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拿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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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收敛起怒火,露出一个有些森然的笑。
打狗是要看主人,但狗就是狗,乱吠起来是该付出代价的。
“朕觉着,迷惑东突厥的使节不能断,还得再派一趟。”
“最好是死在那,也算作给我大唐祭旗,提一提士气。”
这事儿李世民本不打算告诉殷灵毓,毕竟那些话说的实在难听,再说了他是摆设么,这就明旨给人打发走了给灵毓出气。
至于他愿不愿意?
来,对着妻儿家小,对着父母亲族说,想不想脱颖而出青史留名?想不想体验一把无法无天?想不想甩颉利两个大耳刮子?!
去吧!汉使啥样你啥样!精神点,别丢份儿!
随着旨意下去的还有不少钱,还有一个给家中子弟的虚爵,也是惯例了,足够使节走之前狠狠享受一把,再给家里人留点保障,其实对于为卢家出头这人来说,赚了。
也是李世民不打算明着贬谪,他还没打算彻底和世家撕破脸,用这种方式敲打一下也就算了。
世家本也没想着出这么早的手,要搞事也是等那群武将跑出去打仗了再搞,毕竟朝堂上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他们的主要有生力量还是文官居多,兵权,李世民就是武将出身的,他们沾的不多。
而且李世民在武将里的威望也是一等一的高,当年的太上皇不也压不住吗?
因此也就没想到,一个试探,就折了个不小的爪牙进去。
“呸!护得这么紧,不知道的还以为被骂的是他呢!”
“哎,此言差矣,要是他说不定还不会大动干戈,毕竟……他不是总挨骂吗?”
这话说的几人挑眉的挑眉端茶的端茶,都有点憋不住笑。
可不是嘛,虽然偶尔会暴跳如雷,但李世民的态度大体上还是虚心纳谏的,所以那些谏臣当然是…继续啊!
尤其是魏征,就是他们听着,有时候都觉得那是真的勇。
尽管这位对世家大族不大友好,但他们还是很承认他有本事有头脑的的,有些圣君贤主的模样,只是他们终究还是家族培养出来的人,所以注定要反复试探朝廷的底线,好为家族争取最大的利益。
他们注定不会是追随他的忠臣。
可惜,但也还好。
因为王朝不是他们的温床,家族才是。
“言归正传。”有人敲了敲案面,正色道:“咱们下一步落在哪儿?还接着上书吗?”
“上什么上,憋着。”
“我可咽不下这口气,换个扔出去不心疼的,再试一把。”
“那你自己出吧,我们不参与。”
“不参与就不参与,我卢家还不至于连几条狗都损失不起。”卢淙嘴硬的要命。
至于要被迫出使的那使节,已经没用了的东西,谁在乎。
次日早朝,蹦出来的官员品级却低的很了,勉强是能蹭到早朝上的地步,明显就是枚弃子,出列后说话的声音都有点发颤。
至于发言内容,和昨天的上谏大差不差,引经据典但难听,以至于不少人都往殷灵毓那边看。
殷灵毓:……
失算了,她还是懈怠了,血包还没做。
咬舌头会不会太疼了啊!
但外表上还是咬住了唇瓣,眼圈逐渐泛红,做足了委屈而坚韧的模样,就连系统996都冒头出来。
“宿主,你还真是……够戏精的。”
“嘘,别打扰我表演,以前都是在病房里自娱自乐,现场版还有点小紧张。”
虽然说着紧张,但殷灵毓的心情明显是有些雀跃和激动的。
996不语,只是一味拍照录像。
宿主平时相对稳重淡定,这么中二又可怜的小模样儿,必须保留一波啊!
“天道贵生,不择男女,岂不闻《尚书》有云,天聪明自我民聪明,若以男女论英才,何来昔周室三母佐文王而兴礼乐?又何来班昭续史,蔡琰救书,存续文脉于危亡之际?”
殷灵毓的声音一向是清泠泠的,早朝上少有这样的声音,再加上除了那蹦出来的小官之外,大家都很安静,殷灵毓的声音因此也就更加分明而突兀。
殷灵毓给众人的印象也是素来淡然通透,真挚懂礼,带着些不太会与人相处的直来直去,和身体不好的病色与苍白。
因此也就没人想到她竟会亲自开口驳斥,这下更多的目光看过来,小女娃手在袖下捏着,离得近的人能看到那指尖被捏的青白,偏偏人还是挺直着单薄的脊梁,面上都恢复了惯常的清冷疏离,只眼尾微带一抹薄红,像是那将谢未谢的垂丝海棠。
虽然不合时宜,但仍有人下意识放轻了呼吸。
四品的大红官服与金带富贵荣华至极,但放在她身上,形成了极致的对比与冲撞,绯色衣衫反衬了霜月与冰雪,易碎而单薄。
殷灵毓也不回头去看那小官,而是拿着自己的笏板对着上首弯腰:“伏惟陛下德配天地,智贯古今,曾言纳四海贤才于彀中,岂可因男女废良才?”
面上大义凛然且摇摇欲坠的“委屈”殷灵毓心里此刻正喊系统996帮忙:“阿愿,帮个忙,怎么能吐口血?”
系统996也很给力,二话不说拿私房钱买了张一次性装病符,功效半个月,期间脉象,身体反应都能自设,且半月后也会显示是缓慢恢复的正常状态,不会被察觉出异样。
因为是限定作用在宿主身上,且并不影响到外部世界,装病符价格不算贵,五十积分一张。
“给我用上吧,阿愿,我给你打欠条。”殷灵毓默念。
“好嘞!”
一道肉眼不可见的流光滑进殷灵毓的身体,殷灵毓面前立刻出现了一道类似于游戏界面的设置。
李世民还在上首给殷灵毓站台撑腰呢,正在亲口表彰殷灵毓的功绩无愧于其官职,殷灵毓在底下晃了晃。
魏征下意识伸手去搀,但没来得及,大红的官袍便已倾颓一地,连带着吐出的血洇开在墨发与砖地间,蜿蜒着将袖子打湿。
殿内这次是彻底安静下来,唯有逐渐粗重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