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酒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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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长长的走廊,萨勒月很随虫群方向漫步,宽敞的大厅仿若一座璀璨宫殿,金黄色的水晶吊灯如星辰般洒落明亮而柔和的光芒,将整个空间映照得金碧辉煌,门口两侧站立着两只军部高官仔细核对请帖。
经过层层筛查,后面那些虫才能与萨勒月同行,进入内厅。波特家族嫡系子弟、雄虫雷欧迎娶雌君,这场婚礼场面宏大,单单是举行仪式的场地——波特家族中心,内厅也堪比一个大型广场,足够上万虫在宴会间自由攀谈。
大厅四周精心布置着华丽的装饰,娇艳欲滴的鲜花组成各种精美的造型,馥郁芬芳弥漫在空气中。
长长的红毯两侧,精致的烛台散发着温暖的光晕,宛如为新郎铺就一条梦幻的幸福之路。
萨勒月今天穿了酒红色全套西装,依旧是常戴的金丝框边眼镜,他身段好,气质出挑,所以哪怕坐在一个一个桌位上也非常显眼。
从前厅,大厅,包厢,内厅,每一步筛选,有的只凭着一张脸就能轻易进去,有的却只能止步于大厅里,有的却能凭请帖一路过关。能出现在内厅的角色,是身份与权势的象征。
萨勒月摇曳着红酒杯,不自觉的想到他和安格斯那场简陋的婚礼,和任何一位贵族嫡系子弟相比,都像是上位者的一场敷衍仪式。
当然,其实也不止雷欧,就是罗德里克的继任典礼、韦尔斯的生日宴会,都比这更宏大。
阶级森严,逢场作戏,这就是权势。哪怕萨勒月已经见过太多次这种场面,还是不由心神一怔,恍惚,梦幻,空虚,夹杂着不安。
萨勒月必须承认,他非常反感阶级和财富的差异所带来的烦恼,同时身为既得利益者又庆幸的卑劣。为什么呢?每一座高大的建筑都免不了被压死的蝼蚁,而底层总是苦苦挣扎,站在金字塔顶端那部分永远稀少。
中层左右为难,不上不下,底层努力奋斗也无法跨越阶级,而高层只需要利益交互。
这就是明知道安格斯的性情也同意结婚的缘由,更是家族倾塌之下的明哲保身。萨勒月有时候对安格斯感到无奈,但不得不承认迎娶安格斯是一个非常明智的选择。
在庆幸吧,许多虫花费一辈子也到达不了的地方,他只通过婚姻就轻而易举的到达这儿。在虫族,只存在两种虫群,一种是特权阶级,一种是被剥削者,谁会选择后者呢?
宾客们衣香鬓影,穿梭其中,欢声笑语交织成一曲欢乐的乐章。桌上摆放的餐具皆是高档精致之物,在灯光下闪烁着优雅的光泽,每一道菜肴都宛如艺术品,色香味俱全。
然而萨勒月可没什么胃口,他只浅饮了两口,某位不速之客快步踩过红毯走到他身前招呼,“嗨!萨勒月殿下,又见面了。”
“凯撒?”萨勒月微微皱着眉头,他摩擦着杯口,忽然才想到,就算自己再不想见到凯撒,但波特家族与史密斯家族明面上依旧关系良好,完全没有必须做出赶客的事。
凯撒没管这么多,哪怕前两天他还把对方压在窗口上轻薄,今天照样脸不红心不跳坐在雄虫身侧,“殿下,我一来就看见你了,你可不知道,自己在这儿有多显眼!我如果再不过来,可能就连搭讪的机会也没有了。”
