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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 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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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念纯,鲍雪,赵处子和福生四人在玄极宗大门集结完毕,福生驾着马车向无双宗进发。

赵处子掀开车帘坐在外面,看了一眼福生的侧脸,面色惨白,精神涣散。

“福生,有些事你做得太过分了。昨晚脱兔哭得撕心裂肺,直到天明方才睡下。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嘛你就不怕她会想不开怎么会如此狠心她到底什么地方做错了,让你如此不近人情......”赵处子越说越激动,缓缓哭了起来。

福生同样一夜未眠,此时已经心里交瘁,仅凭一口气在支撑。现在听到赵处子的责怪声,脑中紧绷的弦突然炸开,胸中郁气再也按捺不住,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身形一晃,直接跌落了马车。

“福生!”赵处子惊呼一声,赶忙跳下马车。

念纯和鲍雪走出车帘,赶忙勒住马车,皱着眉头看着地上的二人,不知昨晚发生了何事,竟然会搞成现在这个样子。

“把他抱进马车吧。”念纯叹了口气。

赵处子抱了两下,没有抱动。鲍雪跳下马车,没想到也是没有抱动。最后三个人才将福生拖上马车。

念纯无奈驾着马车向回赶去,还未下山的四人又回了玄极宗。

炼丹殿,丹青给福生把完脉后,揉了揉眉头。

“长时间劳心费神,心脾两虚,压力过大,肝气郁结,加上今天受的刺激,这才导致急火攻心,心神错乱。”丹青叹了口气,看向面色纠结的福生,“一般都是中年以上的人因为生活压力过大,思虑过甚或精神长时间抑郁才会获此疾病,没想到福生平常看似乐观,实际内心如此凄苦。真是个十足的兔崽子!”

“这,应该是之前受恩怨所困。如今大仇已报,病情应该会慢慢好转吧”念纯问道。

“我去熬汤药,这种事,药材只能辅助,解铃还得系铃人,别人帮不了他,只能靠他自己。多开导,最近让他少操心。”丹青说完走了出去。

念纯看了福生几眼,也走了出去。

赵处子坐在福生床边,两个大眼睛通红。好像此时才对这个人有了一点点了解,自己不该错怪他的,他应该有自己的难处吧不然不会对脱兔那样无情,与脱兔比起来,眼前的这个人把所有情感都埋在了心底,好像没有人能知道,也没有人能倾诉。与孙克的冷漠不同,孙克天生能把一切干扰因素排除在外,从不感情用事。而眼前床上躺着的这个人,是把一切都隐藏了起来,其他人看不见,他从不说,也从不抱怨。赵处子此时突然有些同情福生了,眼中的担心逐渐转变为怜悯。

鲍雪仍旧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抠手指头,不知该继续待着还是先行离去。

直至黑夜降临,丹青和赵处子伺候福生服下药后。丹青看了一眼仍在旁边站着的鲍雪,不知该如何开口,皱起眉头,胸中有些怒意升腾,没想到福生这个兔崽子女人缘这么好,不知道丹纯那个傻丫头知不知道。叹了口气,丹青交代了赵处子几句后便走了出去。

“丹青殿主是不是不喜欢我”鲍雪小声问道。

赵处子这才发现鲍雪还在,惊讶问道:“你说什么”

“我看丹青殿主刚才看我的时候皱眉头了,他是不是不喜欢我”鲍雪向前走了两步说道。

赵处子看着鲍雪皱着小眉头一副很苦恼的样子,笑道:“丹青殿主脾气有些怪,不用在意。”

“哦。”鲍雪点头坐了下来,揉着小腿。

“你,不回去休息吗”赵处子见鲍雪还不回去。

“我腿刚才站麻了,等会儿就回去。”鲍雪说道。

床上的福生发出呢喃声,额头亮起汗水,一脸挣扎。

赵处子起身将手搭在福生额头,没想到被福生一把抓在怀里。赵处子吃了一惊,抽了两下没有抽动。

“......”

“什么”赵处子没有听清福生说什么,把耳朵凑了上去。

“......”

赵处子蹙起黛眉,把耳朵又向前凑了凑。

“脱兔师姐,你......”

