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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姜凌翊,你真的无可救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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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凌翊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僵立当场,大脑一片空白。

良久,他的嘴唇才机械地开合。

从齿缝间挤出几个字,声音干涩沙哑,连他自己都听不出这是自己的声音:“……你在胡说什么?”

这个茯苓是在,开什么荒谬至极的玩笑。

当年那场熊熊燃烧的厨房大火里,他在浓烟中失去意识,再度睁眼时,姜洛薇正抱着他哭得伤心,小脸沾满炭灰,还说她进去救他时很害怕。

而当他抬起眼来,就看见他的亲妹妹远远站在一棵树下,呆呆看着自己。明明在昏迷前,姜初霁所在的位置离他更近,应该能先一步听见他的呼救。

也正是这一幕,让他认定了姜初霁的冷漠,此后便刻意疏远她,故意当着她的面只对姜洛薇好,就像是刻意想让她这个亲妹妹难过一样。

可此刻,茯苓的话却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刺入他的心窝。

“二少爷,当年是二小姐拼了命把您从火海里拉出来,”

茯苓眼眶泛红,声音带着哭腔,“她顾不上自己肩上的伤,立马跑去喊人帮忙。就在她离开的间隙,大小姐赶到了您身边。”

“等二小姐回来,只看到大小姐抱着您哭泣,而您,满脸愤怒地瞪着她,还恶狠狠地让她滚开,说再也不想理她。”

姜凌翊只觉耳畔嗡嗡作响,世界在他眼前天旋地转。

他下意识地反驳,声音却虚弱得连自己都觉得无力:“不会的……这不可能……要是真如此,姜初霁为何从来没有告诉过我?”

茯苓红着眼,眼中满是对自家小姐的心疼:“我问过小姐同样的问题。”

“小姐说,就算她把伤疤摆在您面前,那时的您也只会觉得她是嫉妒大小姐受宠,故意弄伤自己,妄图顶替大小姐的功劳。”

“小姐还说,只要您平安无事,她即使被您误会,受再多委屈都无所谓。”

“小姐当时受的伤,甚至都不愿让夫人知道,怕夫人知道她因为二少爷您受伤,会因此责怪二少爷您贪玩,弄伤妹妹。”

“连当时上的烫伤药,都是二小姐偷偷去夫人房里拿的。而且小姐都是避开夫人,每天睡觉前,才偷偷让奴婢帮忙上药。”

“这些年,二小姐将这份秘密深埋心底,从未向任何人倾诉。她也不想让您知道这件事,怕您心里有负担。”

姜凌翊只觉气血翻涌,双腿发软,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

他伸手扶住冰冷的墙壁,才勉强稳住身形。

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个画面:如果当年姜初霁带着肩上伤痕,向他诉说真相,他会相信吗?

答案让他感到无比痛苦——

他的确很可能不会相信,甚至会指责她居心叵测。

想到这里,一股强烈的自责与悔恨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她不告诉他,就是因为知道他不信她。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他唯一的亲妹妹从小被他误会,被他气恨,被他故意漠视冷待了这么多年,会有多痛苦难过。

当年她才五岁。

她当时只是一个五岁的小孩子。

她是有多爱他这个哥哥,才受了伤连娘亲都不告诉,所有的疼都一个人扛下来。

那可是烫伤啊。对一个小孩子来说,重新愈合长出血肉的过程,该有多疼,他甚至都想象不出来。

“不,这件事我要当面问她,我要亲眼看到那道伤疤……”

姜凌翊红着眼,忍不住冲到房门前,强压下内心所有的情绪,抬手敲门,“姜初霁,你沐浴好了吗?我要见你。”

接连几声叩门后,房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

一时间,一股馥郁的花香裹挟着温热的水汽扑面而来。

姜凌翊一抬眼,猝不及防撞进一双清澈透亮的眼眸中。

姜初霁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像瀑布般肆意垂落,几缕湿发贴在她白皙的脸颊上,发梢的水珠,顺着天鹅般修长的脖颈蜿蜒而下。

肌肤细腻温润,泛着若有若无的粉晕。神色却清冷,像是在看什么无关紧要的外人。双眸带着不加掩饰的疏离,倒映着姜凌翊急切的身影。

烛火在案几上投下摇曳的光影,将屋内的气氛衬得愈发诡谲。

姜初霁一袭浅白纱衣立在门前,月色透过门扉洒在她身上,勾勒出清冷的轮廓。

她的声音像裹挟着寒霜:“这么晚了,二少爷突然过来干什么?”

姜凌翊的胸口剧烈起伏,泛红的双眼紧紧盯着她:“让我进去,我有话问你。”

姜初霁微微蹙眉,像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是侧身让出了一道空间。

姜凌翊一脚踏入房间,反手砰地关上房门。

下一秒,长臂一伸将她困在门后,掌心滚烫钳制住她,不容她逃离。

“姜初霁,让我看看你的肩膀。”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不容抗拒的执拗。

姜初霁瞳孔骤缩,像是猜到了什么,周身气息瞬间紧绷。

“是不是茯苓跟你说了什么?”

她像是刻意回避这个话题,别过头去,冷漠回应,“我肩膀上什么都没有,没什么好看的。”

姜凌翊却充耳不闻,一只手死死按住她皓白纤细的手腕,双眼因情绪激动愈发猩红:“我不想再被骗了,我一定要看,我要亲眼看看那道伤。”

“姜凌翊,你是不是疯了?” 姜初霁眼中满是不可理喻,“男女有别,你连这都不顾了么?”

“我是你亲哥哥,顾这些做什么!” 姜凌翊此刻理智全失,脑海中只有揭开真相这一个念头。

姜初霁在他铁钳般的束缚下难以挣扎,姜凌翊猛地一扯,她肩头的衣物滑落,右肩瞬间暴露在空气中。

一道长达一掌的烫伤疤痕蜿蜒在少女雪白的肩头,犹如一条狰狞的蜈蚣,被衬得愈发可怖丑陋,触目惊心。

一看,就是一道陈年的,已经留在身上许多年的疤痕。

姜凌翊如遭雷击,浑身僵住,随后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还没等他回过神,姜初霁一把扯回衣服,随即就毫不犹豫用力甩了他一巴掌。

当场冷声骂道:“姜凌翊,你真的是有病。无可救药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