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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翠芬吸了吸鼻子，用力擦了把脸，握紧李秀兰的手。
“秀兰，真是谢谢你和张平。”
声音还带着哭腔，但还是郑重地说道。
“要不是你们，我跟小军，真不知道日子要怎么熬。”
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又补充道。
“以前村里那些人，背地里嚼舌根，说难听的，也就张平，敢站出来替我说话。”
“这份情，我和小军，一辈子都记得！”
李秀兰笑着拍拍王翠芬的手背。
“嫂子，瞧你说的，都是一个村的，谁家还没个难处？”
“搭把手的事儿，别放心上。”
话音未落，院门外传来一声洪亮的声音。
“张平兄弟在家吗？我王老六来了！”
是王把头！
张平和王小军几乎是同时从屋里跑出来，李秀兰和王翠芬也止住了话头。
李秀兰麻利地端来一盆热水，递给王翠芬洗脸，自己转身迎了出去。
“王大哥，你来啦，快进屋坐！”
王把头摆摆手，黝黑的脸上满是笑容，但步子却没往屋里迈。
“不了，不了，我来找张平说点事儿。”
说着，目光转向张平。
“兄弟，明儿个外村那边的狩猎，你定了几个伙计？”
王把头声音爽朗，笑意盈盈。
张平略一思索，摇了摇头。
“这次没定人，廖叔跟我说了，好像是外村那边主事，让我过去帮忙。”
“咋了，王哥？”
王把头走到院子里的木凳旁坐下，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像是要掏烟袋，又想起李秀兰在，硬生生止住了动作。
他压低声音，像怕被谁听了去似的。
“廖会长也找过我了，说是隔壁村那边人手不够，想让我也过去搭把手。”
“就这事儿？”张平略感诧异。
“咱们村的猎户，哪个不是顶尖的？往年也帮过他们几次忙，有必要这么大阵仗？”
王把头连连点头，声音更低沉了。
“我跟你说实话吧，我是听村里人私底下嘀咕，说是咱们这片山林边上，恐怕是出了个不得了的东西。”
“说是很多年前就有人远远瞧见过，之后就没了踪影。”
“我怕……”
“怕那东西跑到隔壁村的猎区，伤到人？”张平立刻接话。
王把头面色沉重，用力点了下头。
“就是这个道理！”
“那玩意儿谁也没真正见过，到底是个什么，心里真没底啊！”
“这样的话，是得多带些人手，相互有个照应。”张平很认同。
“我也是这么想的！”王把头猛地一拍大腿。
“咱这就去找廖会长，好好跟他说道说道这事儿，让他那边也多做些准备，他肯定能听进去我的话！”
说着，就要起身往外走。
张平站起身，看他火急火燎的样子，连忙劝他。
“王哥，别着急，时间还早，来得及。”
王把头却摆摆手，语气里带着几分焦躁。
“不行，这事儿耽误不得，万一明天真出了什么岔子，可就晚了！”
“我得赶紧去跟廖会长好好说说！”
说完，脚步匆匆地走了出去。
王把头一走，王翠芬也洗干净了脸，牵着王小军的手要回家。
临走的时候，李秀兰拉着王小军的小手，轻声叮嘱。
“小军，要好好读书，将来考上大学，比啥都强！”
王翠芬感激地看着李秀兰，连连点头应和。
“放心吧，秀兰，我会盯着他好好学的！”
送走王翠芬母子，李秀兰转身回到屋里，迫不及待地问张平。
“张平哥，刚才王大哥说要去打猎，还说有啥大家伙，你说会是啥东西啊？”
“听着怪吓人的，不会有危险吧？”
张平听了这话，嘴角带着笑意，反问，“哟，秀兰，这是不相信你男人的实力？”
话头一转，又把话题拉回王翠芬身上，“对了，翠芬嫂子的事，你还没细说呢，到底咋回事？”
李秀兰这才想起正事，就把村里那些风言风语，一五一十地跟张平说了。
重点讲了隔壁村李家的儿子，在外面有了新欢，要把媳妇给甩了。
末了，还带着几分气愤补充道：“那些长舌妇，说的那叫一个难听，亏得翠芬嫂子当时也在，要不然，指不定被她们编排成啥样！”
张平听完，眉头也皱了起来，叹了口气：“唉，这年头，真是苦了女人家！”
李秀兰端起水杯喝了几口，润了润嗓子，继续说道。
“要我说，王大哥也真是的，这一走五年，连个信儿都没有，就算不回来，捎个平安也好啊，真是的，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翠芬嫂子心里，得多苦啊！”
张平看着李秀兰一脸的同情，心里头突然有点不是滋味，警铃大作。
他眼珠一转，故意装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试探着问：“秀兰，你……你也觉得翠芬嫂子可怜是吧？那你……等你考上大学，会不会也瞧不上我跟妮子了？觉得我们是累赘，是乡下人？”
李秀兰听了这话，哭笑不得，抬起手指，点了点张平的额头，嗔怪道：“你呀，一天到晚瞎想啥呢！我啥时候说过要丢下你们了？再说了，我能考上大学，那是咱老张家祖坟冒青烟，是好事儿，你咋还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张平一把抓住李秀兰的手，嬉皮笑脸地说：“我这不是怕你飞黄腾达了，不要我这个糟糠之夫嘛！你要真成了大学生，那我还不得把你当菩萨供起来，好吃好喝伺候着，就怕你到时候嫌弃我这个大老粗，给你丢人！”
李秀兰被张平这没正经的样子逗乐了，抬手轻轻捶了他一下，娇嗔道：“去你的，谁稀罕你那些好吃的，我稀罕的是你这个人！”
张平听了这话，心里乐开了花，一把将李秀兰搂进怀里，低头就要亲下去，却被李秀兰一把推开。
“哎呀你……”
李秀兰脸烫得能烙饼，轻轻推他。
“这可是白天。”
张平坏笑，故意贴得更近。
“那可说不准，晚上指不定更热闹。”
李秀兰飞快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再说下去。
脸红得要滴血，嗔怪地瞪他。
“不正经！”
张平拉下她的手，在她手心轻轻摩挲，语气带着得意。
“想媳妇还不行了？只能想想，念叨两句都不让？”
李秀兰被他臊得慌，又想起什么，声音低了下来，带着羞涩。
“明天你不是要去打猎吗？只要你平平安安回来……”
她顿了顿，声音更小了，“我就答应你。”
张平愣住，有些不敢相信，急切地问。
“真的？秀兰！”
“好媳妇，你说的可是真的？”
李秀兰红着脸，轻轻点头，头也垂了下去。
张平像个孩子，欢呼一声，一把抱起李秀兰。
李秀兰惊呼，连忙拍他。
“哎呀，快放下，快放下，晕了！”
两人闹着，屋外突然传来急促的喊声，打断了屋里的甜蜜。
“张平哥！张平哥！在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