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北原的变动,形势的严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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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位于五域中的北原,本来是一个广袤无垠的大草原,可自从中洲那边搞出了绿穂的种植后,天庭借着自己的威势想把其推广到整个五域,而毗邻中洲的北原,刚好就作为了合适的实验场。
小奇走在路上,这里本来是草原,现在已经被挖成土路了,旁边的草原都给挖了,现在成了耕地,上面种着一些中洲小穂,有一些土地是新翻的,看来是刚种下不久。也有一些还没来得及收的小穂,不过看长势,也是半死不活的,北原这地方,确实有些不适合种植这些了。
这些年,这里被天庭要求“退草种穂”,自从中洲风云府他们提出了一个意见后,天庭在西漠种出了抗旱耐热的新穂,他们又把目光瞄向了北原,那个地方土地也很不错,主要是非常平坦,比中洲那些丘陵地好多了,太适合耕种了。随即风云府、天妒楼等中洲古派起头,借着天庭的名号,他们在北原搞起了这种实验。
“唉,现在天下都是天庭的,他们出了尊者,天下人都得听他们的。”
“我听说天庭那个女尊者好像早都死了,他们一直隐着消息不发而已。”
路边有两个忙完的农活的北原牧民,他们蹲在路边聊着。他们本是牧民,现在中洲的人来了,不让他们放牧了,草场全给推了,改种地了。
“就算死不死又有什么用呢?现在还是天庭的天下,他们连出了两代尊者,毫无疑问,下一代还是他们的。”另一个牧民毫无波澜,用那简陋的草扇扇着风。
小奇走在路上,沿着这土路,他望着远处,本该是绿茫茫的草地,现在却因为翻新土地,被挖的坑坑洼洼的,就如同皮肤上起了痂一样,看着太古白天下的云朵,没有了绿草的衬托,也没有了那份秀气。沿途路上有一些牧民拉着车,都是那种装粮食的脚手车,因为那些野畜都被中洲古派给管制了,牧民们只能自己动手去推,而且这路也不平坦,推起来也是十分费劲。
他来到了镇上,这里有一个中洲的事务所,负责在这里监督收粮,在一处广场上,中洲的蛊师们拿出一个米斗,这是一种方形盒子,上面标有中洲古派们定的刻度,一个蛊师拿脚踹了踹,让它扶正,今日正是收粮之际。
“好了,都排好队,一个一个按户来交。”
那些牧民们拎着麻皮袋子,吃力地站成了一列,一个蛊师在桌子后面坐着负责登记,另一个蛊师在那里查验。
“你这不行啊,”第一个牧民走了过去,打开袋子一看,穂米全是绿的,要是黄的才算成熟,检查的蛊师摇了摇头,拒收了这些穂米,并且就要登记为不合格产品,谁家要是定为了不合格,后面次数多了,他负责的耕地都可能要被收回,重新包给别人,而现在的北原,满眼望去都是耕地,不去耕地,牧民靠什么活呢,只能流浪了。
“不行啊,蛊师大人,我们家已经三次都是不合格了,再这么几次下去,那地可真要没了啊。”那牧民求饶着,希望看着他的量足够多的份儿上,能宽容自己一次。
“下一个,”中洲的蛊师不耐烦地喊道,可那个牧民仍然拦在那里,蛊师觉得烦,一招手,又来了几个蛊师,直接把他给架走了。而后面第二个牧民,打开袋子一看,满满地都是黄穂。
“倒在那个米斗中,”蛊师指着说,然而那个人却有些迟疑,他推辞着说自己手脚不便,搬不动。
“走了一路了,到这里就不行了?”负责查验的那个蛊师走了过来,指着那个牧民教训着,就让他拎过来去倒,可牧民没有移动,登记的那个蛊师觉得有些奇怪,他走了过来,来到袋子旁,想要伸手去探个究竟,那个牧民想要阻拦,结果被旁边的一个蛊师给呵斥住了。
