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班长比心,好好吃饭（6000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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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牲是没有双休的，周六也依旧要在学校待着。
周六会进行每周的理科小测，下午数学测完就放学，
少数人会选择留校，一般都是卷狗中的卷狗，一整周都不打算休息的那种，
在重点班，还是很看重劳逸结合的，不论走读住校，时间一到就会马上跑人。
数学周测会换座位，江默侥幸坐到了李清冉旁边，
这逼样的数学就是踏马贱，哪怕江默数学有一百二的水平，在重点班也只是中等，碰上难的周测直接化身人机，
文科还能考记忆面包堆上去，数学...喝更新药水...刷新红温状态么？
被圆锥曲线气得牙痒痒，江默干脆趴桌上侧身偷瞄班长，
李清冉直挺挺地端坐，面无表情，
霜雪般的皓臂在卷子上轻抚，沾了些黑笔的墨汁，墨印肌肤留痕，少女更如一幅典雅的水墨美人，
不得不说，班长真的好白，比姜晚枫都要白一点，
当然也很可能是因为姜晚枫经常红温，江默都忘记她不脸红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了。
雪糕一样的班长捏...我踏马舔舔舔。
“嗯？”
被盯着久了，李清冉侧眸看他，
“嗯嗯。”江默也不害臊，学着班长人机回答。
“嗯...”少女歪头，指了指卷子上的一道选择题，
“嗯嗯！！”江默狂喜，对的对的，就是那道选择题，给哥们干红眼了，
来吧宝贝，选什么？每一种我都能满足你。
然后，江默就看到班长伸出两只洁白纤长的手，骨节分明，没有一丝赘肉，
食品级，漩涡嘴...
少女摆动小手，在胸前缓缓合拢，微微弯曲...
比成了一个心形。
？
什么意思？这题选爱心么？让我康康有没有这个选项...没有，难道是两个C？多选题也没有这么选的啊！
不对，班长都对我比爱心了，我还写个鸡儿，
念此，江默也伸出一只手，食指拇指交叉，还给班长比了个心。
人生三大错觉，她在看我，我能反杀，她喜欢我。
这三点，江默和李清冉之间全占了，
那咋了？
美少女都比心了，还能是什么意思？肯定是暗恋我。
欸，那么问题来了，生的孩子该跟谁姓呢？
看到江默的动作时，李清冉明显地愣了下，
唇齿细腻，猫咪般的唇瓣间遛出木讷的气流，
她抬起自己比的手型看了看，发现没有比对，又把手指再次弯了些许，
爱心垮成了两个圆圈，这下懂了，这题选B。
好吧，被人机班长吊成翘嘴了，
江默给班长比了个“OK”的手势，表示收到。
但少女又愣住了，她在想江默比的是什么意思...手势的形状像一只小鸡...
李清冉想，她刚刚给江默比答案的时候，江默是怎么回应她的？
好像是...食指拇指交叉，这样表示回应的意思吗？
没有多想，人机班长换成了一只手给江默比心，甚至还把江默刚刚“wink”的眨眼加了进去，
只能说学习好的人，学什么都快。
紧接着，少女就看到江默脸红了，腼腆地趴在桌子上不跟她对视...
李清冉：？
而这一幕，恰巧被后面的郭火旺看到，
几把孩子写完卷子歪嘴笑呢，正准备制造噪音扰乱考纪，转眼就看到这么狗血的一幕，直接道心崩溃了，装逼的心情都灭了，
碧阳的江默，说着大家不要去打扰班长，踏马的自己吃独食是吧！！
屮！！郭火旺眼珠子又双叒要爆出来了，咬牙切齿，
“oi，你踏马犯傻了是吧！”旁边的李煜用笔尖戳了下郭火旺，后者差点飞起来，
“你是没看见，刚刚班长比心了！！”郭火旺用着血红的双眼瞪着他，李煜转手给他一巴掌，
“踏马你清醒一点，班长比心？这么会幻想，你要考研啊小楚南？”
郭火旺被一巴掌甩醒了，顿时更加确定适才所见非虚，
“卧槽，是真的啊！还比了两次！”
“去小葵花妈妈课堂，看看你是不是肺热。”李煜嗤笑道，心道旺子魔怔了，
“曹操，屮！”郭火旺站起来大骂，崩溃之情溢于言表，
“郭火旺！你给我坐下！！还在考试呢你鬼叫什么！！”黄媛媛立刻执行副班长的权力，
郭火旺直接焉了，双眼无神地瘫在座位上，
错的是这个世界，不是我。
江默不知道这些闹剧，他还沉浸在被班长吊成翘嘴的喜悦中，忽的想到了什么...
