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今夜,我来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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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点,很安静。
厨房使用过后的热气从敞开的门窜出,将苏白熏得一烫。
陡然回神。
苏白赶紧去厕所, 收拾干净,回到卧室的时候,放轻了手脚......推门,探头......猫猫祟祟。
“嘿,回来啦。”
正巧,跟张晓梅对上眼,她笑着招呼,“锅里给你温着饭菜,去吃吧。”
张晓梅拿着针在缝补衣裳,柳兰则躺在床上看着书,两人都没睡。
苏白也就不再跟做贼似的了,站直,走进去,在自己的柜子里,抓了几颗糖出来,分给了张晓梅还有柳兰。
她不太好意思道:“忘了跟你们说我今天中午不回来,已经在朋友家里吃过了。”
“小梅又缠你啦?”张晓梅当即剥了一颗糖吃着,道,“那丫头是真喜欢你,当时你搬来知青点的时候,我听人说,小梅哭得老伤心了,比杀猪都热闹。”
苏白:“......”小梅倒也没那么能折腾。
她也不解释,只笑了笑,然后将挎包里的东西拿出来。
看到桃酥和绿豆糕等糕点的时候,张晓梅“咦”了声,问:“你这找谁带的,不是吃完了么?”
苏白愣了下,看了看手里的糕点,才模棱两可道:“一个朋友。”
“那你这我朋友,乐意接活儿不,如果可以,也咱也带带东西呗。当然,不占便宜,我给跑路费。”
张晓梅凑到苏白跟前,挑眉咧嘴,笑得仿佛在说:咱干一票大的去!
苏白笑着摇了摇头,道:“恐怕不行,他挺忙的,也只是偶尔才上镇子一趟,我这是赶巧了而已。”
“啊,那挺可惜的。”
张晓梅便不再问了,专心缝自己的衣裳。不说在村儿里,就是在城里,衣服裤子有点小窟窿,那都是得自个儿补起来的,毕竟谁也没那个钱跟票动不动就去买新衣裳穿。
因为有人在,苏白也不能将不耐储存的糕点放空间,只得锁进自己的柜子。
柳兰手里拿着苏白给的糖果,瞥了一眼她的柜子,想起来一事儿:昨天,赵墨尧也去过镇上。
她不由得想:这或许是赵墨尧送的。
柳兰心里难受,却没表现,将糖存放进铁罐子里,重新看书,半晌看不下去一个字,便捞起叠在枕边的衣服,盖眼睛上,干脆休息。
苏白睡在中间,她躺下后,盯着房梁,不由得想起村长告诉她的事儿——
“是这样的,上头送来信儿,也有领导找过我,叫我把你那个档案啊,跟北杏山那边的交接下,说是要把你调那边去。
北杏山啊,可是好地方,离首都近。”
村长说着,眯了眯眼,看苏白的眼神里,带了些客气,就连说话,也不如平日那样声震天般响:
“你啊,这两天就准备准备,把该收拾的都收拾了,大后天会有人来接你。”
苏白当时就愣住了,呆滞了一下,在记忆里扒拉出“北杏山”的信息:是苏爸的老家......这,搞特殊搞得有点明显啊。
但也没得说甚。
毕竟,她响应了政策,积极当先,只不过,现在去支援奉献的地方,换了而已。
从记忆里,苏白得知:苏爸办事规矩,向来觉得“干部子女”更应该去艰苦的地方磨炼。这也是苏白为什么会不辞万里,来到牛山大队的原因。
但奈何,苏白的妈,爱惨了自己这宝贵闺女,恐怕这些日子没少在苏爸面前哭,苏爸又爱惨了他这老婆,一时没抗住,便同意了将苏白调回来。
在北杏山,就是自己的地盘,离家也近,瞧人方便。
“我记得,你家里人是都在首都?”
村长想了想看过的关于苏白的档案资料,明知故问,试探着,想摸一下她的底儿。
但他眼里清明,倒也不叫人感觉冒犯。
苏白点了点头:“嗯。”
“那你父母,都是做什么工作啊?”村长继续问。
苏白笑了笑:“爸爸是当兵的,妈妈在厂里干活儿。”
模棱两可的回答,村长听罢,便不再继续追问。只嘱咐她好生收拾,跟朋友做好道别,大后天早上六点去他家里找他。
回忆一闪而过。
张晓梅见柳兰睡了,收拾了已经缝补好的衣裳,在苏白身边躺下,气声道:
“本来今儿中午是打算把你抓回来的鱼给吃了的,配料都准备好了,但你没回来,就只能等等了。”
苏白回神,同样低声道:“那就晚上吃,刚好,吃饱了好困觉。”
“把自己当猪仔喂呢。”张晓梅调笑,随后又好奇,问:
“那水桶,你啥时候还回去的?”
