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学姐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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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攻过来,让我看看几个月前还什么都不会的少年,现在成长到什么地步。”苏小糖放下叉腰的手,气质突然改变,声音像一柄出鞘的利剑,斩断了方白的恍惚。
这句话像火星溅进干草堆。
方白浑身一震,指尖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不是恐惧,而是某种久违的亢奋从骨髓里渗出来。
他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刀柄,思绪翻涌。
看向认真起来的苏小糖。
他好像是,第一次见学姐这么认真。
是她让他第一次感受到了“非凡”二字的分量。
而现在,她站在这里,要亲自检验他的成长。
方白的眼神渐渐变得锐利,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弧度。
“学姐。”他缓缓拔刀,刀锋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苏小糖闻言,先是一怔,随即笑容更加灿烂。
“哈!这也是我要说的!”
她五指微张,指尖在虚空中轻轻一扣,恍若叩响天国之门。
空气在高温中战栗,光线被灼烧得模糊不清,唯有一道赤金色的裂痕在她面前绽开,边缘翻涌着不熄的圣焰。
裂痕骤然扩张,炽白的火浪横扫四周,地面在高温下龟裂、焦黑,碎石浮空,转瞬熔为赤红的流浆。
先现形的是刀镡,两对燃烧的银翼护手在烈焰中舒展,每一片羽翼都缠绕着跃动的火舌,翼尖垂落一道锁链,一个小巧的铃铛在锁链上轻颤,荡开的音波在热浪中扭曲。
紧接着,刀身一寸寸具现,刃如熔金,赤红的纹路在刀脊上流淌。
当刀身被完全抽出的时候,一圈灼热的威压轰然爆发,火星如暴雨般逆卷升腾。
她的手腕被炽白的握带缠绕。
刀成,焰熄。
她身后,六道光翼轰然展开,每一片羽翼都在燃烧、崩解、重生,灰烬如雪纷飞,又在触及地面前重新燃为炽白的星火。
此刻,她既是持刀的审判者,亦是自烈焰中降临的天使。
前一秒还嬉笑玩闹的少女,此刻却如出鞘的利刃,锋芒毕露。
“方白。”她单手握着那比她还要长的长刀,刀尖斜指地面,“你是我见过的,唯一天赋超过我的人。”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别让我失望。”
话音未落,她的身影骤然消失。
啪嗒——
方白手中的夜枭直接掉在地上,刀身弹了两下,发出清脆的金属声响。
他呆滞地瞪大眼睛,看着面前仿佛变了一个人的苏小糖。
学姐的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苏小糖歪了歪头,六道光翼在她身后缓缓收拢,炽白的火星还在飘散。
她眨了眨眼,“还打不打?”
方白:“……”
他两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捏住烫手的刀背,悄咪咪地把刀刃从自己脖子上挪开,干笑两声,“学姐...你这变化也太大了吧?”
苏小糖闻言,周身燃烧的圣焰“噗”地一声熄灭,六道光翼“唰”地缩回体内。
“哎呀,偶尔也要认真一下嘛!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苏小糖轻哼一声,扭过头去,“怎么,你认输了?”
“没有,我只是还没准备好。”
方白深吸一口气,弯腰拾起掉落的夜枭。
刀柄入手的那一刻,指节收紧,刀刃微抬,漆黑的刀身映出他紧绷的侧脸。
“再来。”
话落,他的身影已如鬼魅般掠出,夜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直逼苏小糖。
——铛!
金铁交鸣,火星迸溅!
苏小糖甚至没有移动脚步,只是手腕轻翻,那柄炽白长刀便精准截住夜枭的轨迹。
两刃相抵的瞬间,方白只觉得一股巨力反震而来,虎口发麻,几乎握不住刀!
“太慢。”
苏小糖轻笑,刀锋一挑。
轰!
方白整个人被掀飞出去,原先站立的地面已被一道炽白刀气斩出焦黑的裂痕!
“第二招。”
苏小糖的声音忽然在耳畔响起。
方白瞳孔骤缩,本能地横刀格挡。
铛!铛!铛!
三声连响,快得几乎重叠!
每一次碰撞,方白都感觉手臂骨骼在哀鸣,夜枭被震得嗡嗡颤抖。
第四刀劈落时,他终于支撑不住,刀身被死死压向自己的肩膀!
“破绽。”
苏小糖的刀尖轻轻点在他喉结上。
方白喘着粗气,冷汗顺着下颌滴落。
他盯着近在咫尺的刀刃,忽然咧嘴一笑——
“还没完!”
他猛地侧头避开刀尖,夜枭贴着地面横扫,逼得苏小糖后撤半步。
趁此间隙,他暴起突进,刀光如暴雨倾泻!
“哇,学弟,你进步真快。”苏小糖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却依旧游刃有余。
她的刀像是有生命一般,每一次都精准截住方白的杀招。
第十次交锋时,她突然变招——
唰!
刀背重重拍在方白手腕上!
