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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收网(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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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不可能,他相信一定不会是韩庆,这是一种志同道合式的信任,韩庆和李军还有他都是同一类人,都是为理想而奋斗的人,怎么可能故意透露消息?

“那会是谁?”叶飞苦苦思索,却没有头绪,这次行动计划这么周密,没想到还是跑风漏气了,看来敌人的力量远比想像中要强大的多、狡猾得多、复杂的多。

叶飞怀着有些沉重的心情缓慢地走着,不知怎么竟然走到部队的训练场地上,天色已微明,随着起床号的吹响,一排排整齐的队伍出现在训练场地上,各队训练口号此起彼伏。

尖刀七连,勇往直前,冲锋陷阵,用我必胜!

铁血八连,势必争先,英勇顽强,一往无前!

精英二连,豪情满天,众志成城,勇往直前!

猛龙十一,意志如钢,勇挑重担,力创一流!

..........

震天的口号声让人精神为之一振,是啊,有这些人民子弟兵时刻保卫着祖国,还有什么艰难险阻迈不过去?

“怎么样?有没有当兵的欲望?”

是韩庆,不知什么时候,他也来到这里。

“好男儿,不上大学就当兵。”叶飞笑,一扫刚才满脸的阴霾。

“好怀念部队的生活啊!”韩庆一脸的回忆。

“呵,你还当过兵?”

“怎么,不像?”

“看不出来。”

“你再看看。”韩庆整了整衣冠,一副认真的样子。

在叶飞眼里,韩庆永远都是一幅懒洋洋的样子,他忽然开起了玩笑:“如果硬说像,还真有点像兵痞子的感觉!”

韩庆冲上去踢了叶飞一脚:“没大没小。”

叶飞利落地躲过去,韩庆一个趔趄,差点闪了腰。

叶飞赶紧扶了他一把。

“岁数大了,兵是再也当不了了,只能想想了。”韩庆揉了揉头,找了个地方坐下:“真是不行了,这一熬夜头也疼了。”

叶飞坐在他旁边,问:“还没有线索?”

韩庆知道他问的是苟德利的事情,回答道:“没有,苟德利父子最近两天的电话单子也都调出来了,也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你没怀疑是我走露的消息吗?”

叶飞笑:“当然没有。”

“为什么?”韩庆打破沙锅问到底。

“因为信任,我们有着共同的信仰。”叶飞很认真地回答道。

“怪不得李军这么喜欢你小子,可是我怀疑消息是从你这里透露出去的。”韩庆淡淡地说。

“是的,我也一直这么想。”叶飞垂着头轻轻地回答道。

韩庆很是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小子,怎么没反驳我,这么轻易就主动承认了。”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掏出一根递给叶飞,叶飞摆了摆手,他就自己点上吸了起来。

“你们一组说苟德利父子昨天中午2点钟找来两个替身,然后他们父子就失踪了,那么至少这个时间以前,他们就知道自己要出事了。而我听说华夏纪委是中午4点才做出抓捕苟德利的决定,所以消息不可能是华夏纪委内部的人放出去的。

叶飞想了想,才又说道:但苟德利也不可能未卜先知,我想来想去,既然华夏纪委不可能泄露消息,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知道西凉那份举报材料的人,李军书记、西凉纪委书记和副书记、我还有您本人都知道这份材料内容。

韩庆听到这里,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道:不错。

叶飞继续说道:可是我们这些人都不可能泄露消息,还是那句话,我们都是有共同理想的人,所以我又把西凉有关人员又前后排查了一遍,这里面有一个人非常可疑。

“谁?”韩庆立即问道,有些迫不急待的样子。

叶飞深深地吸了口气,过一会,才回答道:“西凉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吉铭道。”

韩庆有些意外而震惊地看着他,意外是因为这是一个陌生的名字,震惊是因为他的身份。

叶飞继续说道:吉铭道原是西域省巴县法院党组书记,去年底调到西凉市任职。去年我来天京培训时,他和魏春花也在这个班上,他曾亲口对魏春花说,他能调任西凉要感谢苟书记,我也亲眼看到苟德利书记的确待他不薄。而且这人的个人素质极其低下。

说道这里叶飞脸上露出明显鄙夷的神色。

韩庆从未见叶飞评价哪个人时带有这种表情和语气,听他这么说,不由得“哦”了一声,更加专注地看着他,就听叶飞继续说:“吉铭道是巴县法院党组书记,我在西京曾与他同住一室,他竟然盗窃我的财物,被我当场撞见,在天京培训期间,他竟然在小商店里偷了一堆毛巾、香皂等物品,也不知干什么用,前一阵,在西凉市委常委会上,他无意中竟随手掏出一个女士新内裤擦汗,引起大家哄堂大笑,他说是给自己媳妇刚买的,其他人都信以为真,我却知道一定是他偷的。”

