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人命不值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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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这个铁王八，班长大叔自然是有办法的。
只不过这个办法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使用的。
很可笑，这个所谓的铁王八在其他国家根本就不算什么，因为它的装甲非常薄，只能扛住子弹。
但是在这里，想要消灭一个这样的铁王八，需要往里边填人命。
班长大叔和牙子现在已经是第一线。
“等会儿我上去之后你就别动了，机灵点，能撤退就撤退。”
班长大叔在给牙子传授自己这几十年以来的经验。
四川这个地区，虽然地盘不大，但是因为交通不便，里边居然有好多的大小军阀。
班长大叔能活这么长的时间，主要就是靠一个秘诀，那就是当逃兵。
现在，他将这个秘诀传授给牙子，希望牙子能活下来。
装甲车越来越近，已经能听见它里边发出来的机器轰鸣声。
班长大叔往身上背了几个炸药包。
等时机一成熟，就向前跑去。
不只有他，阵地上一下子跑出来四五位抱着炸药包的士兵。
他们的目标是一致的，就是要炸掉这个装甲车。
但是日军的装甲车早就预料到这样的情况，一阵机枪扫射，班长大叔就消失在硝烟里。
本来装甲车已经停下来，看见想要偷袭的士兵被干掉，得意洋洋地继续往前开。
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班长大叔实际上并没有中弹。
他想着装死来骗过装甲车。
他躲在一个弹坑里，等着装甲车的靠近。
班长大叔躺在地上，紧紧握住炸药包的引线。
他一只耳朵贴在地上，听着装甲车在不断前进，
但是人家明显也是非常聪明的。
装甲车上的机枪手在不断地用机枪点射，他在排除一切可疑的物体。
班长大叔很不幸地被机枪打到肚子。
机枪的威力很大，他能感受到自己生命正在流失。
但是他撑住了。
装甲车慢慢悠悠地过来，但是终于还是来到班长大叔的面前。
十米。
五米。
在只剩下三米的时候，他一跃而起，然后钻到装甲车的履带下面。
履带碾碎了大叔的双腿。
但是他笑了。
他拉开引线，炸药包冒出了白烟。
装甲车上的日本鬼子想要跳车逃生，但是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只听砰的一声。
装甲车的前面翘了起来又重重落下。
履带也断开来。
装甲车的外表看起来没有什么损伤，但是现在冒出了黑烟。
牙子在后面目睹了这一切，他想要哭，但是哭不出眼泪，因为悲伤已经被愤怒给掩盖。
大叔这辈子就想着把自己埋回老家，但是现在看来，他已经和这片土地融在一起。
班长大叔想让牙子当个逃兵，因为逃兵还能有一条命。
但是牙子不是这么想的，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给大叔报仇。
但是战争从来都是这样子。
一辆装甲车被毁掉，但是日军毫不在意，摧毁了一辆，我还有第二辆。
在牙子的眼中，对面再次冒出铁王八。
铁王八的旁边是非常清晰的膏药旗帜。
在牙子眼中这就是个靶子。
炸药包已经没有了，现在牙子只能拿几个手榴弹绑在一起。
他想效仿大叔。
但是被后来的长官给叫停了。
手榴弹对这样的装甲车能有多少杀伤力呢？
最多就是炸伤履带。
后来的长官带着支援的部队赶过来。
“你的战友呢？”
牙子环顾一周才发现，原来这条战线上，现在就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那些熟悉的身影现在都一动不动。
“我，我。”
牙子的眼泪还是流下来，虽然班长大叔一直告诉他男儿有泪不轻弹。
他本来是一个孤儿，现在又变成了孤儿。
牙子被要求去后方修整。
但是现在只有他一个人了，哪还有什么修整的必要。
他回到了后方。
再次遇见林向东。
林向东一眼就认出了他。
“这个小孩，你还记得我不？”
“是你？那个送我鞋的长官？”牙子认出了林向东。
“怎么就你一个人？你的战友呢？”
林向东看见牙子只有一个人，随口问道。
“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牙子低下头，他感觉很羞愧，为什么现在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为什么自己还要活着？
这时候，防空警报突然响起来。
一架日军的飞机低空俯冲，用飞机上的机枪在往地面上扫射敌人。
牙子发现飞机距离两人的距离是越来越近，于是猛地一推，将林向东推到路边的沟里。
但是他因此而被子弹击中。
牙子昏迷了。
他好像看见了自己亲爱的班长大叔。
班长大叔还在抽着他的烟枪，看见牙子下来了，于是用烟枪杆子狠狠地打牙子的脑袋。
“你这小王八蛋怎么也下来了？赶紧上去。”
当牙子醒来之后，他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
他坐起来，想要下床，却发现自己的左腿有些异样。
低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左腿膝盖下面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你醒来了？”
护士看见了坐起来的牙子，跑出病房去叫林向东。
牙子不知道的是，因为他身子很弱，截肢之后发生了严重的感染。
还是林向东将自己的磺胺拿出来给牙子用上。
牙子看着自己的断肢，呆呆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他现在非常迷茫。
林向东在知道牙子醒过来之后，他松了口气，想了想还是打算过来安慰一下。
“你不用担心，你是为了救我受伤的，我会补偿你的。”
林向东来到病房之后就发现牙子正在看着天花板发呆。
他以为牙子是在抑郁。
但是没想到牙子的心态还是非常平稳的。
“我知道我上战场之后肯定是会受伤的，我只是，感觉有点浪费鞋。”
林向东在听见牙子的想法之后是哭笑不得。
牙子对自己失去一条腿很是难过，但是失去一条腿的代价相比其他人来说已经好很多。
至少自己还有一条命。
林向东想给他找个工作。
毕竟牙子这样子以后也不能去种地或者去工厂上班。
他想帮牙子去学一门技术。
“你对未来有什么打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