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赵凝香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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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城的繁华远超我想象。
街道上人流如织，叫卖声此起彼伏，各种香味混杂在一起——烤饼的麦香、糖人的甜腻、还有不知名香料的辛辣。我像个刚进城的土包子，被撞得东倒西歪。
\让让！让让！\一个挑着两筐活鱼的小贩从我身边挤过，鱼尾甩了我一脸水。
我抹了把脸，掏出手机再次确认。电量2%，屏幕上那张模糊的照片里，凝香的背影消失在一条挂满红灯笼的街角。我抬头四望，终于在西边看到类似的灯笼——\清河坊\三个大字在风中轻晃。
\就是那儿！\我拔腿就跑，差点撞翻一个算命摊。
\哎哟！眼瞎啊！\算命先生扶正他的八卦镜，突然瞪大眼睛，\这位公子，你印堂发黑，恐有血光之灾啊！\
我哪有工夫理他，一头扎进清河坊的人潮。这条街比外面更热闹，绸缎庄、酒楼、药铺鳞次栉比，红灯笼在微风中摇曳，照得每个人脸上都泛着喜气。
但凝香在哪里？我像个无头苍蝇在街上乱转，眼睛扫过每一个穿淡绿色襦裙的女子。不是...这个太胖...那个太矮...又一个背影极像，可一回头却是张陌生面孔。
\凝香！\我忍不住喊出声，引来路人侧目。
\这位郎君，\一个挎着花篮的少女凑过来，\可是在寻人？奴家对这一带熟得很...\
我正要回答，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掏出一看，电量掉到1%，屏幕上照片竟变成了动态——凝香走进了一家叫\清风楼\的茶肆！
\清风楼在哪儿？\我急问。
少女掩嘴轻笑：\巧了，正是奴家做工的地方。\她指了指前方一栋三层木楼，\郎君随我来。\
我跟着她穿过人群，心跳如擂鼓。清风楼门口挂着\新到西湖龙井\的旗幡，里面传出悠扬的琴声。刚要迈进门，手机又震——照片变了！这次凝香站在一座石桥上，背景是远处的保俶塔！
\这...\我懵了。时间地点怎么全变了？
\郎君？\少女疑惑地回头。
\抱歉，认错人了。\我退出来，盯着手机百思不得其解。难道凝香同时在多个地方？还是手机显示的时空错乱了？
正发愣，肚子\咕\地一声抗议。我才想起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摸遍全身，只在鞋缝里找到三枚铜钱——老道给的路费早花光了。
\得先解决温饱...\我环顾四周，突然有了主意。
半个时辰后，我在街角支起个小摊，面前摆着十几根\神奇洁齿棒\——其实就是用猪鬃和细竹枝做的简易牙刷。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用古代材料就能制作的\现代发明\。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我学着周围小贩的腔调吆喝，\西域秘传洁齿法，口齿清新保健康！\
很快有个大腹便便的商人被吸引过来：\此物何用？\
\刷牙用的。\我拿起一根示范，\蘸点青盐，上下刷动，牙齿白净不蛀牙！\
商人将信将疑地试了试，突然眼睛一亮：\妙啊！比柳枝方便多了！多少钱？\
\五文钱一根。\
不到一个时辰，我的\牙刷\销售一空，赚了六十多文钱。用这笔\启动资金\，我买了材料，又做了批改良版——柄上刻花纹，鬃毛排得更密，还配了小布袋。这次卖十文一根，照样抢光。
第三天，我已经租了间小铺面，招牌上写着\欢喜洁具坊\。除了牙刷，还开发了\简易净水器\（其实就是多层纱布加木炭）、\保暖耳罩\（棉花塞在绸布里）等小玩意。生意火爆得让我应接不暇。
\郎君这头脑，不做官可惜了。\隔壁绸缎庄的老板娘常来串门，今天又带了盒点心来。
我笑笑没接话，专心刻着牙刷柄。这些日子我白天经营店铺，晚上就拿着手机在城里寻找凝香。诡异的是，手机显示的凝香位置每天都在变：前天在西湖画舫，昨天在灵隐寺，今天又显示在皇宫附近的御街上...
