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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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思特以为卓令川说的这里的朋友是京城或海城那些地方结识的朋友，第二天见了面才知道，那对Ab夫妇都是高鼻深目、颇有异域风情的当地人。
那位alpha名叫阿依尔，长得十分高大健壮，个头比卓令川还高出许多，一笑起来就会露出一口大白牙，看着有些憨厚。
比起阿依尔的憨厚，他的beta帕莎倒是很古灵精怪，笑起来很好看，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像是这里最盛产的黑葡萄。他的个头在beta当中并不算矮，但是站在一米九多的大块头alpha身边便显娇小许多。
他俩倒不像一般情侣那样举止亲密，但是，他们只要一看着对方，旁人就会知道这是一对很相爱的情侣。
帕莎提了个样式繁复精美的茶壶进来，另外一只手拿着托盘，托盘上还放着几个茶碗和其他茶具。
阿依尔赶紧迎上去，从他手里接过茶壶和托盘，然后用当地的语言和帕莎说了句什么，帕莎听后瞪了他一眼，只是那一眼看起来不像是埋怨，倒像是娇嗔。
李思特自知盯着人看颇为失礼，赶紧移开了视线。
“没事，他俩习惯了别人这样看他们。”卓令川在他身边小声说，“他们两个是青梅竹马，从小定了娃娃亲的。阿依尔从小就把帕莎当老婆，护着不让人欺负的。”
“又说我们坏话吗卓令川？”
帕莎的汉话说得很好，说完笑眯眯地看着卓令川和李思特。
“我随口称赞一下你俩伉俪情深。”
阿依尔放下托盘和茶壶，对李思特说：“不要跟这个狗东西沆瀣一气，小心被他骗了。”
他倒了一碗奶茶递给李思特，“来尝尝我们的奶茶。”
李思特接过木质茶碗，奶茶带着微微的奶棕色，里面还漂浮着细碎的茶叶和某种不知名的絮状物。
卓令川解释：“那是奶皮子，提前煮好的，可以让奶茶的奶香味更浓郁。”
他抓起旁边的一个小碟子，“要加点盐吗？”
李思特错愕地看向他，“是这边的习惯？”
“嗯，可以尝尝，不一样的风味。”卓令川把他碗里的奶茶倒出来一半到自己碗里，再给他碗里加了一点盐，“先尝一点，不习惯的话，再喝甜的。”
“好。”
李思特轻轻嗅了一下，扑鼻而来的是奶的浓香，然后才是茶的清香，似乎还有一股松香的味道。他喝了一口，这回是茶的香味最先激发了味蕾，奶香才慢慢跟上，少许的盐好像让奶味更鲜了，使整体的味道更和谐了。絮状的奶皮子在舌尖融化，随着茶液一起顺着喉咙滑下去，感觉整个胃都暖和起来。
“怎么样？”卓令川问他。
“好喝。第一次喝咸口的奶茶，味道很好。”
阿依尔哈哈一笑，“好喝就多喝一点。”
“卓令川第一次喝就喝不惯，说什么玩意儿。”帕莎笑着学卓令川的京腔说“玩意儿”。
“你应该反省一下，那次你煮的茶，那个茶叶是致死量，你不知道吗？我不是不喜欢咸味奶茶，是不喜欢致死量的茶叶。”
阿依尔看了卓令川一眼，“你应该反省一下，你为什么不自己做。”
卓令川：……
帕莎哈哈大笑，李思特看了看卓令川的表情，只好努力地忍住笑意。
卓令川用眼角余光瞥他，“想笑就笑吧，谁叫我就是不会做这么‘特别’的奶茶呢。”
李思特岔开话题，问帕莎：“这里面的奶好像不是牛奶？”
“嗯，是羊奶。”帕莎说：“羊奶比牛奶更柔滑一些，不过，可能会有一点膻味，喝得习惯吗？”
“还好，膻味处理得很好，我都没太喝出来。”
帕莎得到李思特的夸奖来了兴致，“那你喝出来茉莉花的味道了吗？”
“好像有一点，但和茶香融合的很好，不是很明显。”
“嘿嘿，我煮羊奶的时候放了一些杏仁和茉莉花，这两样东西可以让羊奶中的膻味没那么重，你下次要是自己煮鲜羊奶，也可以试试。”帕莎兴高采烈地分享自己的心得，但很快又遗憾道：“可惜你们大城市里应该很少鲜羊奶，就算有，也是处理过的，应该用不上我的小妙招。”
“我们这次在这里拍节目，说不定能用上呢。”李思特安慰道，“你真的很厉害。”
阿依尔给他添了半碗奶茶，又得意地看卓令川，“我说了我老婆很厉害的。”
卓令川耸肩，“是，你老婆最厉害。”
接着，他又用当地语言和阿依尔说了一句什么。阿依尔似乎迟疑了一瞬，然后像是不经意地看了李思特一眼。
李思特放下茶碗，刚好撞上了阿依尔的眼神。
阿依尔咧开嘴一笑，“来，尝尝这个。”
桌面上除了奶茶，还有好几样水果、干果和果酱，以及一些主食。阿依尔手指着的是一种外表像油豆腐的东西，看着像是某种点心。
“这个叫包尔萨克，油炸的小点心。”卓令川拿起一个，双手掰开给他看，“里面放了一点酥油和牛奶，很香。尝尝？”
“好，谢谢。”
阿依尔和帕莎两人都非常好客，也非常爽朗健谈。看他们三人说话的样子，像是认识了很多年，彼此打趣、吐槽，大家都很放松。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李思特问。
卓令川说：“我们三个是大学同学，我和阿依尔又是同一个社团的，后来还一起搞乐队。”
李思特记得G-RAY的成员里并没有少数民族。
“大学毕业后我就退队了，和帕莎一起回了伊市。”阿依尔看了一眼帕莎，接着道：“玩乐队，还是挺花钱的，我没什么钱，搞乐队也算不上什么梦想，就是兴趣。后来房租都交不上，也不想帕莎和我一样在京城居无定所，就走了。”
他拍了拍卓令川的肩膀，“当时的G-RAY现在就剩下阿川和鼓手阿城了，键盘跟吉他都是后来才进队的。多亏有你这么多年坚持，要不然G-RAY就跟大部分大学乐队一样，毕业即解散。”
卓令川“啧”了一声，“说什么屁话？你走出去敢不认你是我的人？”
“谁说我是你的人？我是我老婆的人。”身高超过一米九的大块头alpha小鸟依人状地靠在娇小的beta身上。
“……”卓令川无语，踢了他一脚，“滚你丫的！”
阿依尔又说：“嗨，乐队的起起伏伏我都看着呢，这些年确实不容易，辛苦你了。”
他说着端起茶碗和卓令川碰了一下，又对李思特说：“你不知道，这小子当初为了搞乐队，跟家里闹翻了，不但停了他的生活费，还跟京城所有的酒吧、夜店打了招呼不许请我们去表演。我们一开始还不知道他跟家里闹翻了，乐队住的房子、吃的用的，都还是他付的钱，我们都没发现。后来他自己跑到安市跟几个酒吧谈好了工作才和我们说了实话。我们后来就总在安市和京城两边跑，挣的钱勉强可以维持乐队的生存。”
“劳资那是不吃嗟来之食，你懂个屁。”卓令川又踢了他的椅子一脚，对帕莎说：“这家伙醉奶了，快让他醒醒。”
帕莎笑嘻嘻地抱住阿依尔的头，说：“我们阿依尔哥哥可是伊市吉他老王子呢。我看给我们店里的客人们弹弹吉他就挺好的，对不对？”
“对，主要是给老婆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