侧身一望，陈娅婕缩在教室的角落里，苦着小脸在草稿纸上写写算算，
一张，两张，草稿纸上全都是计算的字迹。
教室里开了空调，本该感到凉快，少女本是温婉的脸颊却熨得通红，细腻的香汗挂在鬓角，云鬓揉成一缕，梨涡都是苦痛的形状，
焦急，苦涩，委屈，倔强的情绪能很直观地扑面而来...
【陈娅婕IF】
【五年之后，你在病房外留住包子铺老板，老人家的旧发没有被面粉染白，却在少女病倒后一夜白头】
【他将一切都告诉了你，少女其实自从升班后，就再没开心过...】
【陌生的环境，怯懦的性格，陡增的压力，单调的生活，都是摧残少女的慢性毒药】
【他们身为家长，以为只要对少女好就可以，只要照好好照顾她一切依她...没想到他们越是付出，少女的压力就越大，大到作息紊乱，饮食不定...】
【升班的第一周，他给少女带了份鸡汤，他的嘘寒问暖成为她倔强下去的理由，也成为她走向内耗的导火索...】
【存在人生重大节点任务】
【主任务：挽回陈娅婕的健康，成为她的依靠】
【附加任务：给予她自信】
还是来了啊，每个美少女都有的任务。
江默脸上的笑容，随着陈娅婕擦拭眼泪的动作而消失。
“叮铃铃铃~”放学铃声响起，数学课代表起来收卷子，
陈娅婕就像是被闪电劈中般抖了下，随即忙里忙慌地写上了名字，小手在脸上胡乱抹着，试图擦拭掉那不应该出现的泪痕，
手上还沾着黑笔的印记，抹在少女的花猫脸上，不似李清冉那般锦上添花，在陈娅婕这里只是雪上加霜，
屮，江默这样的猛男真看不得这个，他也要掉小珍珠了。
“妈的，哎呦卧槽我有题解没写！”刚考完，郭火旺立刻满血复活，拿着试卷在那和一群男生争论起来，“没写解扣不扣步骤分？”
“单选最后一题选什么？包是B的啊！就这样，再那样，不就写出来了吗？”
“郭火旺你真踏马装吧！别狗叫！”
“哎哎哎，我靠忘记加根号了！”
“......”
吵闹的声音闯进陈娅婕的耳朵里，让她很不舒服，一个个在他们嘴里不值一提的答案，全都是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的结果...
少女捂住自己的耳朵，内心告诉自己要直面困难，但是又害怕听到错误对自己的否定，
“娅婕，那些男生很吵吧？”
黄媛媛同样讨厌男生在那鬼叫，收拾书包，朝陈娅婕走来，
自从不能围绕在班长身旁后，黄媛媛就和陈娅婕交上了朋友，这女人就是颜值动物，涩涩的整天想揩油，
“啊...是有点啦。”陈娅婕像一只受惊的小鹿，艰难松下捂住耳朵的手掌，
“真是的，明明卷子也没有多难，考完就在那乱叫，做对了也没多厉害啊！”黄媛媛撇嘴道。
“哈哈...我，我不知道，还好吧。”陈娅婕笑着，心虚地盖住了自己的卷子，
“你呀，就是太软了，遇到男生嘴臭骂回去就好了！”
“走吧，回家呀，好不容易放假肯定要放松一下！你有想去哪里玩一下吗？”黄媛媛拉起陈娅婕的手，被少女连忙挣脱，
“哦，我家长没那么快来接我，我，我再待一会。”少女挤出一个温柔的笑，手边捏着的卷子却逐渐皱起...
她其实根本不准备回家，周末留校学习已经成了常态，
但少女没想到，这反而在重点班却是异常的事情，大家居然在周末都会以放松为主...
