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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4章 。 阴阳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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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4章。 阴阳画

领头的男人端坐在黄花梨方几前,他的手指修长而有力,轻轻地用指节叩击着方几的表面。那声音清脆而有节奏,仿佛是一种古老的仪式,在空气中回荡。

与此同时,男人手腕上的蜜蜡手串也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发出一阵低沉的闷响。那蜜蜡手串色泽温润,质地细腻,每一颗珠子都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与黄花梨方几的木质香气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氛围。

十二毫米的老蜡珠子带着明显的冰花纹,这是藏区贵族佩戴过的特征。“陈老,我们盯了三个月的铜磬,怎么跑您这唱佛戏了?”他说话时盯着案上铜像,冲锋衣领口露出半截纹身——正是帛书上的朱砂符咒。

老者将蜡丸地契拢进袖中,慢悠悠端起斗彩鸡缸杯,杯沿有道冲线,修补的米浆却泛着蛤蜊光。“王老板说笑了,这尊绿度母是今早八千五收的,发票还在博古架第二格。”青瓷盏与杯托相碰的脆响里,破烂张瞥见架子上摆着张机打小票,墨迹新得能蹭花。

穿阿玛尼西装的男人突然抓起铜磬,磬钮上的螭龙纹刮破了真皮手套。“明代法华釉的磬架,配清代翻砂的铜磬。”他用小指弹了弹磬壁,“去年香港秋拍有件类似的,落槌价能抵半套四合院。”铜锈簌簌落在影青瓷茶海上,老者眼皮都没抬:“王老板要是喜欢,八千五原价匀给你。”

破烂张的指甲掐进掌心的老茧。这铜磬的龙鳞纹是典型的永乐官造,三年前厦门拍卖会上失踪的永乐大钟残件,磬口卷草纹与之如出一辙。

冲锋衣男人原本正大步向前走着,突然间毫无征兆地猛地一个转身,像一头凶猛的野兽发现了猎物一般,直直地看向他,然后开口问道:“张先生,那院子的土地金都交完了吧?产权证应该也下来了吧?你是打算拿它来做民宿呢,还是开个古玩店呢?”

说话间,男人的呼吸有些急促,他身上的鳄鱼皮腰带也随着他的呼吸一起一伏,仿佛那腰带也在呼吸一般。而腰带上那残缺的睚眦印纽,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淡淡的血沁色,给人一种诡异而又神秘的感觉。

暴雨拍打着窗棂,老者突然掀开博古架的暗格。樟木味混着奇楠香涌出,格内供着尊缺了背光的铜观音,莲花座上的錾刻正是帛书符咒的变体。“小友可知宣德年间镇物五器的讲究?”他枯枝般的手指划过铜像衣褶,“关刀、玉印、令旗、磬架、地契,凑齐了能改换阴阳。”

穿冲锋衣的男人突然笑起来,露出镶金的犬齿:“陈老还当是嘉靖年间耍傩戏呢?现在讲究的是不动产登记证。”他甩出个档案袋,房本复印件上“庙产”二字被红圈重重标出,“您猜怎么着?房管局查到这四合院底下,还有处没备案的地宫。”

破烂张后颈的汗渗进衣领。他想起过户时测绘员说的怪话——“您这宅基下面,像是有条吞了秤砣的蛇”。老者突然将铜牌按在房本上,生锈的“敕造”二字竟慢慢沁出血珠:“万历年的地宫,要配万历年间的钥匙。”

阿玛尼男人猛地掏出手帕按在鼻下:帕角绣着“宝文堂”的篆书,正是北京琉璃厂专做高仿的铺子。“要论钥匙,”他踢了踢废品男落下的腌菜罐,“这磁州窑龙凤罐缺的盖子,听说在陈老2003年的拍卖记录里出现过?”

惊雷劈开云层,电光中破烂张看清罐腹的暗纹——哪里是什么龙凤,分明是关公卧蚕眉与周仓的虬髯。这是明万历御窑厂独创的“阴阳画”技法,日光下显祥瑞,烛火中现神将。老者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漏出的血丝在茶汤里晕开,竟与铜牌沁出的血珠同色。

穿冲锋衣的男人手机突然响起,铃声是京剧《华容道》选段。“关二爷果然重情义。”他按下免提,拆迁办主任的嗓门炸响:“王总,那四合院的地下勘测出十七米深空洞,像是......”话音未落,腌菜罐突然“咔”地裂开,滚出枚铜钥匙,齿痕形如青龙偃月刀的缺口。

钥匙柄的包浆泛着诡异的靛蓝色,这是长期接触朱砂与水银的特有氧化层。破烂张突然记起房本附页的古怪批注——“该地块曾为万历朝炼丹局旧址”。老者颤巍巍举起钥匙,柄端睚眦纹与冲锋衣男人的腰带扣严丝合缝。

“五年前西陵被盗的祭器里,”老者将钥匙插入铜磬的龙口,“少了件能开地宫的子母鸳鸯钥。”磬身突然传出机括转动的嗡鸣,冲锋衣男人腕间的蜜蜡手串应声而断,二十四颗珠子在青砖地上蹦跳,每颗芯子里都嵌着微型摄像头。

穿阿玛尼西装的男人突然扑向铜像,老者拐杖一横,杖头雕的嘲风兽正咬住他袖扣。“范思哲的袖扣配不上永乐年的造像。”老者抖腕震飞袖扣,露出男人小臂上的条形码纹身——正是某国际拍卖行的藏品编号。

暴雨中响起警笛声,废品男骑着三轮车撞开朱漆大门:车斗里堆着鎏金香炉、铜戟头,还有半截刻着“汉寿亭”的残碑。“条子来查盗墓案了!”他甩出个麻袋,里面滚出七八个青铜弩机,每个机括都沾着新鲜的墓土。

冲锋衣男人腰带扣突然弹开,残缺的睚眦印纽竟是个微型U盘。老者用拐杖挑起U盘插进手机,监控画面显示四合院地底赫然有座青铜关帝像,手中偃月刀正是拆迁图纸上标注的“地下不明金属体”。

“小友现在明白了吧?”老者将铜牌按在破烂张掌心,牌身突然变得滚烫,“八十万买的不是房子,是给关二爷守刀鞘的资格。”牌上浮现出暗红纹路,与他梦中青龙刀的血槽走向完全重合。

警笛声逼近时,老者突然吹熄蜡烛,望古堂陷入黑暗的刹那,地砖下传来沉重的金属摩擦声——像是有人在地底拖刀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