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凌湘以命换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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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无尽的黑暗。
我漂浮在虚无中，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只有意识还在模糊地运转。这就是死亡吗？原来穿越者也会死...
突然，一丝光亮刺破黑暗。我努力\睁眼\，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是凌湘！她跪在一个石台前，双手捧着\风之刀\，泪流满面。
\求求你...救救他...\她的声音支离破碎，\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刀身微微发光，映照着她憔悴的脸庞。短短几日，那个英姿飒爽的女侠已经变得如此脆弱。
\凌湘...\我想呼唤她，却发不出声音。
石室的门被推开，张郎中匆匆走进来：\凌姑娘，不能再试了！'风之刀'认主后只有你能使用，强行催动会耗尽你的内力！\
\我不管！\凌湘倔强地咬紧嘴唇，\他为我而死...我必须救他！\
张郎中长叹一声：\老朽行医数十载，从未见过有人能起死回生...\
\风之刀可以！\凌湘固执地说，\它是凌家至宝，传说有逆转生死之能！\
她再次将内力注入短刀，刀身光芒大盛，照亮了整个石室。我看到她嘴角渗出血丝，却仍不肯放弃。
\欢喜...\她哽咽着，\别走...\
我的心揪成一团。傻瓜，为什么要这样伤害自己？我宁愿永远沉睡，也不愿看你痛苦...
刀光越来越强，凌湘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终于，她喷出一口鲜血，倒在石台上。
\凌姑娘！\张郎中急忙上前扶住她。
就在这一刻，\风之刀\突然脱离凌湘的手，悬浮到空中，光芒凝聚成一道光束，直射向我所在的位置！
一股暖流涌入我的\身体\，黑暗被彻底驱散。我感觉到了——心跳！呼吸！手指的颤动！
\咳...咳咳...\我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喘息。
\欢喜！\凌湘挣脱张郎中的搀扶，扑到我身边，\你...你真的醒了？\
我艰难地抬起手，擦去她嘴角的血迹：\傻丫头...谁让你...这么拼命...\
她抓住我的手贴在脸上，泪水浸湿了我的掌心：\你才傻...谁让你...为我吸毒...\
张郎中在一旁老泪纵横：\奇迹...真是奇迹...\
我试图坐起来，却浑身无力。凌湘扶着我靠在床头，转身对张郎中说：\请您给他看看。\
张郎中为我把脉，眉头渐渐舒展：\毒已全解，只是身体虚弱，需要调养。\
\谢谢您。\我真诚地说。
他摇摇头：\别谢我，是凌姑娘救了你。\说完识趣地退出了石室。
屋内只剩下我们两人。凌湘低着头，长发垂落，遮住了她的表情。
\凌湘...\
\为什么要那么做？\她突然抬头，眼中满是泪水，\你知道我醒来发现你...你...\她说不下去了。
我轻叹一声：\当时没想那么多...只希望你能活着。\
\傻瓜...\她一拳捶在我肩上，却轻得几乎没有力道，\大傻瓜...\
我握住她的拳头：\现在我们都活着，不是很好吗？\
她破涕为笑，那笑容比\风之刀\的光芒还要耀眼。我们相视而笑，一种无需言语的默契在心底滋生。
\对了，\我突然想起，\风无忌呢？\
凌湘的表情变得严肃：\逃走了。不过...\她拿起床边的\风之刀\，\他再也不敢来招惹我们了。\
刀身在她手中微微发光，仿佛在回应主人的心意。我好奇地问：\你是怎么用它救我的？\