叶飞的话,让韩庆惊异地睁大了眼睛,韩庆是华夏纪委干部,办过数不清的案件,见过各色各样的贪官,但对有这种嗜好的官员还是头一次听说过,如果这些话不是从叶飞的口中说出来,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一个曾任过县法院的党组书记、现在又是堂堂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应该是遵法、守法的典范,怎么可能去偷东西啊,这太不入流了吧,这哪是个党员领导干部,简直就是个龌龊、猥琐的下流痞子啊。

“你就没有向李军书记反映过?”韩庆语气中带着愤怒,做为长期奋战在纪检战线的干部,恨不得立即把这个败类绳之以法。

“怎么反映,我又没有任何证据,说了又能怎样?有谁信?”

韩庆明白叶飞说的当然是实情,就算叶飞反映给李军,李军能怎么办?查吉铭道,怎么查?没有任何证据,搞不好还会给叶飞扣个诽谤市委领导的帽子。

韩庆狠狠地拍了一下腿,坚定地说:好,无论他吉铭道和苟德利案件有没有关系,我一定要借力这个案子,好好查一查他,把这类党的败类、毒瘤清除出去。

叶飞敬佩地看了看韩庆,接着说:这次我来天京之前,吉铭道就四处打听花百岁一案的进展情况,他知道花百岁一案牵扯到苟怀仁,他又是政法委书记,想要了解花百岁一案的进展情况,肯定不难。

“既然你认为是吉铭道向苟德利透露了消息,为什么刚才我说怀疑案件是你泄露的,你却没有反驳?”

“呵呵,当然是信任,你虽那么说却不那么想,我有必要反驳么?另外,而且我相信真相一定会浮出水面的。”叶飞轻松地说。

两个人正交流着,韩庆的电话忽然响起来,他接通电话,眼睛盯着叶飞,答应一声,挂了电话立即站起来:走,魏春花醒了,点名要见你。

“她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不会是你们告诉她了吧。”

“你以为呢,要不怎么把你分到那一组。”

“果然如此,原来你们早就知道我和她认识,还是同学。”

“呵呵,她的档案我们早就查的一清二楚,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老实交待,你和她是不是还发生了一些别的什么?”韩庆开始猥琐地笑。

“你,怎么这么龌龊。”叶飞气地瞪眼。

“好好好,兄弟,我不对,我龌龊,别生气了。”韩庆讨好地搂着叶飞的肩膀一起向医院走去。

从行动失败到现在,韩庆一直在苦苦思索着案件的突破口,始终没什么头绪,恰好看到叶飞也在训练场上散着步,想他一定也在考虑着这件事,没想到还真就找到了线索。

韩庆感觉自己更加欣赏身边的这个年青人了。

两人来到医院病房内,看见魏春花正一动不动地躺地病床上,一只手上正输着液,她两眼无神地看着屋顶,脸色像病床上的床单一样苍白。

“班长,你好,我是叶飞。”叶飞走到她面前,

叶飞和魏春花打招呼。

魏春花没有出声,空洞的眼眶中慢慢溢出几大颗泪珠,沿着眼角滑落下去:“谢谢你,叶飞。”

“您怎么这么想不开,有什么大不了的事,非要这么极端?”

她却问:我姐她还好吗?

叶飞看了看一边韩庆,韩庆轻轻地点了点头,就回答道:她很好,可是苟德利父子失踪了。

魏春花叹了口气,闭上眼,眼角仍然挂着泪珠,说:我知道,昨天上午我就知道了。

叶飞和韩应对望一眼,心里均同时想,果然她的自杀与苟德利有关。

“我早就知道这一天要来,只是没有想到来的这么快,你一定很看不起我吧。”这句话当然是魏春花向叶飞说的。

“唉!我只是不理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值得吗,为他把命都搭进去。”叶飞长长地叹了口气,他是真为她不值。

“我也是真的后悔,后悔做了他的小三...唔唔唔...我没脸见爸妈了....”魏春花嘤嘤地哭了起来。

“魏春花,你知道苟德利父子的去向么?如果你知道,那是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韩庆很不合时宜地问道。

叶飞当然明白,魏春花早一点说,行动组抓捕苟德利父子就能多一份把握。

“他们出国了。”

“怎么走的?”韩庆追问道。

“他们说西京南面700公里的一个什么边境县,有个通往y国的秘密通道,他们要从那里出去。”

“西京西面,是巴县吗?”

“是的,就是巴县。”

韩庆立即举起对讲机开始安排:请一组山鹰立即协调边防总队,全面封锁巴县边境各通道...