夜枭再次脱手飞出,方白踉跄后退,还没站稳,炽白的刀锋已抵住他胸口。
“小糖老师,我想学这招。”
方白看向苏小糖露出渴望的眼神,就像第一次渴望学习矩阵那样。
闻言,苏小糖昂起小脑袋,“看在你这么虔心的面子上,我就教教你吧。”
她在口袋里摸索着,从掏出一本笔记。
月光下,她纤细的手指轻轻翻动书页,纸页沙沙作响。
“咳咳。”她轻咳嗽一声,“刀无定式,人无定法,每一把刀都有自己的脾性,就像每一个人都有自己性格。”
“练刀一共有四步路,熟练、本能、入势,起势。”
方白坐在地上,静静听着。
苏小糖满意的点头,继续读了起来。
“熟练者,手中有刀,本能者,心中有刀,入势者,人即是刀。”
夜风拂过,远处水波轻荡,映着细碎的星光。
“起势者,便是人刀两忘,随心所至,如风过林,似水行渊。”
读完,她将那笔记本重新塞回兜里。
“总之,这些我也不太懂,我也是最近才跨进第二步‘本能’的门槛。”
“想要突破第一步,很简单,只需要挥刀,十万次不行就百万次,百万次不够就千万次。”
“什么时候‘手中有刀’了,什么时候就入门了,我知道你记忆力好,你在演武场看那些人战斗,是为了记住他们动作,然后模仿吧?这条路是走不通的。”
“的确有很多不同的刀法流派,但那些成体系的刀法套路,别看名字很厉害,其实都是下乘,真正的上乘是没有招式的。”
“在意各种动作只会影响你的进步,哪怕你能将各种刀法融会贯通,也无法突破上限。”
“所以...我现在只需要挥刀?”方白看向苏小糖。
“是的。”苏小糖点头,“我当初就是这么练习的。”
“实际上,所有的兵器,其实都是共通的,哪天你想学剑,就挥剑一百万次。”
...
月光渐渐下沉。
方白机械地挥刀,手臂早已失去知觉,只剩下肌肉记忆在重复着相同的轨迹。
劈、砍、撩、刺、挡、扫...
刀锋破开夜风的声音单调而枯燥,像一首永远循环的催眠曲。
二万六千四百二十次。
二万六千四百二十一次。
二万六千四百二十二次。
他在心中默数着,汗水顺着下巴滴落在刀柄上。
右手的虎口已经磨出血泡,又在反复握紧中破裂。
但奇怪的是,他感觉不到疼痛,或者说,所有的感觉都淹没在无尽的疲惫里,连疲惫本身都变得模糊起来。
草地上传来轻微的鼾声。
苏小糖蜷缩在湖边的柳树下已经睡着了。
天亮时,计数停在了三万两千七百一十八次。
苏小糖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抱膝坐在一旁,眼中映着晨光与刀光,她不断的打着哈欠。
晨雾中,长刀划出的轨迹渐渐显形,像一道道凝固在空气中的银色丝线。
直到方白停下来。
他发现自己的手臂保持着挥刀的姿势僵在半空,怎么也放不下来。
他低头看着肿胀的手指,突然觉得那不像自己的手,而是某种陌生而粗糙的工具。
苏小糖在晨光中揉着眼睛站起来,发丝间还沾着几根草屑。
食堂。
清晨的食堂里飘着米粥的清香,方白抬头时,正看见苏小糖从兜里取出一个青瓷小瓶。
她指尖轻巧地旋开瓶盖,细碎的白砂糖便簌簌落下,在她面前的白粥上渐渐堆积成一座小小的雪山。
“学姐。”方白望着那越堆越高的糖粒,忍不住开口,“你为什么要吃这么多糖?“
苏小糖闻言抬起头,绽开一个明媚的笑容,眼睛弯成了两弯月牙,“糖是所有食物的灵魂!”
玉白的指尖轻轻沾着糖粒,缓缓送入口中。
那一瞬间,她的眼眸微微眯起。
一脸幸福。
早饭过后,方白便回宿舍睡觉。
昨天晚上原本打算早点睡,结果一夜未睡。
迷迷糊糊间,方白已经睡到下午。
背着学姐送的刀。
方白先去演武场找回自己的自行车,然后骑车再次来到湖边挥刀。
大概下午五点的时候,爬到古枫上开始修炼同调冥想法。
凌晨四点的时候,精神力完成长途跋涉,偷出一粒神秘物质。
极度疲惫的方白倚在树干上睡着了。
连晨露打湿衣襟都未察觉。
直到通讯的波动将他唤醒。
“白哥,你今天来吗?”小满的声音从传来。
方白勉强睁开酸涩的双眼,理了理记忆,“他昨天...去找你了?”
“嗯。”小满的声音忽然轻快起来,“我说你有事来不了,结果他非但没生气,好像还很开心。”
方白嘴角扯出一个疲惫的弧度,“告诉他...我和你说今天会去。”
通讯那头的小满用力点头,“好!”
挂断通讯,方白又睡了过去。
直到中午。
他才拖着沉重的身躯翻下树干。
吃过午饭后。
先走了一趟药师院,随后便冲向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