\我也不太清楚。\她摇头，\只是不停地想着要救你...然后刀就自己发挥了力量。\
看来\风之刀\确实认主了，而且与凌湘产生了某种神奇的联系。我正想再问，肚子突然咕咕作响。
凌湘噗嗤一笑：\饿了吧？我去给你拿吃的。\
她起身要走，我却拉住她的手：\等等。\
\怎么了？\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口：\风无忌说的...关于你不是凌家血脉的事...\
她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但很快放松下来：\是真的。\声音很轻，却很平静，\张郎中帮我查了凌家族谱，确实没有我的记录。\
\那你...\
\一开始很难接受。\她转身看向窗外，\但后来想通了。养育之恩大于生育之恩，父亲待我如亲生，我就是凌家人。\
我欣慰地笑了：\这才是我认识的凌湘。\
她回头看我，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欢喜，等你好些了，我们一起去查清我的身世，好吗？\
\当然。\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不过在此之前，能不能先给我弄点吃的？我真的快饿死了。\
凌湘大笑着离开，脚步声轻快如小鹿。我靠在床头，心中满是暖意。虽然差点送命，但换来她的真心相待，值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在凌湘和张郎中的照料下迅速康复。凌湘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我，连练功都在我房间外的小院里。
这天清晨，我正在院中散步活动筋骨，忽然听到墙外传来弟子的议论声。
\听说了吗？风少爷投靠了魔教！\
\真的假的？\
\千真万确！有人看见他在黑风崖出现，身边都是魔教的人！\
我心头一紧。风无忌这个疯子，得不到\风之刀\就投靠魔教？必须告诉凌湘！
转身时，我看到凌湘站在廊下，脸色凝重。显然她也听到了。
\欢喜...\她走过来，\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你担心魔教会来报复？\
她点点头：\风无忌对凌家堡了如指掌，如果他带魔教攻来...\
\那我们得提醒堡中弟子加强戒备。\
\不。\她摇头，\魔教势大，硬拼只会徒增伤亡。最好的办法是我带着'风之刀'离开，引开他们的注意力。\
我明白她的意思：\我跟你一起走。\
\可是...\
\没有可是。\我坚定地说，\我们说好了要一起查清你的身世，不是吗？\
凌湘望着我，眼中情绪复杂。最终她轻轻点头：\好，我们一起。不过得等你完全康复。\
\我已经好了！\我做了个展示肌肉的动作，却扯到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凌湘忍俊不禁：\看吧，还需要休息几天。\
就在这时，一名弟子慌慌张张地跑来：\大小姐！不好了！山下发现魔教旗帜，至少有上百人！\
凌湘脸色大变：\这么快？\她当机立断，\传令下去，所有弟子撤入密道，按计划分散隐藏！\
弟子领命而去。凌湘转向我：\欢喜，我们得立刻动身。\
我点点头，回房简单收拾了行李。凌湘也换上了一身便于行动的劲装，\风之刀\挂在腰间。
我们从后山密道离开凌家堡。回头望去，堡中已经升起浓烟——魔教开始进攻了。
\别担心。\凌湘看出我的忧虑，\密道错综复杂，弟子们都能安全撤离。\
\我们去哪？\我问。
\先去青云镇。\她指着远处的一座山峰，\那里有我父亲的一位故交，或许能提供线索。\
我们沿着山间小路疾行。凌湘顾及我的伤势，不时放慢速度。午后时分，我们在一处溪流边休息。
凌湘取出干粮分给我：\吃些东西吧。\
我接过饼子，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凌湘，如果...我是说如果，找到亲生父母后，发现他们是普通人，甚至可能是...坏人，你会怎么办？\