巴县,那不是吉铭道曾任职的地方么?叶飞心中一动,继续问道:“班长,你知道苟德利是怎么提前知道消息的吗?”

“昨天清晨六点多钟...他还在睡觉的时候,有人给他打了电话,是谁打的我不知道。”说到这里,魏春花抽噎了一下,才又解释道,“他前天是在我这里住的...”

“苟德利有几部电话?”韩庆挂了手中的电话,接着问道。

“两部,其中一部办理时登记的是我的身份证号。”

“这就对了,怪不得他的那个电话号码查不来什么。”韩庆向魏春花要了苟德利的另一个电话号码,立即吩咐有关方面调查昨天清晨苟德利的通话情况。

调查结果很快出来,苟德利昨天清晨只有一个来电,也只拨出去过一个电话。

来电正是吉铭道打来的。

去电是苟德利打给他儿子苟怀仁的。

案件一切来龙去脉仿佛一下清晰起来,吉铭道探听到苟德利要出事的重大消息,立即告诉了苟德利,苟德利带着儿子苟怀仁从巴县某个秘密境外通道跳向y国。

韩庆再次用电话摇控指挥起来:立即双规吉铭道。

“既然苟德利做这些事都没有避开你,为什么他们没带你走?”叶飞问道。

“不,苟德利昨天说要带我一起走的,后来要走前,他让我喝了几杯酒,说是起到镇定的作用,我喝下后就人事不知了,等到醒来后,他人早已不知去向。”

“为什么?他就不怕你揭露他?”叶飞问,他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清楚。

“其实,我早就应该明白他不会带我走,苟德利在瑞士银行有个户头,存的钱足够他用上几辈子了,而且他的妻子、女儿还有苟怀仁的老婆早就移居国外了,他怎么可能带我一起走,我怎么这么傻,这么天真啊?”魏春花哭诉道。

“既然你早就明白,就不该和他在一起啊。”

“我一醒来就知道,苟德利是丢下我逃跑了,我完了,活着也没什么意义了...唔唔...”

“班长,你这么年轻,以后的路还长着呢,为这种人寻短见,不值得..”

叶飞正劝说着,韩庆却直接打断他的话,说:“魏春花同志,你先好好休息,还有什么要说的都可以写下来,我和小叶先走了。”韩庆站起身来就往门外走。

魏春花却看着叶飞,怯怯地问:“小叶,你能再陪我一会吗?”

叶飞张口欲说,韩庆已迈步走出病房,“咣”的一声把门狠狠关上。

叶飞知道,韩庆不愿意他在这里多待,他有些忧郁地看了看门口,就听魏春花继续说:

“我知道,你们都不想理我,都想躲着我。”魏春花的声音透出一种凄凉、一种绝望。

“班长,你的心放宽点。”叶飞心软了,他知道这女人现在需要有人安慰。

魏春花似乎没有听到似的,依旧在自言自语着:

“我是农村出来的,你当然不知道我和姐姐以前过着怎样穷苦的生活,十六七岁了,我和姐姐两个大姑娘只有一条像样的裤子,谁出门谁才有机会穿,不出门的就穿着补顶落补顶的裤子躲在家里,那种日子想想都难过,我的性格是柔弱的,认为我们天生就是穷命,我姐却和我不一样,她不甘受穷,很早就独自一个人去西京打拼,后来他认识了很多大人物,包括苟常委,后来...后来她就把我也接到西京来生活...那是一种从地狱到天堂的感觉,真得好幸福啊...”她说到这里,脸上渐渐有了红晕,仿佛忘掉了已身陷囹圄的困境。

叶飞皱了皱眉,有些听不下去了,就听魏春花继续说道:“唉,小叶,你没过过苦日子,你根本不知道贫穷是怎样的一种感觉,贫穷让人能够狠下决心出卖一切,包括...包括身体。”

“够了!你还有没有廉耻!你口口声声说没脸见父老乡亲,不该做小三,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我看你一样要去做小三!因为你根本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问题!”

“唔唔...我是穷怕了啊...你不懂...”

“我不懂?戳在你身边的我,也是从农村出来的,吃的苦只比你多,不比你少,一样活的堂堂正正,贫穷不可怕,可怕的是因为贫穷失去了最后的尊严,失去了骨气,失去了灵魂!失去了做人的最后的根本,你好自为之!”

说到这里,叶飞最后看了一眼这可怜的嘤嘤哭泣的女人,毫不犹豫地转身迈步走出病房。

这振聋发聩的声音让魏春花再也说不出话来,她没有想到这个看来温文尔雅的叶飞竟然会发这么大的火。

贫穷能让一个人更加坚强,也能让一个人丧尽尊严,叶飞再也不想在这里停留一秒,他快步走到门前,猛地拉开门往外走,门外一人忽然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