他们中午去看的时候,鱼已经从水桶里,“游”到了盆里,呼呼张着嘴吐泡泡。
苏白面不改色,道:“活儿做完了就还回去了。”
“这样啊。”张晓梅累了,揉了揉眼,嘟囔:“我先睡了,你也休息会儿吧。”
“嗯。”
屋内顿时变得安静异常,窗户外的阳光,越发炽热,艳红,知了叫,风儿打树林沙沙声响......热烘烘的空气,将苏白烤得没精打采,眼皮往下,挣扎了几下,闭上了。
夏天,就是要午睡啊。
睡得一身汗腻,昏沉沉。
不知醒来何时又何处,乱得一团麻。
......
......
第二日,日出,山青。
苏白并没有打算将自己要离开的事情提前说出去,走的时候,留下一封信,再配点小礼物,就行了。
悄悄地走,不惊扰,才能走得轻松。
不然光小梅一个人,她就应付不来,那孩子,太能哭了......还总喜欢抱着她的腿嚎,除了杨婶子的竹条伺候,那是谁也扒不下来。
昨晚吃了剁椒鱼,一不小心多炫了一碗饭,撑得难受,要不是夜里[百花空间]回自动凝结花露融入身体,帮她疏解胃部的疼,怕是一晚上都睡不好。
带着锄头走到上工点。
赵墨尧早就到了。
他听见声响立刻转头看过来,清淡淡的面色上,眼睛却炯而有神,直勾勾地盯着苏白,声音很轻,跟山间的鸟儿像是在合唱:
“早上好,苏白。”
他很喜欢念苏白的名字。
完整地...念出来......就如完整地拥有了苏白这个人一样,将她吞咽在口齿间,被他啃食。
赵墨尧享受着这样隐秘而羞耻的举动。
“早。”苏白回。
她活动了下手脚的筋骨,同时环视周围,见今日份的工作量又被赵墨尧一个人完成了,皱了皱眉,道:
“你什么时候来的?”
赵墨尧走到自己带来的背篓边,伸手在里面掏着什么,一边回:
“先你一个小时吧,不算太早,那时候天都亮了。”
苏白惊讶:“那你厉害啊,这么快就做完了我们俩的活儿,而且......”
她看了看赵墨尧:除了额头有些微的薄汗外,看不出劳累的痕迹。
不由得道:“你体力是真的好啊。”
赵墨尧将一个用布包着的小盒子拿出来,闻言顿了下,眼睫颤抖,眸色瞬间暗沉了几分。
似有他意,轻声道:“我体力...一向很好。”
说完,不等苏白反应过来,便将手里的东西递到她面前,道:
“昨天下午去水里抓的小鱼,裹鸡蛋面粉炸酥透了,你应该会喜欢。”
苏白眼眸都睁大了些,欣喜接过来:“谢谢~”
然后单手从衣兜儿里,实则是空间里,抓出四五颗糖:“回礼!”
赵墨尧看了看躺在苏白掌心的糖果,失笑,一颗颗地捡出来,指甲边缘的硬, 刮着柔嫩的掌心肉,苏白肩膀颤了下,手指微缩。
手,连着心脏。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痒了,苏白的心跳忽地就快了几个拍子。
“好了,拿完了。”
在苏白手里显得还挺多的糖,到赵墨尧的手里,却显得有些少,孤零零几颗。
苏白忙缩回手,不经意地在裤子上磨了磨,走到大树下席地而坐,将包裹盒子的布解开,露出铁饭盒,再打开盖子。
炸得焦黄的小鱼,一只只不过小指长度,可爱得很。
还热着。
鸡蛋油炸后的香味,混合着去腥后的鱼的鲜味儿,将苏白馋得差点失态,忙小心地提着鱼尾巴,弄了一条,咬上一口。
苏白眼睛很亮:“好吃!”
赵墨尧也在她身旁坐下,看着她眉目的笑意,只觉满心柔软,道:
“你喜欢就好,下次我还给你做。”
苏白转头,扫了眼赵墨尧那双因为疤痕而看着就凶狠不好惹的手,惊讶了:
“你还会做饭呀!”
