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狗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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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狗屁
经过数天紧锣密鼓的查证，海量资料的悉心搜集，对少女失踪案凶手玛塞勒的庭审，在万众瞩目中正式拉开帷幕。
欧庇克莱歌剧院的穹顶之上，日光毫无保留的在彩绘玻璃上倾洒而下，经其折射，斑斓光晕在歌剧院的每一寸空间肆意舞动。可这般绚烂的光芒，却无论如何也穿透不了审判席上玛塞勒心头那层浓稠如墨的阴霾，他的脸仿若被寒霜侵袭，苍白得近乎透明。
此刻，他枯槁的手指正机械般、神经质的摩挲着西装第三颗纽扣，纽扣质地坚硬，与皮肤摩擦发出的细微声响，在这仿若凝固了时间的死寂法庭里，突兀且清晰，一声声敲在众人的心尖上，搅得人心烦意乱。
“依据最高审判官那维莱特大人亲自签署的搜查令，我们于被告玛塞勒的工坊之处，寻获了这些。”
执律庭成员神色冷峻，双手稳稳的将证物箱搁在光滑如镜的大理石台面上，那 “咚” 的一声闷响，恰似一记重锤，砸在在场每个人的心头。
与此同时，警备队的人员脚步匆忙，像训练有素的工蚁一般，源源不断的往台上增添新的物证。当第一件证物——薇涅尔那本陈旧泛黄、承载着往昔回忆的日记本被小心翼翼拿出来的刹那，玛塞勒只觉一股寒意自脚底迅猛蹿升，瞬间凉透了全身，他的心更是像坠进了无尽深渊，凉了半截。
他心里再清楚不过，今日这场审判，自己无论如何都插翅难逃了。那些曾与他暗中勾结、狼狈为奸的枫丹贵族，如今都已被一网打尽。在这波谲云诡的局势里，自己不过是沧海一粟，又能掀起什么风浪呢。
“呵呵呵呵......”念及此处， 玛塞勒在被告席上毫无征兆的放声大笑起来，那笑声尖锐、癫狂。他的眼睛布满血丝，仿若两团燃烧的火焰，直勾勾的盯着站在高处的那维莱特和芙宁娜。
那维莱特见状，剑眉紧紧皱起，声音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打破了这诡异的笑声：“倘若玛塞勒先生还有想要反驳的话，请尽快陈述，否则审判便要步入下一个阶段了。”
“你以为我想这样吗？！” 玛塞勒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声音瞬间爆发出来，带着无尽的愤懑与不甘。
“至冬与枫丹携手联合行动......这手笔，可真是大得惊人啊！联合军队的旗帜，每日都在枫丹的各个区域迎风招展，可真够威风的。你们究竟为何这般大动干戈？还不是因为你们心底也清楚，预言之日正一步步逼近，你们慌了，怕了！”
芙宁娜听闻，精致的眉头也拧成了麻花，眼中满是厌恶与不解，脆声质问道：“你这个双手沾满鲜血的杀人凶手，到底想要说些什么？”
“我想说什么？我想说你们枫丹一直引以为傲的律法，简直就是狗屁！”
玛塞勒情绪愈发激动，眼眶泛红，
“二十年前，薇涅尔就在我眼前，活生生的被溶解。我当时疯了一般跑去执律庭求救，可那些人呢？他们一脸嘲讽，跟我说人怎么可能溶解成水，认定我是遭遇意外，精神错乱了。薇涅尔的性命，就这般轻如鸿毛，被你们所有人无视了。现在呢，你们终于知晓了真相，可一切都晚了！那些被溶解掉的生命，永远都回不来了。”
他一边嘶吼，一边伸出颤抖的手指，直直的指向台上的那维莱特和芙宁娜，“你们平日里总是把正义挂在嘴边，搞这些看似冠冕堂皇的审判，实则不过是一场闹剧。对普通民众遭受的痛苦，你们却选择性失明，不闻不问......”
此言一出，法庭内顿时炸开了锅。台下的民众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么说来，若不是玛塞勒研究原始胎海，我们恐怕到现在都还被蒙在鼓里，根本不知道胎海水竟然能够溶解我们。”
“是啊，仔细算算，距离第一起少女失踪案发生，都过去二十多年了。这么长的时间里，咱们的警备队究竟在忙些什么？水神大人又在做什么呢？”
“那维莱特大人为了预言的事忙前忙后，甚至至冬都来帮我们调查胎海水的事情，水神大人这段时间都做了什么呢？”
“她连咱们枫丹和至冬联合的发布会都没参加吧？”
“玛塞勒固然是罪大恶极、十恶不赦的刽子手，但咱们枫丹的执法人员，就眼睁睁的看着人被溶解这件事，白白过去了二十多年？这说得过去吗？”
台上的芙宁娜，身躯微微颤抖，双手下意识的攥紧，指甲都深深陷入了掌心，可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到了嘴边，却又被一股力量堵住，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肃静！肃静！”
那维莱特见场面失控，赶忙抬起手中的手杖，重重的叩击地面，“咚” 的一声，清脆而有力，那声响仿若拥有魔力，瞬间压制住了全场的骚动。
他微微侧身，余光不经意间扫过空荡荡的贵宾席。
这场审判，作为枫丹二十年来最受瞩目的悬案，引得无数人关注，前来出席的人更是不计其数。可偏偏贵宾席上，有一个位置孤零零的空着，那是特意为歌洛丽娅预留的。
也不知道这个关键时刻，她究竟去了哪里，在忙些什么。那维莱特微微摇了摇头，将脑海里这些杂乱的思绪驱散，她总不至于做出把枫丹给炸了这样离谱的事吧。
.........
几个小时前，布法蒂公馆——这座隐匿于枫丹繁华表象之下，散发着神秘气息的宅邸，被静谧的氛围所笼罩。
大厅内，枝形吊灯宛如璀璨星辰，洒下柔和光芒，冰晶雕琢而成的渡鸦栖息其上，仿若活物一般，冷不丁的振翅。翅尖划过空气，扫落细碎霜花，霜花落在阿蕾奇诺左眼睫毛上，融成一颗剔透的水珠。
阿蕾奇诺正专注的擦拭着手中匕首，那匕首刃面寒光闪烁，倒映出她冷峻面庞。就在这时，刃面中突兀映出来客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