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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恶齿臼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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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风呼啸着席卷而过,发出如鬼哭狼嚎般的声响,吹得帐篷剧烈摇晃,好似随时都会被这股狂怒的力量连根拔起,乌拉犬们低沉的咆哮与“碎骨者”们临死前的哀声混杂,宛如首充满血腥与恐惧的死亡乐章。

因疲惫而身形佝偻斥木黎掀起那被风吹得噼啪作响的帐帘,大步走进帐篷,浑身的血污,在黯淡的光线中,将他整个人染成暗红色,仿佛是恶魔沐浴的印记,潮洛门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脚下的土地被血水浸湿,变得泥泞不堪,他避开地上横七竖八的污秽,目光扫过后,心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复杂思绪。

帐篷内,长舒口气的潮洛门瘫软靠坐在地上,可刚抬起脸,却看到斥木黎那张变形渗人的脸,不禁低下头不敢言语。

斥木黎好似彻底醉酒般,身体摇晃地踢了踢还躺在地上的野孩子,随即雕塑般冷冷地坐在一旁,火塘里的火苗忽明忽暗地跳跃着,发出“噼里啪啦”的爆裂声,橘红色的火光映在斥木黎那满是血污的脸上,让他那恐怖的脸更加阴森。

潮洛门强忍着心中的膈应,环顾着这个熟悉的帐篷,心中安全感再次上涌,在他心中,斥木黎一直是如同神明般的存在,所以即便他好似面容尽毁,也不能因此而芥蒂嫌弃,更也不敢多问一句,渐渐的,从那场血腥的厮杀中死里逃生的幸福感悠然而生,而且是和英雄斥木黎待在一起,潮洛门突然感到种莫名的畅快,他缓缓起身,盘腿坐在斥木黎旁边,喜悦地望着眼前这位英雄侧脸,全然不顾那弥漫在空气中浓烈刺鼻、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也好像习惯了斥木黎那因受伤而肿胀扭曲的脸。然而,这份喜悦好似因太过强烈而稍纵即逝,突然,一阵剧痛从潮洛门的腹部传来,犹如把尖锐的匕首狠狠刺进他的身体,随即这个年轻的乌坎那斯男孩脸色变得煞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在低头颤抖着双手解开牛皮甲,才发现内衬已经被鲜血染得通红,他慌乱地脱掉护甲上衣,赤裸着上身,仔细检查伤口,只见肩头有道伤口,皮肉外翻,像是被恶狼撕咬过一般;而腹部的伤口更是触目惊心,鲜血正不断地从那里汩汩冒出,都好似看到了里面白花花的肠肚,潮洛门顿时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仿佛随时都会冲破胸膛。

斥木黎微微扭过脸,眼角的余光瞟了眼潮洛门的伤口,随后又若无其事地往火塘里扔了几根木柴,在火焰逐渐燃起之后,又拿起洛兹短剑,将其搭在火上,目光死死地盯着渐渐开始燃旺的火堆,眼神中透露出种让人捉摸不透的阴冷。

潮洛门惶恐地用手捂住腹部的伤口,试图阻止那不断涌出的鲜血,可鲜血还是从他的指缝间不断冒出,浸湿了自己的羊皮裤。

火塘里的火越烧越旺,熊熊火焰舔舐着洛兹短剑,仿佛头饥饿的野兽在啃噬血肉,而半跪在地的斥木黎依旧紧盯着火堆,那专注的神情,似乎这个小小的火塘就是他唯一的希望,又好似已把潮洛门遗忘。

渐渐地,潮洛门因失血过多,身体开始变得暖和起来,但这种暖和却带着种不祥的预兆,他头晕眼花,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不清,仿佛被层迷雾笼罩,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前后摇晃起来,像是在狂风中摇摇欲坠的孤舟。

斥木黎端起身边的铁锅,架在火堆上,随后拿起水囊,往锅里添满水,水与炽热的铁锅碰撞,发出“嗞啦”的声响,腾起阵白色的水汽,他举起水囊,往自己脸上浇去,洗去脸上快干结的污血,污血随着水流淌下,滴落在地上,将原本就被血水浸湿的羊毛地毯染得更加斑驳。

潮洛门用手撑着地,努力想要稳住自己摇晃的身体,刚想开口说话,却看到洗去污血后斥木黎那清晰的脸,竟变得如此恐怖,一瞬间,惊惧之际,他原本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着,虚弱又震惊地问道:“大人,你...你的脸...?”