她不想成为异类，不想被人当作蠢孩子...不想给父母丢脸。
“好吧，那我走咯~”
“嗯嗯。”陈娅婕微笑着摆手。
少女刚松口气，一转头，江默正死死地盯着她，
“啊呀！”婕宝吓了一小跳，看到是江默才释然，
“你是不是哭了，宝宝。”江默铁汉靠探出肩膀，“给你肩膀靠靠。”
“不要啦...我只是困了，打哈欠的时候流眼泪了。”陈娅婕又赶忙擦了擦眼角，“你看，我眼睛都没有红喔。”
还没红呢，婕宝，都快成兔子眼睛了，
兔兔这么可爱，为什么数学还要折磨兔兔！
气抖冷！
“行。”江默点头，“你加油。”
反正，没有什么事一辆鬼火解决不了的，如果不行，那就加一辆开挂的鬼火。
给姜晚枫发了条消息，说今晚在学校写会作业晚点回去，接着江默就跑食堂去了，直接逮住要关门的老板，
“老板，你晚上营业不？”
老板见那个送钱的傻...呃伟大的金主来了，连忙笑脸相迎，
“害，老朋友了，你来我肯定营业啊。”
“那以前晚上都不开的？”
“对，留校的不多，食堂开起来也是亏钱，他们一般出去吃。”
江默皱眉，按陈娅婕的性子，怕不是以前留校都饿肚子。
笨蛋同桌，惩罚你扣除鸡汤一份。
“如果给你一份鸡汤，把它重新加工成佛跳墙，并且保留原汁原味，行不？”
这句话出来，给老板听懵了，他刚“啧”了一声，
“钱管够。”江默直接把饭卡拍桌上。
“没问题。”老板神情严肃道，“其实我当年还是新东方的优秀毕业生。”
“来两瓶爽歪歪，渴了！”江默霸气地往靠椅上一躺，目光留意在校门口，等待爆鸡汤的老登，
他看到保安，眼睛一眯，
“老板，再来包华子。”
...
一个小时后，鸡汤老登准时出现，拎着个保温壶在校门口和保安交涉，
“欸，老板，你怎么在这！？”江默突然出现，看向包子铺老板的目光充满着清澈的愚蠢，
“小默？你也是这个学校的啊。”老陈惊喜道，
但又想起来这孩子好几天没来买包子...他顿时又没那么惊喜了，
“我和陈娅婕是同学。”江默直入主题，“我是学生，鸡汤给我。”
老陈被他的话呛了下，不知怎的有种危险的感觉，
“你认识娅婕？”
“认识，还是同桌，熟的不得了。”江默上前一步，直接抱住鸡汤，“拿来吧你。”
“陈蜀黍，娅婕还在老师那里补课，我帮你带上去哈，您回去吧~”
没说几句，江默直接跑了，留着包子铺老板原地发呆，反应过来不对劲想进去追，又被保安拦住了，
“欸，你放心吧，那孩子是我们学校出了名的好孩子，不会骗你的。”
保安点上一根华子，递给老陈，“来一根？”
“哦谢了...他说的是真的？”
保安白了他一眼，
他心道那他妈能是真的吗，你嘴里抽的华子就是那小孩送的，老子活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上道的高中生。
...
入夜，
教室里，此刻并未有往日的灯火通明，只有一盏灯孤零零地亮着，
少女觉得，昏暗的环境或许更有利于集中注意力，让她只聚焦于有光亮的卷子上，
但是，她忘记了自己很怕黑，学习忘记了时间，这下周围都是黑的，更难集中注意力了，她不敢摸黑去开个灯...
“阿嘁！”
空调的遥控器也找不到了，不知道是谁临走前调那么低的温度，陈娅婕只好缩在座位上瑟瑟发抖，
好饿...腹部隐隐作痛，
只是这么一点饿，应该也是没关系的，以前也会因为不想走好远出去吃饭饿了一整天肚子...
麦当劳...少女脑子里不知怎的窜出这个词，
麦当劳很好吃，江默给的，很好吃。
“他好厉害...一下子就融入了班级，上课也不会听不懂，还敢跟新同学直来直往...”
如果是她的话，像之前那样被人逼问，绝对会害怕得把自己的身份证号码都报出去的。
但是，陈娅婕也知道...她没办法和太厉害的人做朋友，会听不懂他的话，曲解他的意思，脱离他的圈子...
她做不到像他那样洒脱，做不到每节下课都能嘻嘻哈哈地打闹，做不到直视每一个陌生的面孔，做不到忘记父母的叮嘱，做不到抛开所有的顾虑...
她要考虑上厕所的时间，要细细分配吃饭的时间，要饿着肚子才不会睡着，要在物理课上心惊胆战地担心老师的提问，害怕数学老师经过时看着她空白的答卷叹气...
她不敢向周围的同学问问题，她很迟钝，会让别人不耐烦，会浪费别人的时间，会既费了人情又让自己更加自卑...
她怕黑，她胆小，她社恐，做到不会的题会很想哭，一个人吃饭很想哭，被人开玩笑也很想哭，来生理期的时候会哭，跑长跑也很想哭，父母关心她的时候也很想哭，辜负父母期待的时候更想哭...
