：\可是你的家人...你的生活...\
\我会想办法联系他们，告诉他们我没事。\我笑了笑，\至于生活...在那个世界，我找到了新的意义。\
慕凌湘的眼眶红了：\欢喜...我...\
敲门声打断了我们。林小雨探头进来：\好消息！我朋友在郊区观测到了空间异常！可能是另一个裂缝正在形成！\
我们立刻行动起来。慕凌湘虽然虚弱，但坚持自己能走。林小雨叫了出租车，带我们前往郊区的一片荒地。
夜空中，一道扭曲的光带正在缓慢扩大，隐约可见另一边的星空和山影。
\就是那里！\林小雨指着光带，\但时间不多了，它看起来很不稳定！\
我们奔向光带下方。慕凌湘停下脚步，看向林小雨：\林姑娘...你...\
\我留下。\林小雨微笑道，\这里有我的家人，我的学业...而且...\她调皮地眨眨眼，\我已经把两个世界的坐标记下来了，或许有一天能研究出自由穿越的方法呢！\
我上前拥抱她：\谢谢你...保重。\
\你们也是。\她拍拍我的背，然后对慕凌湘说，\照顾好他，这家伙总爱逞强。\
慕凌湘郑重点头：\以性命起誓。\
光带越来越不稳定，开始闪烁。我们不能再耽搁了。慕凌湘握住\风之刀\，刀身微微发光。她向我伸出手：\准备好了吗？\
我深吸一口气，握住她的手：\走吧，回家。\
我们一起跃入光带。天旋地转的感觉再次袭来，刺目的白光中，我只记得紧紧抓住她的手...
意识恢复时，我闻到青草和泥土的气息。睁开眼，头顶是熟悉的古代星空，脚下是断魂崖的岩石。风无忌的尸体倒在远处，魔教弟子已经溃散。
\我们...回来了？\我恍惚地问。
慕凌湘站在我身边，脸色依然苍白，但眼神恢复了神采：\嗯，回来了。\
远处传来呼喊声——是凌家弟子带着援兵赶来了。慕凌湘转向我，眼中是我从未见过的柔和：\欢喜...谢谢你选择回来。\
我握住她的手：\因为这里有你在。\
她微微脸红，却没有抽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