赵处子再把耳朵往前凑了凑,几乎贴到了福生的嘴巴上。

福生在梦中梦到了赵脱兔,只见她背对着自己,走在阳光明媚的花丛中,自己在后面疯狂追赶,但好像自己怎么也赶不上她的背影,任凭自己怎么努力。福生见自己无论如何也追不上,突然有种心力交瘁的恐惧感,感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赵脱兔会这么离自己而去。终于,她停了下来,转过头笑着看向自己,自己抓住了她的手,一切好像不是真的。福生好像感觉到了自己在梦中,但鼻中传来的香气确实是赵脱兔身上散发出来的。福生眉头一松一紧,好像一切离自己如此遥远,又是如此真实。左右微微摇摆的头停了下来,既然是在梦中,福生终于可以缓缓松开了心头的压抑,感情如一头猛兽一般冲撞了出来,福生一手将赵脱兔揽在怀中,仔细打量着赵脱兔绝美的脸庞,最后目光落在了下方的红润之上。福生低下头,吻了上去。

赵处子突然被福生抱在怀中,不待有所动作,就被福生一口堵了过来,当即震惊地瞪大大眼睛,身子突然僵住了。

鲍雪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柔弱小脸上的惊讶显得有些滑稽。

赵处子反应过来后想要挣脱开,但身上巨大的钳制根本摆脱不开,只能来回扭动身躯推搡着福生。

福生在梦中感觉到赵脱兔想要挣脱自己的怀抱,于是紧紧地将其抱在怀中。当感觉到嘴巴和手上传来的触感是真实存在时,福生终于从梦中惊醒,自己不是在做梦,好像是真得把赵脱兔抱在了怀里!

鲍雪见状赶忙用小手堵住想要发出声音的嘴巴,眼睛睁得大大的。

福生缓缓睁开眼,当看到怀中的“赵脱兔”时,松开了嘴巴和手,瞪大双眼,大脑一片空白。

赵处子挣脱福生的怀抱,抹了把嘴,盯着福生,胸膛剧烈起伏,缓声道:“福生,你干什么。”

“处子师姐”福生终于回过了神,看着眼前的人儿,嘴巴张张合合,“我,你,你怎么......”

“我去喊丹青殿主。”赵处子赶忙向外跑去。

福生撑起身子看着赵处子一路走出去,然后目光落在了一旁鲍雪的身上。

“我,我,我刚才什么也没看见。”鲍雪赶忙起身跟着跑去,但因为双腿还未缓过劲儿,直接“哎呦”一声跌倒在地,然后慌忙就地向外跑去,这下想哭的心都有了。

福生不知道这是哪一出,无力地躺回床上,眸子来回转动,这下真完了,剪不断,不理也乱。没想到事情竟然会这么发展,老天爷挺会开玩笑。

“畜生”

福生听到熟悉的叫声,猛地坐起了身子,看向门口的赵脱兔,喉咙滚动了一下,不知该如何开口。

“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差”赵脱兔走到床边,看着福生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大眼睛中涌出担忧的神色。

“我,没事儿。”福生有些不自然地说道。

“你就这么讨厌我出什么事了也不能说”赵脱兔皱起眉头,眼眶瞬间红了。

“不,不是,我,呵,我......”

赵脱兔两行清泪流了出来,咬起下唇。

“我也不知道我得的什么病,等下丹青殿主来了问一下就知道了。你,你,你别,别哭啊。”福生见形势不对赶忙出声,自己再墨迹的话,赵脱兔真要更伤心。

“你是真得不喜欢我了,还是在考验我”赵脱兔带着哭腔问道,两个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福生。

福生闻言皱起眉头,胸口又是一口闷气压了上来,面色一滞,开始张大嘴巴喘气。

“你就说是还是不是!”赵脱兔大声喊道。

福生见状有些懵了,脑袋瓜子“嗡嗡”的,一时间忘了赵脱兔刚才说的什么是还是不是了。但无论选项是什么,自己虽然已经答应了赵阳,但不该用这种冷酷的方式面对赵脱兔,这样无论对她还是对自己,都太残忍了。但自己无论如何都不想赵脱兔跟着自己去冒险,她本该快乐得长大,也许时间长了就会忘了自己,长痛不如短痛......

“说啊!”赵脱兔被福生气得直跺脚。

“脱兔师姐,抱歉。”福生快速把感情按捺了下去,脸色瞬间清冷,然后无力地低下了头。

赵脱兔闻言眼泪不住地流下,眼中的血丝快速爬了上来,脑袋不住颤抖,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昏倒在了地上。

福生见状同样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赶忙爬下床,手刚刚触碰到赵脱兔的手,胸膛一鼓,又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跟着晕了过去。

丹青把二人安置好之后,看向赵处子,说道:“他们两个起冲突了还是怎么了一个个的急火攻心,心力交瘁。多大点儿事,能闹成这样”

赵处子轻声说道:“是爹不让他们在一起的。”

丹青闻言瞬间明白了过来,片刻后叹了口气,一副纠结的样子,再片刻后,说道:“我去找赵阳。”

玄极宗,高处凉亭。

“果然在这里。”丹青径直坐在一旁,看向赵阳,“你操的什么心感情这种事何必要一刀斩现在好了,两个人都吐血了,高兴了吧!”