那个蛊师伸手往里面一翻,立马翻出一片绿来,蛊师抓起一把穂米,也算是明白了,里面满是绿穂,只是在外面铺了一层黄穂来掩盖而已。
“弄虚作假,真是找揍!”另一个蛊师把那个牧民拉到一旁,又来了几个蛊师准备将其拉走教训,牧民大叫冤枉,他大喊着,“我们北原的地根本就种不出来你们要的米,你们这些害苦了我们啊…”还没说完就被拽走了,至于拉到了哪里,也没人知晓。这也的确唬住了旁边的蛊师。
后来的几个牧民勉强算是交了几个,可连那个米斗的十分之一都没到,他们知道作假的结果,所以种出多少就是多少了。
“行了,你可以走了,”蛊师登记完后,驱赶着面前的牧民,但后者没有移动。
“干什么?挡在这里干什么?”蛊师厉声喝道,
“官家老爷啊,每次交了粮,都说要给我们结粮食费,可是,这都几个月了,一直在延后,一直在累积,什么时候能给我们把这费结了啊?”那牧民哭诉道。
“这不说了吗,资金没有发下来,暂时还得延后,我们可是中洲大派,信誉度还是讲的。”蛊师招着手,让那人赶紧退后。
“可是,”随即又有几个牧民围了过来,带着哭腔道,“中洲的老爷啊,您们这真是为难我们啊,我们这里的气候根本就不适合种你们那些绿穂,您们要做符合这里的生产啊。”
“什么?这可是中洲古派的蛊仙们专门检测过的,那可是土道、木道的大师,比你们有学问多了,难道他们的话就不对吗?哼,”那个登记的蛊师看了一眼一旁的米斗,里面的穂米少的可怜,根本就不够他们交差。“你们也好意思让我们给你们结钱?就这么点东西,拿什么给你们结?”
“不是啊,你们这定的什么规矩,根本就是胡闹!”牧民们不服,围在那里反驳。这引得蛊师不满,怎么,还敢反了不成?那个蛊师站了起来,身上散发着一股白银真元,“我们中洲定的规矩,那就是规矩,你们只能遵守,不得质疑!明白吗?”旁边几个蛊师也摆出一副架势来。
“呵,谁反对,谁不服?”在蛊师们一番恐吓下,牧民们只能作罢退去,他们没有能力去反对他们。
等到人群散去了,小奇来到一个贩米点,这里由中洲蛊师设立的粮食收集处,收下来的精米会被装袋运走,那些剔除不掉杂质的糙米就拿出来卖了。小奇取出元石来,他这点元石也只能买那一小袋,而且这里面也不知掺了多少杂质,尽管如此,他还是小心地收下了,用布条包好,塞到怀里。
他顺着原路返回,他看着这四周,刚才那些牧民们已经散去了,中洲的蛊师们也不见了,在回去的路上,零零散散的能看见几个牧民,都是垂头丧气的,一问也是只叹气。
他回到了家,取出那米袋里,里面杂糅着其他的物质,甚至还有泥土,他把那些杂质都挑了出来,沥水洗了,这才小心地将他们收集起来,放在米罐中。
这之后的日子,依旧是那么平淡,中洲的蛊师时不时过来收粮,牧民们要不到的欠款依旧要不到,尽管那并没有多少,不过也没有蛊师愿意自己掏钱去给他们补上,中洲方面不提,他们也不会去问。
过了一段时间,中洲派来了粮务官来这里检查收成,而此时,北原这边本来水源就不够充足,之前这附近依靠用来灌溉的小溪不知道为什么堵上了,牧民们没有水,种植上也出了大麻烦,可那些蛊师才不会管那些事,他们仍然像往常一样讨要着穂米。
北原这边闹了大旱,种植的绿穂全死了,一些大胆的牧民顺着小溪源头向上寻找,发现了一头贪食蛙,五转食道类兽皇,几个去查看情况的牧民都直接被吞了,有人便到镇上去反应了这个情况,希望中洲蛊师能够去解决。
“你们自己不会想办法吗?遇到问题就来找我们了?本季度的粮食量还没交上来呢,还有上个季度的量也不够,想等到什么时候?”门口的蛊师不客气地驱赶着他们,而这个时候派来视察情况的粮务官也来了,他本来就是古派们派过来在这边查看绿穂的生长情况的。
