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北海的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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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调研了一番黑市情况，江帆并没有打击它的意思，只是进来看一看黑市运行的底层逻辑，
说白了，还是目前的物资供给不够丰富，许多东西比如玉、黄金、特殊食材等无法大规模提供，导致有这方面需求的人，只能来黑市交易，
但他也看得很明白，来交易的人都是旧社会的上层人，也只有他们才知道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
旧时代的穷人在黑市中少见，多数都是从事服务业，供一些人取乐。
江帆对这种现象也有点迷糊，他向一个沦落风俗的异国女子问道，
“曙光之城无限制供应口粮和生活物资，为什么还要出卖自己的身体呢？”
那女人就像看弱智一样白了江帆一眼，
“领物资的前提是劳动，可我不想劳动，不想给所谓的希灵公司打工。”
江帆再问，
“是劳动的量太大？还是觉得劳动创造的成果不是自己的？我听说凡是来这里工作的人，都享受一切权利，建好的房子立马就会分配下去。”
女人说道，
“那又怎样？老娘就是不喜欢劳动，损坏了我靓丽的皮肤怎么办？”
江帆点了点头，他大抵理解了她的想法，于是问道，
“你以前也是做这样的工作吗？”
女子“嗯”了一声，随即斥骂道，
“你个大老爷们点个女人还拖拖拉拉，不点别站在我面前妨碍我拉客。”
江帆摇了摇头离开，过来就看见罗辑在那挤眉弄眼，
“啧，江总这是要拯救失足妇女吗？”
江帆白了他一眼，
“当着闺女的面别瞎说，我只是过去问一问她们的想法。”
罗辑心虚地看了小音音一眼，神情正经不少，问道，
“那你得出什么结论？”
江帆认真说道，
“两个方面，一是她们的劳动观念确实挺低的，二是我们在大生产方面仍有欠缺，许多工作很费人类的精力和体力，工程机器人的开发刻不容缓。”
“至少要做到扫除百分之九十的简单体力劳动，让人类操控机器人干精细活，希灵控制机器工程队完成大规模作业。”
“争取做到不用人类动手就能完成建设的地步。”
罗辑向江帆竖了个大拇指，脱口说道，
“牛！你果然和我们的想法不一样！”
“这种时候不仅不埋怨那个女人的思想觉悟低，反而要去满足她的劳动需求，我只能说，小弟佩服！”
江帆哭笑不得，
“我说的是事实，虽然现在可以凭借提供物资来让人们劳动，但时间一长又会变成劳动束缚人们的身体和精神，这不是我想要的。”
“我希望以后的劳动属于人造物劳动，人类则是抱着反正也不累、正好没事干、不如搞点事的心态来劳动。”
罗辑听完后，隐隐约约从江帆身上看到了一模熟悉的背影，他收起搞怪的心思，突然肃穆地说一句，
“老江，我有点明白了，你所说的星参部就交给我吧，我会为你的理想奋斗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忽如其来的誓言让江帆有些懵圈，随后锤了下罗辑的胸膛，
“这应该是我们乃至全人类的理想！”
这一刻，当初诉说着‘选我们当面壁者就是错误’的两人达到了史无前例的同频，往后的事实也在不断证明，江帆和罗辑就是最完美的搭档。
离开黑市后，
希灵传来一条消息，
“你要等的人来啦，别说我没有提醒你哦。”
江帆望着手机屏上忽然出现的古灵精怪的脸蛋，不由微微一笑，
“你这妮子，就不能好好说话吗？难道和其他人交流也这样？”
那张完美的脸瞬间皱成一团，
“哼，别人才不会像你一样无趣！”
“嗯？你还懂区分一个人有没有趣？”
“当然，小音音就很有趣，还有丁仪院士也挺好玩的。不像你，一个人的时候就沉闷着不说话，甚至连我的出现都发觉不了。”
江帆不说话了，把手机揣进兜里，往中央大楼而去，
而希灵的声音还在往外冒，
“你太可恶了，居然无视我！知不知道一个人的心事多了容易变老啊？老了就没人喜欢你了...也不一定，万一有眼瞎的呢？”
江帆曾想过要不要格式化希灵，但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就被掐灭了，
可能如今的希灵不像神河学院的大管家那么善解人意、温婉柔美，但也因为这样，她才是独一无二的三体世界人类的伴生精灵，
就这样吧，反正已经十二年没管了，还能坏到哪里去？
某人默默按下音量减键，世界终于恢复了安静。
希灵通过路边的监控发现这一点，虚拟形象气得直咬牙，最后忿忿不平地离开。
最高楼办公室，
江帆在这里接待章北海，
两人会面时，彷佛许久不见的老朋友，没有任何多余的话，各自分坐在茶桌两侧。
场面平静得有些诡异，两人脸上的神情就跟复制粘贴似的，
一样淡漠，超然物外！
只见他们同时端起茶杯小抿一口，又同时放下，
然后同时抬头看向对方。
如果环太平洋当中的机甲让他两驾驶，绝对能发挥出百分之一百的战斗力。
江帆绷不住先笑了，
“呵呵，有点巧合了不是？”
章北海依旧没什么表情，目光落在江帆身上，既没有侵略性，也没有探索欲，就像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过路人，
但确实令江帆感到一丝丝的敌意，
他都被自己的直觉搞懵了，
哪里来的敌意？
两人分明是第一次见面。
几息后，章北海开口说道，
“江总果然一表人才！”
江帆心中的诧异感愈加浓烈，试探性地问道，
“这是在夸我？”
章北海抿了抿嘴，不由想起了数天前，希灵与他的交谈，
“有个无聊的男人希望你能来一趟大洋洲。”
“无聊的男人？是谁啊？”
“你们人类的救世主，冬眠十二年的面壁者，江帆咯。”
“他叫我去做什么？”
“不知道诶，自他苏醒之后，不是出门做调研，就是凝望天际发呆，都没空理我...和小音音。”
“小音音又是谁？”
“他的干女儿。”
“你好像很关心他和他周边的人？”
“谁说的？我才不关心呢！有什么话都不肯和本女神说的家伙！对了，你到底来不来？”
“如果我说不去会怎么样？”
“不会怎么样，我如实告诉他就是了，可能他会找时间与你通话。好了，你先思考一下，那个无聊的男人回家了，晚点再问你。”
章北海躺在沙发上望着手机里的聊天内容，维持了很久很久的姿势，最后输入几个字，
“你安排吧，我会去的。”
希灵秒回，
“行程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