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赵凝香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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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这能行？\我扯了扯身上过大的御医官服，药箱里装的根本不是药材，而是辐射检测仪和抗生素。
赵凝香熟练地帮我系好衣带，她穿着淡粉色的宫女装束，发髻盘得一丝不苟。\太医院每旬都要入宫请脉，这是最好的机会。\她压低声音，\父亲打探到，国师每月初一都会在紫宸殿后的秘阁闭关，今天刚好...\
我点点头，摸了摸藏在胸前的天机盘碎片。自从灵隐寺那晚后，这块青铜片就变得异常安静，不再发光发热，仿佛只是块普通金属。
宫门守卫查验过令牌后放行，我们跟着真正的御医穿过重重宫阙。皇宫比我想象中还要宏伟，朱墙金瓦在晨光中熠熠生辉，但奇怪的是，每隔一段距离就能看到墙上贴着黄符，有些地方甚至洒了一圈暗红色粉末。
\那是朱砂混黑狗血，\领路的御医注意到我的目光，声音发颤，\宫里最近...不太平。\
凝香悄悄捏了捏我的手，我知道她也想起了老道说过的\鬼影\——时空紊乱导致的幻象。
太医院在皇宫西北角，我们刚放下药箱，就听见外面一阵骚动。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跑进来：\不好了！福宁殿又闹鬼了！官家让御医速去！\
老御医们面面相觑，最后推了个最年轻的出去。我趁机上前：\在下愿随师兄前往。\
福宁殿是皇帝的寝宫，我们赶到时，殿外围满了侍卫和宫女，却没人敢进去。殿内传来瓷器碎裂声和一声非人的尖啸，那声音像是同时从很远和很近的地方传来，听得人头皮发麻。
\张御医到！\小太监尖声通报。
我硬着头皮上前，刚踏进殿门就僵住了——龙床上方悬浮着一个人形黑影，没有五官，却分明在\看\着所有人！更可怕的是，我胸前的天机盘碎片突然变得滚烫，而那黑影似乎感应到了，猛地朝我扑来！
\欢喜！\凝香在身后惊呼。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金光从殿外射入，精准击中黑影。黑影发出刺耳嘶叫，扭曲着消散在空气中。
\何方妖孽，敢惊圣驾！\
一个身穿紫金道袍的中年男子大步走入，手持一柄青铜剑，剑身刻满与天机盘相似的纹路。他目光如电，扫过惊魂未定的众人，最后落在我身上。
\这位御医面生得很。\他声音不冷不热，却让我后背发凉。
我连忙行礼：\下官张欢喜，新入太医院。\
\张...欢喜？\他眼中闪过一丝异样，随即恢复平静，\官家受惊，需静养。闲杂人等退下吧。\
退出福宁殿后，我才发现自己的官服已被冷汗浸透。凝香在转角处等我，脸色同样难看。
\那就是国师？\我低声问。
她点点头：\林天南，三年前突然出现在临安，因预言准确被官家奉为上宾。父亲说他...\凝香突然住口，拉着我闪进一条僻静回廊。
回廊尽头有个小太监正东张西望，看到我们后快步走来：\赵姑娘？赵大人让小的传话，国师申时要出宫一趟。\
凝香塞给他一块碎银：\紫宸殿后的秘阁，知道怎么进去吗？\
小太监吓得直摆手：\那地方去不得！上个月有个宫女误入，第二天就被发现...\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而且最近有重兵把守。\
待小太监走后，我皱眉道：\硬闯不行，得想别的办法。\
凝香沉思片刻，突然眼睛一亮：\国师不是申时出宫吗？我们可以...\
午时三刻，我们躲在紫宸殿附近的假山后，看着一队侍卫护送国师离宫。等人走远，凝香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父亲从黑市买的迷药，能让人昏睡半个时辰。\