“这都是在干什么?这样的情况让我如何向高层反映?”看着这些饥民,粮务官只觉得厌恶,中洲设置的办事所,被这样围堵着,让我们中洲门派有什么脸面?“赶紧弄走,别把路都挡住了,”粮务官吩咐着一旁的蛊师,几个人上前就要拽走那些拦着路恳求的牧民,牧民们不愿意,死活不肯动。
“中洲的大人啊,你们要符合自然规律,我们这里本来就不适合种你们中洲的东西。”
“什么,你们在质疑我们中洲的蛊仙吗?”中洲的蛊师指着问道。
“还不走吗?再不走,我们就要采取手段了。”
“把草场还给我们吧,”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其他的牧民也跟着一起喊着,
“你们把草场还给我们,”一些人站了起来,振着臂喊着,不一会儿又有更多的人跟着响应。粮务官看到这架势,更加来气,这些蛮民真是大胆,敢在这里闹事。听到外面的喊声,所里又冲出几个蛊师来,他们组成了小队,挡在牧民面前。
“都退后,听见没?”一个带头的蛊师,他是一个土道蛊师,在那里筑起了一道土墙,这墙拦在那里,这人们近身不得。
牧民们都是凡人,哪里来的蛊,可他们却没有了其他路可以走,耕地种不出来,草场也没了,他们靠什么活呢?一个牧民想翻墙进去,结果被蛊师们捉住一顿打,其他的牧民想试图闯进去,结果也被揍了,中洲蛊师们将他们粗暴赶走。
…
小奇走在路上,看到了邻家的别哥,他名为别力凡哥,原本是骑马的好手,别哥家里本来就是养马的,中洲的蛊师来了之后,把这里草原上的牲畜全给没收走了,原先的牧民都被要求去耕地了。
“小奇,还去镇里呢?那里现在可去不得啊。”别哥看着小奇走的方向,这是通往镇上的路。
“怎么了,别哥哥?”对方比他要年长好几岁呢 ,平日里来往也甚多。“玩翻牌游戏吗,”小奇拿着那正反的牌纸,他自己一个也无聊,真想有人陪他玩玩儿。
“行了,赶紧走吧,”别哥拉着小奇往一旁的田垄里走去,还时不时看着四周的情况,小奇这才知道变天了。
在镇上,牧民们围堵粮务所,被蛊师给揍了,几个年轻的牧民气不过,他们试图反抗,结果引起了更大规模的冲突,有更多的牧民和中洲蛊师参与了进来,在蛊师们用着蛊,牧民们只能拿各种锄具棍棒等趁手物,完全占据了下风,然而在混乱中,不知谁扔了一个木头桩子,直接砸在了一个蛊师头上,顿时鲜血直流,粮务官带着蛊师赶紧把他抬走抢救了,因为受伤过重,镇上没有能治疗的,只能去远处的道里(中洲设立的一种管理单位,相当于县),临走时还不忘放下狠话,直言回去上报古派,派大量蛊师来清剿这里。
“基本没救了,虽然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们这边牧民打的,头都给打烂了。”别哥给小奇形容着。当然牧民也受了伤,一个老牧民受了重伤,他原先是一个驯马师,家里的马全被收了,子女们想阻拦,结果也被抓走了,现在也是下落不明。老牧民因为没能及时治疗,失血过多死了,还有好几人,都给揍成了残废。
“真是太可怕了,那现在岂不是大家都得完蛋了?”小奇有些担心,粮务官是中洲那边特派过来的,这么回去了,给古派那边一说,他们必然会派大量蛊师来清剿的。
“不,这不仅仅是一个冲突,这是一个契机。”别哥的眼里泛起了光,变得坚毅起来。以前蛊师们仗着自己有蛊虫,有真元,镇压着北原的牧民们,他们高高在上,就像神一样,统治着这些凡人,但现在不一样了,蛊师被凡人给打死了,让人们意识到了,原来你们这些“神”也会流血啊,也会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