此刻的斥木黎,脸忽然闪着不时幻化为獠牙虎脸,尖锐的獠牙从嘴角探出在火光的映照下,鬼魅般恐怖阴森,而他那本就青筋暴起的手臂也满是猩红鳞片,像被风吹拂的青草般不停翕动,仿佛一片片饮血刀片般沙沙作响,而那双眼睛更是闪烁着幽绿色的光芒,如同夜空中闪烁的鬼火,呆滞而又带着灼穿洞射之力。

潮洛门惊恐地往后挪了挪身子,双手下意识地捂住还在冒血的伤口,心脏仿佛被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无法呼吸。

“你的牛皮甲也是萨沙老爹给你的,反光的野牛皮甲,而且很完整...”斥木黎的声音怪异冰冷,如同恶鬼的低吟传来,只见他边说边拿起烧红的洛兹短剑,仔细端详着,短剑在火光的映照下,剑身闪烁着耀眼的红光,如条燃烧的火蛇,突然,他猛地起身,几步走到潮洛门面前,将短剑狠狠压在潮洛门小腹的伤口上,瞬间,“滋滋”的白烟升起,皮肉烧焦的味道弥漫在整个帐篷内,那味道刺鼻而又恶心,让人忍不住想要作呕。

潮洛门疼得惨叫起来,声音尖锐而凄厉,冲破帐篷划入这漆黑的夜空,他的双腿猛蹬绷直,双手用力地抓着地面,指甲抠断鲜血流出。

“赖罕家长子要强暴你姐姐,为什么你躲躲闪闪还被揍得鼻青脸肿?你是个懦夫?”斥木黎的那鬼吟般的语气中充满了憎恶,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刺进潮洛门的心里,说罢,又将洛兹短剑放回火焰上,待它再次彻底烧红。

躺在地上的潮洛门肚皮剧烈地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膛像是破旧的风箱,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剧痛让他如同烂泥般一动不能动,翻白的眼睛却见烧红的刀刃再次伸来,压在了肩膀的伤口上,这再次突如其来的剧痛让他几近窒息地翻身呕吐,恍恍惚惚之间看着自己冒烟的肩膀,跌跌撞撞地朝着帐篷外冲去,却一头栽倒在地。

斥木黎看着潮洛门狼狈的背影,转手在火短剑,嘴里发出嘲弄的冷笑,那笑声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似乎是对潮洛门的无情嘲讽。

潮洛门脸色苍白如纸,摇摇晃晃地跌倒在帐篷外,寒风依旧在肆虐,吹得他的头发和衣服肆意飞舞,他勉强摸索起把弯刀,拖着虚弱的身体,爬到一个还在喘气的“碎骨者”面前,虚弱低胡乱挥舞弯刀,朝着“碎骨者”乱砍。

然而,斥木黎很快就来到近前,抬脚踢开潮洛门手里的刀,又拖着虚弱的潮洛门回到帐篷,扔在地上冷冷道:“你穿的野牛皮甲很结实,伤口也不深,也是你有心,受伤还狂奔来帮我,颠簸失血过多...”说着,烧红的洛兹短剑再次贴在潮洛门的伤口上,“滋滋”的青烟再次冒起,潮洛门疼得身体反弓,发出一声猛嚎,随后痉挛地瘫软在地,呼呼大口喘气却无法动弹。

假装还在晕厥的野孩子身体微微颤抖,眼睛悄悄地睁开条缝隙,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与好奇,在这血腥的场景中,他就像只受惊的小兔子,窝在角落里,不敢发出一点儿声响。

突然,面容阴森的斥木黎眼仁变黄不停扩散,骤然彻底变成獠牙虎面的兽脸,随即缓缓起身,手中紧紧握着刀,那刀刃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寒光,声音粗哑道:“我饿了!”仿佛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在这寂静的帐篷内震啸,让人骨麻肉酥。

“他们吃我们,我们吃..他们。”旁边的潮洛门引发失心癫狂,眼仁上翻,嘴里喷出口鲜血,如甲虫般费力地举着胳膊,数次挥动后才带着身体翻转过来,随即双手死死抓住野孩子的脚,眼神中充满了仇恨,恶狠狠道,“吃他的...肉。”

好像被潮洛门的话刺到了神经,斥木黎犹如被闪电击中般呆愣在原地,随即缓缓抬起变成利爪的手,脸上露出抹诡异的笑,那笑容中充满了疯狂与狰狞道:“我是勃休,都是我的。”说着猛地扭过阴鸷的兽脸,如同燃着黄色火焰的眼睛死死望向野孩子。

假装晕厥的野孩子再次偷偷睁开眼睛,却惊恐地发现斥木黎的身体竟然变大一倍,扁长微翘的大眼变得赤黄通红,眼角还飘着诡异的红焰,撑破衣服露着的上半身,肌肉如同硬柴枯木般紧实,上面布满红色鳞甲,开始如同翅叶般沙沙作响,翅叶缝隙间鲜血四流,在火光的映照下,如此恐怖骇人。