萨勒月用平静的目光打量了一眼,周围其他的家族子弟只是漫不经心看着这边,丝毫没有要插手的意思,包括波特家族子弟。
萨勒月起身拿过桌台已经开好的一瓶红酒,倒入醒酒器拿过来,“既然这样,我们不如喝一杯吧。”
凯撒只有一瞬间的诧异,僵硬片刻后立刻起身,“殿下,让我来。这种小事怎么能麻烦你。”
他没有询问为何忽然间变了态度,也不关注虫群里那些打量的目光,这才应该是聪明者的交流。
两虫碰了个杯,像朋友间不自觉的打量。
小半杯下肚,凯撒拉动椅子,离雄虫更近了一些,“殿下,我还以为,这次你会很疏远我呢。”
“无论如何,你对我的纠缠是不会轻易停止的。”萨勒月轻笑的碰了碰对方的杯子,然后仰头吞咽。
雄性的喉结很突出,手指又细又长,脖颈白皙,曲线完美,凯撒不由自主盯着他,咽了咽口水。
萨勒月摇曳着红酒杯:“既然这样,你要玩,我就陪你到耐心耗尽的时候。兴趣能够忽然上来,肯定也能随着时间消磨。”
凯撒身子一僵,缄默片刻,才认真道:“萨勒月,我不是一时兴起。”
他们之间的多次纠缠往往雌虫都会用上‘殿下’这个敬称,但如果只称呼名字,似乎更能显示他的真诚。
萨勒月勾着若有似无的浅笑,“你如果是认真的,那我可真要怕了你。”
“所以你一直不相信自己的魅力吗?不只是我,许多虫都对你有意思,他们或许胆小,或许懦弱,但那一点心动是不可否认的。”
凯撒再次起身倒酒,他举止优雅,轻轻翻动着醒酒器,液体就顺着瓶口渐渐落在萨勒月的杯中,然而凯撒的目光却不能停止。还盛着小半红酒的醒酒器被他轻声放回桌面。
萨勒月摇曳着酒杯,这次一口闷了半杯,“看来,你是不会停止对我的纠缠了。既然这样,也别怪我了。”
对面的雄性脸颊微红,目光没有凝聚点,慵懒又性感,凯撒忍不住拿起酒杯,直到一杯红酒都吞咽下去,也不能忽视对面那雄性。
凯撒:“殿下要对付我吗?如果——太仁慈的话,我可是不会死心的。”
萨勒月那副半醉的模样太过惹眼,摇曳着酒杯的手开始有些不稳,“那我真对你没办法了,干脆把你打一顿好了。”
凯撒觉得好笑,“糟糕,这样我就能记你一辈子了。”
萨勒月用手撑着脸,眼神迷离,视线前方是大厅里渐渐开始聚集的虫群,这场婚礼马上要举行仪式了。他看起来像是有些迷茫,手掌半掩着脸,
“天快要黑了。”
“?”凯撒不解,他凑上前,对热闹的虫群毫无感觉。
萨勒月似乎真被那红酒搞醉了,他笑容呆呆的的,像一只偷酒喝的醉猫,他轻轻把领带扯了扯,又解了颗扣子,热得脸庞都要烧起来,但声线却莫名的清晰透亮,
“凯撒,我记得你名下不少产业都违规吧,偷税漏税只是小事,非法营业的也不少,当然,不指望把你搞垮,就算让你封停一段时间,也会让你损失不少钱吧。当然,损失一点钱也没什么,就怕事业上,工作上也处处受限。听说史密斯家族内部也会利益争斗,你和安琪阁下不和吧?可能我需要和他交个朋友了。”
凯撒脸色一僵。
“你对我倒是很有耐心,但我快要没了耐心了。”萨勒月又一口饮完了杯中酒,摇曳空杯子,神色似乎有些迷茫,“给你个机会,别再惹我了,好吗?”
凯撒先是脸色铁青,随后又平缓,渐渐又平静下来,随即想到了什么,然后咬牙切齿:
“为什么?难道就因为那天的事?我根本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性行为,我承认我趁机占了不少便宜,但也不至于这么敌视我吧?”
