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凤引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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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浅眸光一闪,双腿微屈,砰的一声,如奔雷追出,紧跟两人而去,就算被封了灵力,她神兽的肉身也很强。
姜时一眼瞥见,直觉不对,抽身追去,“花浅。”
姜时速度很快,几息的功夫便追上了几人,伸手拉住她的胳膊,将人往后带,火红的裙摆往前飘,又瞬间锋利地往后划去。
但仍旧晚了。
一股巨大的压力完全覆盖在她们周围,从地底钻出,将她二人拽入地底,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她们根本来不及反应。
被拽入陡然张合的地底,反抗不得,略有狼狈。
姜时二人不约而同地抬眼望去,已然合拢的地底没有丝毫光亮。
“好黑。”
姜时看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沉默,感受着从黝黑的廊道里吹出来的冷风,轻轻拢了拢衣袖。
“往里走?”
花浅笑道:“走呀,都邀上门了,总不好傻乎乎地在人家门口罚站吧!”
姜时点头,两人摸黑往前,无视黑暗,一个没心思点灯,一个则是完全不在乎。
在黑暗中,她反而悠然自处,甚是安心。
两人不疾不徐,这段不算长的廊道很快便到了尽头。
人至,蜃楼见光。
借着这光亮,姜时仰头打量,万千妖魔鬼怪泥塑尽存其中,皆面朝西而匍匐。
“哇~”这都是什么?
花浅惊叹,看到这些,身体里的血液竟然在慢慢沸腾,翻滚,战意陡然一升,独属于凤凰一族的气息嚣张地压在这些泥塑身上,里里外外滚了一遍,覆盖得彻底。
“这是金乌?”三足金羽,衔日轮转的神鸟,这蜃楼中的光便是从它身上发出,不是很耀眼,却是最先让人注意到。
别的那些常见的,她都不想提,只是见着几个特殊的,难得一见的才走近打量,惊讶问询确认。
“嗯,这是金乌。”姜时奇怪地看了眼,在这只金乌身上来回打量,甚至上手东摸摸西瞧瞧的花浅,淡定回头,继续往前。
还有这雪丝红梅鸟,漂亮的尾羽似红梅清落有致,层层叠叠的渲染却又不显臃肿艳俗,可见冷肃寒冬,耀眼红梅厮杀之意境。
神识细看其身体:漂亮的身体不由血肉组成,或者说是由血肉组成,不过,这些血肉都浓缩在一根一根的血线中。
血线交织孕出身躯,而线头组成了毛孔,毛孔上又生长出了落梅飘雪似的漂亮羽毛。
裸露在外的足和喙,被时间打磨成锋利的模样,奇怪的鸟,看上去有血有肉,其实不然。
犄角旮旯里还有低阶的妖兽,老实讲,她没明白,这些妖兽放在这里的意义是什么,但那些妖兽……味道还不错!
如果没记错味道的话。
每往空旷、幽深的蜃楼走近,那种怪异的感觉就越是明显,顺着土做的盘梯往上,从二楼往下俯视,各种造型的妖兽鬼怪无意排列,奇怪,奇怪。
很像一本——阴泥塑的生物图鉴。
姜时一个眼神打过去,花浅顺利接受,跟着她上了二楼。
当看清二楼的事物时,姜时和花浅两人齐齐倒吸了口凉气。
异兽?
好多,好多。
不对。
姜时快速往前走,面色冷峻,又回身,转头,倒回原来的位置,打量着那些妖兽鬼怪。
表情有点没绷住,不可置信地倒退两步,被身后默默跟着她的花浅扶住。
“怎么了?”
姜时喘了口气,呵了一笑,骂自己真的荒谬,疯了。
“我,脑子有点乱。”
姜时拍拍她扶住自己腰的手,安慰道:“没事,没事,我们继续往上去看看。”
金乌淡淡的光亮并不能完全将二楼照亮,更何况三楼,不过,往上就不是靠着金乌的光亮了,而是一颗闪亮的龙珠。
“???”