更离奇的是，每次我接近目标地点，手机就会显示新的位置，仿佛凝香在和我捉迷藏。电量始终维持在1%，像个恶作剧似的，就是不肯彻底关机。
第七天傍晚，我正要关店，一个穿官服的人踱了进来。
\你就是那个卖'西域奇货'的？\他眯着眼打量我的商品。
我心里一紧，拱手道：\正是小人。大人有何指教？\
\指教谈不上。\他拿起一个净水器把玩，\就是好奇...这些物件，真是西域来的？\
我额头冒汗：\这个...是家父从西域商人那儿学的方子...\
\是吗？\他突然压低声音，\那这个呢？\
他从袖中掏出一块青铜碎片——上面刻着与天机盘相似的星象纹路！
我瞳孔骤缩：\这...这是...\
\今早在御街捡的。\官员紧盯着我的反应，\听说最近有人在找这类东西？\
我强装镇定：\大人说笑了，小人只是个卖牙刷的...\
\是吗？\他意味深长地笑了，\那为何昨夜有人见你在皇宫外鬼鬼祟祟？\
我后背湿透。确实，昨晚我跟着手机指引到了皇宫附近，但守卫森严根本进不去。
\大人明鉴，\我急中生智，\小人是听闻皇宫要采购洁具，特去打听行情...\
官员不置可否，把青铜碎片放在柜台上：\这东西我留着也没用，送你吧。不过...\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看我的店铺，\临安城虽大，却没什么秘密能瞒过官府。\
他走后，我瘫坐在椅子上，手里紧攥着那块碎片。翻过来一看，背面刻着个小小的\卯\字。这是天机盘的碎片？怎么会散落在各处？
当晚，我决定冒险去御街看看。借着月色，我摸到皇宫外围的城墙下。手机突然震动，显示凝香就在墙内！同时，电量旁出现个新图标：一个碎片图案，旁边标着\1\/4\。
\难道...\我心跳加速，\要集齐四块碎片？\
正想着，远处传来脚步声。我赶紧躲到树后，只见一队金国打扮的使者骑马经过，为首的竟是个女子——穿着金国服饰，但那侧脸...
\凝香？！\我差点喊出声。
那女子似乎听见了，转头望向我的方向。月光下，那张朝思暮想的脸清晰可见！可她看到我时，眼中只有陌生和警惕。
\什么人？\一个金国侍卫拔刀喝道。
我转身就跑，心脏快要炸开。那是凝香没错，可她为什么不认识我？为什么穿着金国衣服？手机又为何显示她在皇宫内？
回到住处，我彻夜难眠。第二天一早，城里炸开了锅——金国使者团来临安和谈，据说带了位精通两国语言的姑娘做通译。
\听说那姑娘姓赵，长得跟天仙似的！\早点摊的老板八卦道。
我手里的包子掉在地上。通译？赵姑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接下来的日子，我像着了魔一样追查线索。第二块碎片出现在西湖边的古玩摊，我用全部积蓄买下它——刻着\酉\字。第三块更离奇，是那个算命先生主动找上门卖的，上面是\子\字。
\公子与这碎片有缘啊。\算命先生摸着胡子，\最后一块在...\
\在哪？\我急问。
\在赵通译身上。\他神秘一笑，\老朽昨日为她卜卦，见她腰间挂着块青铜物件。\
我如遭雷击。凝香身上有最后一块碎片？可她为什么不认识我？难道穿越时失忆了？
转机出现在金国使团离开那天。全城百姓挤在御街两旁看热闹。使团队伍中，凝香——现在是赵通译——骑着白马，一袭金国服饰英姿飒爽。我拼命挤到前排，在她经过时大喊：
\赵凝香！手机电量只剩1%了！\
这句话像咒语般生效了。她猛地勒住马，震惊地望向我。那一刻，她眼中终于有了熟悉的神采。
\欢...喜？\她嘴唇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