看到斥木黎变身成恶魔,失心疯的潮洛门顿时清醒过来,感觉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的他忙用手撑着地面,拼命往后退缩,但还没退多远,就被变成恶魔斥木黎抓住只脚,倒提到空中。

恶魔斥木黎用飘焰的眼睛盯着头朝地惊恐万状的潮洛门,鼻子凑近他的伤口,深深地闻了闻,嘴里不自觉发出声诡异的叹息,好似被美味直冲脑门。

心惊肉跳、眼前发黑的潮洛门胡乱摸索,拔出垂在腰边的短刀,颤抖半响,才唤起力气,将短刀猛刺入斥木黎的腰肋,然而,“咔嚓”一声,刀尖折断,仿佛刺在了块坚硬的岩石上。

恶魔斥木黎低头看了看,嘴角勾起抹嘲讽的笑,随后将潮洛门提到自己嘴前,用那粗哑的声音道:“好...好...”

感觉自己好像即将被这个魔兽吞入口中,惊慌的潮洛门不顾一切胡乱斜刺,将断刀猛插入恶魔斥木黎的眼睛,这突如其来的一击,让恶魔斥木黎发出声痛苦的哀嚎,顿时松开了抓着潮洛门的手,让潮洛门重重地落在地上。

而恶魔斥木黎双手捂住眼睛,愤怒地咆哮着,双臂大张,用力一撕,将帐篷顶劈烂,狂风呼啸着灌进帐篷,小小的火塘被吹得炭木横飞,星火四溅,而恶魔赤木黎呲着尖利的犬齿,两步上前,怒吼着抬起大脚向潮洛门跺去,那大脚带着千钧之力,仿佛要将大地都踩碎。

野孩子吓傻地看着那只死亡大脚,眼睛瞪得滚圆,嘴巴大张,身体也因为恐惧而无法动弹,仿佛被钉在了地上,只能无力地等着血溅到自己脸上。

突然,黑影闪过,几只乌拉犬如黑色的闪电般钻进帐篷,猛地扑到恶魔斥木黎身上,疯狂撕咬起来,恶魔斥木黎边往后退边挥舞着双臂,试图拨拉开这几只猛犬,嘴里发出愤怒的吼叫,与乌拉犬的咆哮声交混杂在一起。

突如其来的乌拉犬让野孩子顿时惊醒,他忙扯了把潮洛门,两人连滚带爬朝着帐篷外逃去,但乌拉犬的惨叫声响起,恶魔斥木黎愤怒的咆哮后抬起脚,猛地跺在地上,这一脚的力量如同天石坠地,震得地面绵软弹起,将野孩子和潮洛门颠到半空,随后又重重地摔落在地,两人被摔得七荤八素、眼睛发,紧接着,恶魔斥木黎又将只乌拉犬抓起,怒吼道:“鹰犬,你是鹰犬...”话还没说完,便狠握巨大的手爪,将手里的乌拉犬身体捏碎,鲜血溅得到处都是。

彻底受重创的乌拉犬四肢抽搐着,不消片刻便瘫死在地上,身体在火烬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凄惨。

恶魔斥木黎弯下腰,环视着几只还在撕咬自己的乌拉犬,用那粗哑的声音道:“我才是...主人,我才是。”突然,几只死死咬着斥木黎的乌拉犬赫然后退,又看看同伴的尸体,眼中露出忌惮的神色,便呜呜着往后退缩。

被震得五脏翻腾的野孩子知道自己已经无法逃脱,便绝望地躺靠在破烂的帐篷角,眼睛湿润地望着恶魔斥木黎,眼神迟滞,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嗖嗖嗖嗖”,十几支长矛穿帐篷而入,有几支硬生生射在恶魔斥木黎身上,发出“噗噗”的声音,随后折断。

“wokeweida,humulerui,wuka.”恶魔斥木黎嘟囔几句,声音低沉而晦涩,随后挥手将帐篷彻底撕碎,狂风将破碎的帐篷布吹得漫天飞舞,而这个巨兽般的恶魔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走向帐篷外。

看到有人从帐篷出来,瘸腿又鼻青脸肿的老鲶鱼站在营地中央,狂风将他的头发和衣服吹得凌乱不堪,怒吼道:“雪雨湾之犬,你以为就这样结束了吗?”随后他挥手让身边几十名“碎骨者”向恶魔斥木黎冲去,而“碎骨者”们发出一阵疯狂的呐喊,如同一群饥饿的野兽,举着同样巨大的弯刀扑来。