所以,龙族到底干啥了,总是被这样迫害。
而且这颗龙珠,不是一般的龙珠吧!
嗷,这该死的令人忍不住跪下磕两头的威压——小仙膜拜。
哎~四大神兽是全了,但是剩下的这四尊泥像又是什么?
没有名字,没有标注种族,只是明显的割裂,区别于这个世界的割裂感。
其中一尊最是明显,机械的质感,泥塑的外形也能泄露出冰冷的杀伐感,不协调的人身十分高大,却给她一种一眨眼,这个东西就能冲出来砍她的感觉。
还有最边上的一尊歪歪斜斜的悬空靠着的泥像,似在沉眠,非动物的外形,神思驱离于肉身,身体与思维脱离,浮尘如牵丝勾系,在头颅上空慢慢析出一个类人的实体。
原本的身体却在慢慢萎缩,看不出是什么东西,只觉得有一丝丝的熟悉……
姜时莫名抖了一下身体,压下那突然而生的怪异感,拉着花浅继续往上。
她们并没有再动这些东西,虽然技艺糟糕,泥塑的“妖兽”却是实打实地给她们很强的危机感。
还是别碰的好。
四楼之上便是空荡荡的内室,嵌于蜃楼中的石窟,环形的石窟,共有四间内室。
姜时一间一间推开看,明明空无一物,却总有一种被注视的毛骨悚然。
两人果断转身,走进最后一间,这里面倒不是什么都没有,只是有点奇怪。
这间石窟里放了一个落了灰的石刻棋盘,棋盘一侧笔直地坐了具干尸,已然快干成了白骨,另一侧就什么也没有。
只是他看起来像是在和什么东西正在对弈,头颅微抬,似是落下一子后示意对方的动作,很细微,气质翩然,端正儒雅。
姜时、花浅:见鬼,居然在一具尸骸上见到了气质这个东西。
两人齐齐摇头,绕过了棋盘和干尸,各自探索。
花浅围着干尸转、转,突然一个低头,披在后背的长发滑落在前,在低头对上那双空洞的眼眶时,她的眼神有一瞬的恍惚。
手腕一痛,后背沁出冷汗,花浅飞速扭头,转身,退后。
但,为时已晚,只见自己的血液正从手腕流出,被这干尸吸入了身体。
“怎么了?”
姜时快步走过来,见状,一把按在她的手腕上,封住流血的伤口。
跪坐在棋盘上的干尸吸了她的血,慢慢生出了皮肉。
清晰的血管勾描全身,攀附筋骨,皮肉依次呈于其中。
见此诡异一幕,花浅淡笑,开玩笑道:“是我的血液唉!”她能感知到自己的血脉之力。
“身上流着我的血液,那他岂不是就是我,儿!”花浅眼睛瞪大,嘴角隐有兴奋。
空气有一瞬窒息。
姜时也一瞬呆愣,在思考她这话的合理性……
或许是她也觉得自己这话实在不成体统,咳了一声,试图转移话题,“跑吗?”
姜时坚定点头。
这干尸虽然借了花浅的血液再造血肉筋骨,但这不断攀升的恐怖威压,她们也实在不敢大意,身体谨慎地往后退。
不知道是谁将她二人拉入这个奇怪的地方,目的又是什么?
但她确定,对方绝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这诡异至极的地方,才是蜃楼真正的内里。
退,退,退,这是唯一的上上之策……的屁啊!
干尸血红的眼球看了过来,两人一阵头皮发麻,身后不再是阴泥造的盘梯和泥像,而是翻腾的深渊。
他们竟在不知不觉中,没了退路。
姜时不再犹豫,唤出龙骨剑,劈了上去,花浅也紧随其后,虽然不想拖后腿,但是她虚啊!手有点软。
花浅泪目,该死的干尸啊,给她吸虚了。
姜时心里叹口气,回身将身体扭来扭去却无力挣扎的花浅抱在怀里,退到石窟内室一角,看着他渐渐成型,眉心突突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