她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我不知道。但我想知道真相，无论好坏。\
我理解她的心情。正想再说些什么，突然听到林中传来异响。
\有人！\凌湘瞬间拔刀在手。
树丛分开，走出十几个黑衣人，为首的正是风无忌！他一身魔教打扮，脸色阴鸷。
\师妹，好久不见。\他冷笑道。
凌湘将我护在身后：\风无忌，你还有脸来见我？\
\把'风之刀'交出来。\他伸出手，\我可以饶你们不死。\
\做梦！\
风无忌一挥手，黑衣人迅速包围了我们。他阴森森地说：\那就别怪我不念旧情了。\
凌湘低声对我说：\欢喜，待会我拖住他们，你找机会逃走。\
\不行！\我断然拒绝，\我不会丢下你！\
风无忌已经拔剑攻来。凌湘挥刀迎上，刀剑相击，火花四溅。其他黑衣人也一拥而上。
我捡起一根粗树枝当武器，勉强抵挡着攻来的黑衣人。虽然身体还未完全恢复，但为了保护凌湘，我拼尽全力。
凌湘与风无忌的战斗异常激烈。有了\风之刀\的加持，她的武功明显提升，刀法如行云流水，将风无忌逼得节节败退。
\不可能！\风无忌又惊又怒，\你怎么进步这么快？\
\因为'风之刀'认主了。\凌湘冷声道，\它选择了我，而不是你这个心术不正之人！\
风无忌暴喝一声，剑法突变，招招狠辣。凌湘沉着应对，抓住一个破绽，一刀挑飞了他的剑。
\结束了，师兄。\她刀尖指向他的咽喉。
风无忌面如死灰，突然狞笑起来：\你以为这就完了？\他猛地吹响一声口哨。
林中又冲出数十名黑衣人，个个手持强弩，对准了我们！
\放箭！\风无忌厉喝。
千钧一发之际，\风之刀\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形成一个光罩将我们护住。箭矢撞在光罩上，纷纷坠落。
\什么？\风无忌目瞪口呆。
凌湘也吃了一惊，但很快反应过来。她高举\风之刀\，光芒更盛，刺得黑衣人睁不开眼。
\走！\她拉着我迅速撤退。
风无忌的怒吼在身后回荡：\追！别让他们跑了！\
我们钻入密林，借着地形优势甩开了追兵。天色渐暗时，终于到达一处隐蔽的山洞。
\暂时安全了。\凌湘喘着气说。
我瘫坐在地上，伤口又隐隐作痛。凌湘点亮火折子，检查我的伤势。
\伤口裂开了。\她心疼地说，\都怪我连累你...\
\说什么傻话。\我握住她的手，\我们是伙伴，不是吗？\
她轻轻点头，取出金创药为我包扎。火光映照着她的侧脸，我忽然发现她的睫毛上挂着泪珠。
\凌湘？\
\我没事。\她迅速擦去泪水，\只是...没想到师兄会变成这样...\
我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轻拍她的手背。曾经的师兄妹，如今却兵戎相见，这种痛苦我能想象。
\休息吧。\她柔声道，\明天还要赶路。\
我们轮流守夜。轮到我时，望着洞外的星空，思绪万千。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一段时日，经历了生死考验，结识了凌湘这样的挚友...虽然危机四伏，但我不后悔。
次日清晨，我们继续向青云镇进发。有了昨日的教训，凌湘更加警惕，不时用\风之刀\感应周围的气息。
\它能感知危险？\我好奇地问。
凌湘点头：\像是...一种直觉。靠近敌人时会微微震动。\
真是神奇的兵器。正午时分，我们终于看到了青云镇的轮廓。这是个依山而建的小镇，炊烟袅袅，看起来宁静祥和。
\父亲的朋友姓柳，在镇上开医馆。\凌湘说，\小时候他曾来凌家堡做客，对我很好。\
我们谨慎地进入镇子，避开热闹的主街，沿着小巷找到了\柳氏医馆\。医馆不大，但干净整洁，门口晒着各种草药。
凌湘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柜台后站着一位白发老者，正在捣药。听到门响，他抬头看来，目光在凌湘脸上停留片刻，突然激动地走出柜台。
\凌...凌丫头？\