但是她还有个温暖的家，还有个起早贪黑的爸爸，还有个无时无刻都在关心她的妈妈，
她还要好好读书，考个好的大学，选个好的专业，赚好多好多钱，不让爸爸妈妈再那么辛苦，她还要自己赚嫁妆，让她的丈夫不会为了生活愁眉苦脸....
麦当劳很好吃，但只能浅尝辄止，江默也很好，但不能总是麻烦别人....
昏暗的灯光下，少女拍了拍自己的脸蛋，眼神重新振奋，
“要加油！”
最讨厌的数学，最讨厌的物理，
“好...这一题为什么错呢...因为，因为...”
“啊，没关系，下一题，这是重点班的卷子，难一点很正常，这题也错了...为什么呢，嗯....”
“好啦，娅婕，只是第一次错而已...”
“滴答。”
眼泪还是不争气的落了下来，滴落在数学卷子上，将一道道鲜红醒目的叉晕染而开，
“呜呜...”
“不能哭，陈娅婕你不能哭...你总是哭，遇到问题就哭...会被人笑话的，别人都会说，卖包子的老陈家女儿是个爱哭鬼...”
“是个笨蛋...是个不孝女...”
“呜呜，呜呜呜......”
少女的视线逐渐被泪雾打湿，一次次滴落，一次次被少女倔强的抹去，
哭是没有用的，哭是最没用的。
她讨厌哭泣的自己，
“学习，要好好努力...”
正当少女屏住呼吸，不想让自己的眼泪再次留下时，教室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她茫然地抬头，
“咔哒。”教室的灯全部被打开，
少女眼圈红肿，两行清泪直挂洁白的下巴处，怔怔地望着来人，
看清是谁后，她连忙遮住自己的脸，发出委屈的呜咽声，
“暗摸摸地做什么呢？”
“诶！被我逮到了吧！居然在这卷！”江默大荒囚天指，“巧了不是，我也是来卷的。”
“狗日的重点班太难混了，不偷偷卷简直混不下去。”
江默拎着一大袋东西，一边念叨着，坐到少女的身旁，
“咋了，被我抓到偷卷没脸见人了对吗？”江默戳戳陈娅婕，少女哽咽着摇着头，
“别看我...”
“被我说中了？”
“才不是...”
“我跟你说过的哈，不会的题都可以问我，因为我也不会，三个臭皮匠还能顶个诸葛亮，我们两个笨蛋多少也能搞个一知半解的。”
“刚刚食堂老板和大妈偷情被我发现了，他给了我碗鸡汤当封口费。”
“本来想独吞的，既然你也在，只好分你一点了。”
江默端出瓦罐，打开，香气四溢，让少女控制不住地轻嗅，
“擦？鸡汤里怎么有海参？”
少年话一出口，陈娅婕被勾起了好奇心，捂住眼睛的手掌打开一条缝，小心翼翼地看去，放出被哭腔占据的声音：
“江默..这好像，不是鸡汤...”
可爱捏，小花猫，
“我知道。”江默盛好一碗汤，递到少女面前，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饿了没。”
他拉下少女遮羞的手，露出陈娅婕通红的美眸，捧着她的腕接下热腾腾的汤，
“好好吃饭了吗？”
陈娅婕抽泣了一声，情绪和眼泪和呼吸一起冻住，
“没有...”
“饿吗？”
肚子传来不安的呼声，
“饿。”
“嗯，你可以哭了。”江默指了指自己的肩膀，“随便哭，随便靠。”
话落的一瞬，
少女屏住的呼吸，随着心跳一起戛然而止，
眼眸刹那间积蓄雾气，杏眼扑闪，再忽的弯曲，嘴角边的梨涡噙出淡淡的纹路，挺致的鼻尖泛红...
凝视的画面被泪滴沾染，面前的少年碎成网状的片段，丝丝缕缕勾着少女谨慎微小的心，
所有的话，所有的坏心情，都可以跟他说，
一个人的时候她或许还可以故作坚强，父母在的时候她也要憋住的自己的眼泪，
但是，这里有人愿意倾听她的委屈，
“呜...”
“江默...我，我好笨.....”
委屈，决堤般撕扯着她的防线，
“小明...小明他...被我算出来只有负两岁！我...”
“那咋了，叫小明回她娘肚子里多待一会不就好了？待个三年出来就是哪吒了。”
“牛顿...牛顿！牛顿第三定律被我推翻了....”
“牛顿他老人家肯定会欣慰的。”
“这题，我证明了好久，好久好久...推出的答案是已知条件....”
“起码你没错。”
“我好饿啊江默....”
“随便吃，别咬我就好了。”
少女捧着碗，崩溃般哭着倾诉，
教室里臻首的影子，逐渐靠到少年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