头晕眼花的野孩子闭着眼睛,听着外面剧烈的碰撞声、暴怒的喊杀声、垂死的呜咽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苦笑,而他的手里还紧紧握着那颗臼齿,仿佛那是他在这残酷世界中最后的希望。

突然一阵剧烈晃动,再次被颠到半空的野孩子知道又是变身恶魔的斥木黎在雷脚跺地,于是他咬着牙,笑着死死握住手里的臼齿,然而,还是重重地摔在地上,这一摔让他天旋地转,胃里一阵翻腾,开始不停呕吐。

就在肠肚绞痛的野孩子不停翻腾煎熬之时,却发现遍体鳞伤的恶魔斥木黎返回来到自己身边,吃过人的嘴角滴答着鲜血,眼冒红焰似乎更加愤怒地开始咆哮。

野孩子疼得眼睛里满是泪水,摊开双手,迷迷糊糊嘟囔道:“你的..牙..齿。”

暴怒的恶魔斥木黎看到这颗臼齿,突然呆怔在原地,又缓缓收起身形,好似惧怕般小心翼翼伸出利爪,用爪尖捏起那颗臼齿,仔细地端详,随后,又轻轻地将那颗臼齿放回野孩子手心,那一刻,野孩子感受到了斥木黎冰冷的爪尖,那触感让他打了个寒颤,随即握着那颗冰凉的臼齿,眼睛翻白,缓缓晕了过去。

晨露如同晶莹的珍珠,静静地落在草尖上,使得青草微微颤抖,仿佛昨夜的恐怖故事只是南柯一梦,天边半起的朝阳赤红如血,努力地散发着光芒,想要穿透那层晨际阴霾,照亮这片饱经苦难的大地。

“昨晚高地人偷袭,我要感谢你守护住了马场,不过到时候你得来集市一趟,咱们得把那个狐狸彻底揪出来。”萨沙?格勒老爹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种历经沧桑的沉稳,而他也稳坐在帐篷内,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满当当的食物和酒水。

对面盘腿而坐的赤木黎忙谦让道:“老爹您太客气了,看好马匹是我的职责,昨晚主要是潮洛门带伤和赤马们拼死抵抗才让马场安然无恙,还有这个野孩子,也出了不少力,主要是潮洛门,年纪不大,但身受刀伤还奋力杀敌,不过昨晚我已经为他止血,就像您当初救我时那样,让这孩子遭了不少罪,一晚上噩梦中胡话连篇。”

萨沙?格勒瞟了眼已然醒来、靠坐在帐篷角的潮洛门,哈哈大笑道:“年轻人疼过之后才能成为男人,这是必经之事。”

“老爹您容量宽仁,既然如此,那我就等您消息,等捉狐笼备好,我马上就去。”斥木黎微微躬身,脸上带着疲惫,语气恭敬地回答着。

迷迷糊糊听到对话的野孩子费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仍就身处帐篷内,阳光透过帐篷的缝隙洒进来,等他看到端坐的斥木黎正和老爹萨沙?格勒盘腿对饮,两人的身影在光线的映照下,显得有些虚幻。

“不饿吗?快来吃饭。”斥木黎的声音传来,野孩子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般,骇然呆怔半晌,不敢直视斥木黎,只是忙扭脸看向脸色苍白靠在角落的潮洛门,潮洛门的嘴唇毫无血色,双眼无神地望着前方,像是还沉浸在昨晚那场可怕的战斗中。依旧有些恍惚的野孩子努力坐起身,揉了揉眼睛,带着几分迷茫和不知所措,恍惚间,他像是还在梦中,下意识地急忙摊开手,看到那颗臼齿还在手中时,他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涌起。

“你还等什么?快来!”赤木黎带着斥责,又好似眼中带着些愧疚的暖笑着招招手道。

野孩子一怔,忙爬上前,看着桌上的羊肉,肚子“咕噜咕噜”叫了起来,饥饿感瞬间占据了他的全部感官,再也顾不上什么胡乱思绪,伸手抓起羊肉便狼吞虎咽地啃食起来,羊肉的香气在他口中散开,他吃得腮帮子鼓鼓的,仿佛要把所有的恐惧和疲惫都随着食物一起吞进肚里。

“慢点吃!”斥木黎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丝关切。

野孩子像是被吓到的小鹿,手猛地一抖,手里的羊骨“啪嗒”一声跌落,他抬起脸,眼神中还带着慌乱,嘴里“哦哦”地仓促答复着,就在这时,他才发现帐篷是被缝补过的,粗大的针线歪歪扭扭地穿梭在牛皮布之间,而斥木黎的面容几乎恢复如常,而在他的眼皮上,却多了道明显的伤疤。

《西境神祷》:无魔无神,无心无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