凌湘眼眶瞬间红了：\柳伯伯...\
老者快步上前，仔细端详她的脸：\真的是你！都长这么大了...\他忽然看到凌湘腰间的\风之刀\，脸色一变，\你找到它了？\
凌湘点头：\柳伯伯，我有重要的事想问您。\
柳大夫看了看我，又望了望门外，低声道：\里面说话。\
他带我们进入内室，关好门窗，又检查了一遍才坐下：\凌家堡的事我听说了。魔教猖獗，你们能逃出来真是万幸。\
\柳伯伯，\凌湘直入主题，\我想知道我的身世。\
柳大夫的手明显抖了一下：\你...都知道了？\
\风无忌说我不是凌家血脉。\
柳大夫长叹一声：\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他起身从暗格中取出一封信，\这是你父亲——我是说凌堡主留给我的。他说如果有一天你来问身世，就把这个交给你。\
凌湘接过信，手指微微发抖。她深吸一口气，拆开信封，展开信纸。我默默站在一旁，给她空间。
信很长，凌湘读着读着，泪水夺眶而出。我忍不住上前，轻轻搂住她的肩膀。
\原来如此...\她哽咽着说，\父亲...不，凌堡主在信中说，我是他故友之女。十八年前，魔教为抢夺'风之秘典'，血洗了慕家山庄。他赶到时，只救出了襁褓中的我...\
柳大夫点头：\不错。凌堡主将你视如己出，就是为了保护你，也为了有朝一日能为慕家报仇。\
\慕家...\凌湘喃喃道，\所以我本姓慕？\
\慕凌湘。\柳大夫说，\这是你的本名。凌堡主只改了一个字，就是为了不让你忘记根本。\
凌湘——不，现在应该称她为慕凌湘了——泪如雨下。我紧紧握住她的手，给她力量。
\还有更多。\柳大夫压低声音，\'风之刀'原本就是慕家之物，与'风之秘典'本是一体。凌堡主将它藏在断魂崖，就是为了等你长大后自己去取。\
慕凌湘擦去泪水：\魔教为何要抢夺秘典？\
\因为传说中，刀典合一，能开启'风神宝藏'。\柳大夫神色凝重，\那是上古风神留下的武学秘藏，得之可无敌于天下。\
我倒吸一口冷气。难怪风无忌如此执着，甚至不惜投靠魔教！
\现在魔教知道你找到了'风之刀'，一定会不择手段来抢夺。\柳大夫忧心忡忡，\你们必须尽快找到'风之秘典'，否则后患无穷。\
慕凌湘抬起头，眼中已无迷茫：\秘典在哪里？\
柳大夫摇头：\凌堡主信中没提吗？\
她重新查看信件，突然发现背面还有一行小字：\'刀指故园，典藏心间'...\
\这是什么意思？\我问。
慕凌湘沉思片刻，突然眼睛一亮：\'故园'应该指慕家山庄！而'心间'...\她轻抚胸口，\可能是指...\
\你身上的某样东西？\我猜测。
柳大夫突然拍手：\等等！凌丫头，你从小戴的那块玉佩呢？\
慕凌湘从颈间取出一枚古朴的玉佩：\您是说这个？凌堡...父亲说这是我生母留给我的。\
柳大夫激动地说：\快看看玉佩里面！\
慕凌湘仔细检查玉佩，发现在特定角度下，能看到一条几乎不可见的细缝。她试着旋转玉佩，果然分成了两半——中间藏着一片薄如蝉翼的金属片！
\'风之秘典'！\柳大夫惊呼。
金属片上刻满了细小的文字和图形，正是传说中的武功秘籍。慕凌湘的手微微发抖：\原来...它一直在我身上...\
就在这时，医馆外突然传来嘈杂声，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不好！\柳大夫脸色大变，\魔教找到这里了！\
慕凌湘迅速将秘典收好：\后门在哪？\
柳大夫指向内室：\厨房后面有个地窖，通往下水道，可以出镇！快走！\
\您呢？\我急问。
\我老了，跑不动了。\他平静地说，\我会拖住他们，给你们争取时间。\
慕凌湘跪下磕了个头：\柳伯伯...\
\去吧，孩子。\柳大夫慈爱地摸摸她的头，\为你父母报仇，为武林除害。\
我们含泪从地窖逃离。刚进入下水道，就听到医馆方向传来打斗声，然后是风无忌愤怒的咆哮。
慕凌湘咬着嘴唇，强忍回头的冲动，拉着我在黑暗的下水道中疾行。远处，柳氏医馆的方向，火光冲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