\你连这个都准备了？\我哭笑不得。
她狡黠一笑：\赵家能在临安立足百年，可不全靠刺绣。\
我们绕到秘阁侧面，果然看到四个带刀侍卫把守。凝香故意弄出声响，当侍卫过来查看时，我趁机将迷药撒向他们——这招在太医院已经用过一次。
侍卫们很快东倒西歪，我们迅速搜出钥匙，打开了秘阁沉重的铜门。
门内景象让我们同时倒吸冷气——这哪里是什么秘阁，分明是个高科技实验室！墙上挂满了液晶显示屏，显示着各种时空波动数据，中央祭坛上悬浮着三块天机盘碎片，组成一个残缺的圆环，散发出幽幽蓝光。
\这不可能...\我喃喃道，\宋朝哪来的这些设备？\
凝香却盯着祭坛后的一面铜镜：\那镜子...母亲梳妆台上有一面一模一样的！\
我走近细看，发现铜镜边缘刻着细小文字：\时空管理局财产，编号St-719\。镜面不是普通的铜，而是一种类似液晶的材质，正显示着1127年开封城的实时画面！
\国师也是穿越者！\我突然明白过来，\而且和凝香母亲一样来自时空管理局！\
就在这时，秘阁的门突然自动关闭，所有屏幕同时亮起，显示出一个倒计时：00:04:59...00:04:58...
\欢迎，张欢喜，赵凝香。\国师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我们这才发现天花板上藏着扬声器，\我料到你们会来。\
秘阁暗门滑开，国师缓步走入，手中青铜剑直指我们。令我毛骨悚然的是，他身后跟着两个\人\——不，那根本不是人，而是半透明的虚影，一个穿着现代西装，一个穿着宋朝官服，面容都和林天南一模一样！
\时空分身...\凝香声音发抖，\他同时存在于多个时间线！\
国师——或者说林天南——微微一笑：\聪明。看来苏婉清的女儿继承了她的天赋。\他挥了挥手，虚影便消失了，\可惜她没告诉你天机盘的真正用途。\
我护在凝香身前：\你想干什么？\
\完成二十年前就该完成的事。\林天南走向祭坛，\天机盘不是简单的时空穿梭工具，而是时空锚定器。它能永久固定一个时间节点，让历史按照使用者的意愿发展。\
凝香突然激动起来：\所以你要改变靖康之变？让宋朝...\
\不，小姑娘。\林天南冷笑，\我要让宋朝提前灭亡！金国太仁慈了，我要让蒙古铁骑提前一百年踏平中原！\
我脑中轰然作响——这疯子想重写整个东亚历史！
倒计时只剩三分钟，祭坛上的天机盘碎片开始剧烈震动。林天南从袖中取出第四块碎片，正是我们缺少的那部分！
\住手！\凝香突然冲上前，\那是我母亲的！\
林天南轻松避开她，将碎片嵌入圆环。刹那间，整个秘阁被刺目蓝光充满，我感到胸前藏着的碎片变得滚烫，不由自主地掏了出来——它正被一股无形力量拉扯着飞向祭坛！
\欢喜！别松手！\凝香喊道，但为时已晚，碎片脱手而出，与其他碎片拼合成一个完整的天机盘。
林天南狂笑起来：\终于！二十年的等待！\他伸手握住天机盘，\现在，历史将由我书写！\
但下一秒，他的笑容凝固了——天机盘并未如他预期般启动，反而开始不规则闪烁，那些虚影再次出现，而且越来越多，挤满了整个秘阁！
\不...这不可能...\林天南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开始变得透明，\稳定公式明明是正确的...\
凝香突然明白了什么：\母亲改了公式！所以她才被追杀！\
时空开始扭曲，秘阁墙壁像融化般波动，露出后面不同时代的景象：现代的高楼大厦、战火纷飞的开封城、蒙古骑兵的铁蹄...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震耳欲聋。
更可怕的是，凝香的身体也开始变得半透明！她痛苦地跪倒在地，胸口浮现出两团光——一团粉红，一团靛蓝，正在缓慢分离！