雄虫轻笑,然后把杯子递过来,眼神示意他倒酒。凯撒无奈,只能站起身倒酒,强行压下心里的不愉快。
液体以一个优美的曲线缓缓倒进杯底,萨勒月柔和的双眼渐渐变得冷淡起来,“实话和你说,我不太喜欢你的为虫处事,也不喜欢你屡次没有分寸感。但凡你正儿八经的追求,我都高看你一眼。我和你以往相处的那些雄性大概很不一样,我不喜欢玩,当然,真放开了玩,你也玩不过我。”
“我不是玩。”凯撒急忙解释,“我是认真有考虑一辈子的那种,比婚姻更崇高的东西。”
“一辈子?”萨勒月微微皱眉,“那就更不可能了。我早就已经结婚了,而且灌满了水的容器又怎么再装下沙粒,你就当我是在天真吧。我目前没有打算再婚的打算,甚至可能会选择持续交罚金到永远。”
凯撒一惊,忽然犹犹豫豫开口,“你是坚持一雄一雌制度吗?安格斯他同意了吗?”
“当然不同意,肯定有谁会妥协的,大概可能是我,可如果真妥协了,这段感情也就到头了,到时候再说吧。也说不定呢,兴许我们哪天就分道扬镳了,到时候的结果应该会——不大好吧。”
凯撒只是震惊了片刻,那种心跳的就快冒出了嗓子眼,“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不能接受同时拥有多段婚姻吗?”
“伴侣又不是衣服,可以换着穿,也不是服装店,今天你明天他。就像是我不能接受,我需要和另外一只雄性分享我的伴侣一样的道理。”
“刚开始这个制度存在的时候他们都是不能接受了,可现在我们都习以为常了。”凯撒正色,“这是雄少雌多的情况下,不得不实行的一种社会婚姻制度。”
“制度也应该允许少数个例的存在。”萨勒月眯着眼,碰了碰凯撒的杯子,这次他没仰头,一些液体顺着唇角流动,一直延伸在脖颈上。
凯撒一愣,伸手摸了摸对方额头,忽然松了口气,“萨勒月,你醉了。”
萨勒月抬手推了推,没推动,顺手搭在了对方的手腕上,“别再这么分寸了,否则连朋友都做不成,或许我们能成为仇敌。”
凯撒猛的抽回手,如饿狼的眼光紧盯着这个醉鬼:凭什么?凭什么自己这么认真却只能换来这样的态度?凭什么不能喜欢他?
嫉妒,愤怒,同时在心里叫嚣。
“凯撒,请住手!”忽然的呵斥让他一顿,刚搭在腰间的手及时抽回,凯撒不由随着声音的出处看过去。
舞台上方悬挂着巨大的鲜花拱门,花瓣轻轻飘落,如梦如幻。音响也已经响起,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格雷西推着轮椅从拱门下方快速过来。
此刻萨勒月已经闭着眼,倒在桌上了,而身旁唯一的雌虫明显虎视眈眈一副要随时吃了它的模样。
“格雷西,你不在医院疗养,出来做什么?”
“你刚才想做什么?”格雷西冷着脸,推着轮椅过来,用手触摸了一下雄虫的脸庞又抽回去。
“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吗?他喝醉了,我想扶他到包厢休息。”
“那你为什么不叫守卫或者游走在餐厅的侍者帮忙?”
“这不明摆着的事吗?与其让他们占便宜还不如让我来。”凯撒一副语气理所当然的样子,他目光轻蔑的从他身上打量,“而且,就算有虫阻止我,也该是安格斯这种正牌雌君吧,你这种连情敌都算不上的柔弱雌虫有什么资格?”
他这话的杀伤力不小,没有刻意掩饰声量,虫群很快往这边移了目光,部分虫已经开始窃窃私语,然后波特家族的子弟自觉空出一个位置,随即虫群里走出一位长辈,上将军衔的徽章明晃晃的挂在他的肩上,
他冷声吩咐:“把这个家伙给我请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