“严重吗”赵阳放下酒杯。

“急火攻心,心力交瘁。特别是福生,吐出的全是心血,都有些心血枯竭的现象。我说你什么时候这么不冷静了,想要把这两个孩子折磨成什么样”丹青气愤地说道。

“你以为我愿意这样还不是为了脱兔的安全考虑,福生刚在京城大闹了一场,你以为朝廷会当此事没发生过她跟着福生能好到哪儿去丹纯是跟福生成亲了,你没办法,不然你愿意让丹纯去跟着福生你就不能站在我的角度考虑一下”赵阳突然抬起头,皱着眉头看向丹青。

“那你从他们的角度考虑了吗你别以为丹纯不是我亲生的,我就不会为她考虑!你做这事之前考虑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吗你以为你这样真的是为两个人好我看你真是老糊涂了!”丹青看着赵阳的眼睛,没有丝毫退让。

“我老糊涂”赵阳气笑了,“你这一大把年纪好意思说我老糊涂你以为让他们两个在一起就是为他们好了你能不能把眼光放长远,就看眼前!他们要是在一起有好处,我能拦他们吗你真以为他一个人能对抗朝廷千军万马你见过夭折的天才还少吗我对他已经够照顾了!”赵阳大声说道。

“你就知道长远,不愧是一个好宗主!你这样做就等于杀了他们一次,这就是你眼中的大局千军万马怎么了你怕死,人家可不怕!横竖都是一死,多活那几十年就好了”丹青拍桌说道。

“丹青,你别忘了,当年龙象宗是为何南迁的。”赵阳轻声说道,双眼死死地盯着丹青,眼中爬上数缕血丝。

丹青闻言面色呆滞了起来,眉头皱得更深了,喉咙滚动了一下,说道:“人各有命......”

“够了!”赵阳一掌拍在桌上,石桌直接被震得粉碎,酒水洒了一地。

“赵阳,早晚有你后悔的一天。”丹青起身拂袖离去,二人不欢而散。

回到炼丹殿后,丹青再次给二人把了把脉,把在炼丹殿还不睡觉仍在乱晃的鲍雪揪了过来,与赵处子分别照看赵脱兔和福生,自己则去炼制丹药,熬制药材。

一夜过后,赵脱兔醒了过来,第一件事便是问福生是否走了。还没睡醒的鲍雪嘟囔道,福生在隔壁,然后继续趴在床边呼呼大睡。

“吱呀”

赵脱兔轻轻推开隔壁房门,看着趴在床边休息的赵处子和躺在床上面色惨白的福生,咬起嘴唇,走了进去。

“姐,姐。”赵脱兔推醒赵处子,“他怎么样了”

“丹青殿主说是心血有些枯竭,需要好好修养一段时间。”赵处子看着脸色苍白的赵脱兔,满是心疼,“你先回去休息吧,等福生醒了我告诉你。”

赵脱兔摇摇头,坐在床边,伸出手缓缓覆盖福生的侧脸,两行清泪流了下来。

赵处子叹了口气,起身走了出去。

玄极宗正殿,赵处子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的赵阳正在给一些长老说着什么,安静地站在门外等候。

丹青看着赵脱兔把汤药喂完,坐在一旁给二人依次号脉。

“脱兔,本来背上的伤就没好,现在加上过度劳神,需要静养,还是少来吧。”丹青说道。

“他怎么样”赵脱兔一手紧握福生的手。

“福生的情况要糟得太多,情绪大起大落,这种心力交瘁的事,单靠丹药是调不好的。需要他调整心态,心态调整不好,再多丹药也于事无补。首先避免过度劳累,最重要的便是情绪。如果修养得当,恢复不是难事。如果他,调整不过来,恐怕会落下病根,直到打开心结。”丹青缓声说道。

“怎么算调整心态,打开心结”赵脱兔问道。

丹青闻言垂下目光,说道:“要么和你走在一起。要么,彻底忘了你。”

“脱兔师姐......”昏迷的福生呢喃了一句。

赵脱兔闻言又是两行清泪流了出来,两只手握住福生的手,眉头紧锁。

“老夫提醒你一句,千万不要干傻事,彻底忘记一个人是不可能的。”丹青拿过碗,起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