\欢喜...\她艰难地伸出手，\两块灵魂...要被扯开了...\
我扑过去抱住她，却感觉像是抱住了一团雾气。林天南见状，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苏婉清把稳定公式藏在了女儿的灵魂里！\他狰狞地笑着，\没关系，等这丫头魂飞魄散，公式自然会显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秘阁的门被猛地撞开，一个熟悉的身影冲了进来——苏婉清！
\母亲！\凝香虚弱地喊道。
苏婉清二话不说，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正是之前在灵隐寺见过的那块——直接掷向天机盘。玉佩与天机盘相撞的瞬间，爆发出一阵金光，那些虚影尖叫着被吸回天机盘中，时空扭曲开始减缓。
\不！\林天南扑向苏婉清，\你毁了一切！\
苏婉清灵巧地避开，从袖中抽出一把造型奇特的匕首——刀身上刻满了与天机盘相似的纹路。她毫不犹豫地将匕首刺入林天南胸口，但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没有血流出来，只有无数光点从伤口溢出。
\你杀不死我，苏婉清。\林天南的声音开始失真，\我在每个时代都有分身...\
\但天机盘可以。\苏婉清冷静地说，转向我，\欢喜，接住！\
她将天机盘从祭坛上取下，抛向我。我本能地伸手接住，顿时感到一股庞大信息流涌入脑海——我看到无数时间线分支、收束，看到林天南在各个时代的活动，看到天机盘真正的用途...
\欢喜，听着！\苏婉清的声音将我从信息洪流中拉回，\天机盘能实现一个愿望，但代价是...\
她的话没能说完，林天南突然暴起，一掌击中她后心。苏婉清喷出一口鲜血，倒在地上，却仍艰难地指向天机盘：\完整的天机盘...可以实现不可能之事...但要小心选择...\
林天南的身体开始崩溃，他发出不甘的怒吼，化作无数光点被吸入天机盘中。秘阁恢复了平静，只剩下我们三人沉重的呼吸声。
\母亲！\凝香爬向苏婉清，她的身体已经恢复实体。
苏婉清虚弱地笑了笑，从怀中取出最后一块天机盘碎片——与之前见过的都不同，这块呈完美的圆形，中央有个小孔。\这是核心...\她塞进凝香手中，\只有...赵家血脉能激活...\
凝香泪如雨下：\您别说话，我们找御医...\
\来不及了...\苏婉清的目光转向我，\欢喜...天机盘能送你们回家...但记住...每个选择都有代价...\
她的手缓缓垂下，最后一丝气息消散在空气中。凝香伏在母亲身上痛哭，我跪在一旁，手中完整的天机盘突然变得轻若无物。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嘈杂声，是侍卫发现异常赶来了。我连忙拉起凝香：\我们得走了！\
凝香最后吻了吻母亲额头，将那块核心碎片嵌入天机盘中央的小孔。碎片严丝合缝地卡入，整个天机盘顿时亮起柔和的金光，在空中投射出三个选项：
「归途：返回原时空节点」
「留驻：停留当前时空」
「未知：前往时空交汇点」
\这是什么意思？\凝香哽咽着问。
我仔细查看第一个选项旁的小字：\'归途'会把我们送回穿越那一刻的现代，但...会重置所有记忆。\
\忘记这一切？\凝香摇头，\不可能！\
第二个选项的说明更令人不安：\'留驻'允许我们留在宋朝，但会逐渐被时空规则同化，最终失去现代人的思维模式。\
\那第三个呢？\凝香指向最下方的选项。
天机盘显示出最后一段文字：「时空交汇点：所有时间线的交点，选择后将无法返回任一原有时空。」
侍卫的脚步声已到门外，我们没时间犹豫了。凝香紧紧握住我的手：\无论去哪里，我们一起。\
我深吸一口气，将手指伸向第三个选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