“嗯,我爸去了后,家里人就一直轮着来干家务,不知不觉,也就会做饭了。”
苏白自觉提起了他的伤心事,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将饭盒往他面前送:“你也来点儿吧,我一个人吃不完。”
赵墨尧没拒绝,一口就是一条,胃口看起来很好的样子,苏白便又催着他多吃了点,两人配合下,一盒炸小鱼才终于吃完了。
苏白舔了舔唇上留下的残渣,本就偏红的唇肉,越发润而娇娇可摘,似乎轻轻啄一口,便能吮出点甘液。
赵墨尧垂眼,看着。
日出,朝气,蓬勃。
他好像也被这蒸蒸而上的太阳,弄得热气滚烫起来。
吃饱后,苏白眼瞧着就要到桂芳婶来检查的时间了,忙拉着赵墨尧往地里走:
“快点快点,得把表面功夫做好。”
“好。”
赵墨尧那大体格子,在苏白面前像是白长了,顺从得不可思议。
桂芳婶来了。
见这地皮跟昨儿一样,已经开垦得差不多了,便稀奇地嘀咕:“你们这是连夜起来刨的?”
说着,手一点不带停,在本子上给两人记上工分。
“行了,玩儿去吧,还是那句话,别被人瞧见,免得他们嘴巴没地方使,净说闲话去了。”桂芳婶子也不深究到底是谁干的活儿,爽快放人。
苏白笑盈盈,掏出几颗糖:“孝敬您的,您辛苦啦~”
“哎哟,还知道孝敬呢。”桂芳婶乐呵地接过糖,也就两三颗,不是啥大礼,她打算拿回家给孙儿吃,过嘴瘾。
想起一事儿来,道:
“我听村长说,你不是要调到北方去了么,要不找个时间去我家吃一顿?你来了咱这儿,都没好生招待过呢!”
桂芳婶很喜欢苏白这漂亮至极的姑娘,想着人都要走了,好歹给送一下。
赵墨尧手里的锄头把儿,被他狠狠一捏,年久的木头,嘎吱作响,他的眼神,瞬间落到了苏白的背影上,灼得要将她烧穿。
苏白:“......”糟糕,她本来打算今天跟赵墨尧说这事儿的,这桂芳婶咋这么嘴快呢。
她跟赵墨尧,正是暧昧上头的时候。
自己亲口说,和别人说,意义不一样啊......她尴尬得想立刻逃走。
“咋样,来不?”
桂芳婶子还饶有兴致地追问。
苏白忙摇头:“不了,本就没打算麻烦大家,到时候直接就走了,也要麻烦您别往外说。”
桂芳婶“哦~~”了一声,保证道:“懂懂懂,肯定给你保密!”
说罢,又看了看苏白,笑道:“你这姑娘啊,就是害羞了点,都要走了,讲道理,就是该热闹热闹才对嘛!
哎,不过你不愿意,那就算咯。”
苏白笑,不说话。
感觉背后赵墨尧的视线,愈发强烈了。
“那我走了,你们也回去歇着吧。”桂芳婶挥手。
“慢走。”
桂芳婶一边走,一边嘀咕:“得跟孙儿说声,别传出去了,还有儿媳妇,都得给苏知青保密嘞......哎,这孩子,就是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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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两人的荒地,安静得可怕。
山间鸟声清脆,风也算和煦,虽热乎,但还没到烤人的程度。
但苏白却尴尬,紧张。
汗都出来了。
“什么时候走,具体调到哪个地方?”
跟预想的不同,赵墨尧的声调,竟出奇的平稳,似乎还算冷静。
苏白感觉意外,定下心神后,转身朝他扬起笑来,用着原身以前跟父母撒娇的经验,道:
“后天就走,是去北杏山那边,靠着首都。其实我本打算待会儿就跟你说的,但桂芳婶嘴太快了,没来得及。”
尾音上翘,软绵绵,带着些微的鼻音。
“嗯。”赵墨尧艰难挤出一个音节。
他喉咙被涌出的剧烈情绪,烧得生疼,说不出太多的话。
明明站在阳光下,却总觉一会儿冷,一会儿热。
——苏白去了那边,会忘记他么?
——会遇到更多的男人对她献殷勤么?她会喜欢么?
——会不会......再见不到了......
巨大的惶恐,在纷繁杂乱的思绪里,翻江倒海,冲撞着他的大脑,赵墨尧站着,却摇摇欲坠......脚发软,手无力。
不想她走......
这句话,压过那些杂乱的声音,理智逐渐走向混沌。
苏白见他高高大大一只垂头站着,似委屈压了背脊,无端可怜又......怪可爱的。
便走上去,歪了歪头,踮起脚。
挺翘精致的鼻尖抵上赵墨尧的鼻尖,蹭了蹭。
两人的气息,似有交融。
赵墨尧感觉快要崩塌的理智,在这一瞬间,被安抚,被驯得乖顺而臣服。
苏白轻声,似呢喃,只他一人听得到:
“晚上来这里,我哄哄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