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打破结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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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河尽头的钟声穿透岩壁时，江烨的后背正洇开大片血迹。
叶书璃摸到他锁骨下方凹陷的裂口，被冰晶残片灼伤的掌心传来刺痛——这是方才镇压暴走灵能时留下的暗伤。
\东南方有活水。\江烨的呼吸喷在她颈侧，潮湿的雾气凝结成冰碴，\那老东西的结界最多困住青铜傀儡半刻钟。\
叶书璃甩出三枚星纹钉封住暗道入口。
钉尖嵌入石缝的刹那，附着在倒戈者尸身上的灰雾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
十七具尸体齐刷刷转向他们的藏身处，脖颈处的引魂灯纹路将岩壁照得如同白昼。
\要完。\江烨咳出带着冰渣的血沫，玄铁锁链缠着的小臂青筋暴起，\小叶子你听好，待会我引爆轮盘......\
话音未落，青铜傀儡撞破结界的巨响震落洞顶碎石。
叶书璃正要催动冰晶残片，突然嗅到清苦药香——某种带着荧光的藤蔓正沿着他们藏身的岩缝疯长，瞬息间织成翡翠色的屏障。
\把止血草嚼碎喂他。\苍老声音从头顶传来时，叶书璃的匕首已经抵住对方咽喉。
白发老者用两指夹住刀刃，浑浊眼珠映出她掌心的星图灼痕，\丫头，你再用灵力催动残片，这具身体撑不过三息。\
江烨突然抓住老者腰间玉牌：\天枢阁的杏林纹......您是三百年前失踪的......\
老者甩开玄铁锁链，药杵点在江烨胸口：\灵脉都碎成筛子了还敢动用轮盘之力？\深紫药液顺着锁链纹路渗入伤口，江烨闷哼一声，皮肤表面浮出蛛网状的冰晶。
叶书璃攥紧的拳头被老者塞进温热药囊：\他体内淤积的阴寒灵力需用九阳参疏导，但药性太烈会灼伤心脉。\老者从药篓取出赤红根茎，\敢赌吗？\
\赌。\叶书璃碾碎药囊里的金色花粉，\若他灵脉受损，我用冰魄替他重塑。\
老者突然大笑，药杵重重敲在江烨额头：\听见没？
再装死就把你冻成冰雕。\原本昏迷的少年猛地睁眼，沾着血渍的虎牙在黑暗里泛着光：\老前辈怎么看出我在攒灵力？\
\你右手经脉藏着三道保命符。\老者将九阳参汁液灌进江烨喉咙，\当年你师父偷喝我的百草酿，也是这副德行。\
药效发作时，江烨后背的优昙花纹亮如烙铁。
叶书璃按老者指示割开他腕间血管，黑血裹挟冰碴喷涌而出，却在触地前被藤蔓吸收。
当第七道星纹在江烨心口成形时，暗河方向的尖啸声骤然减弱。
\傀儡退潮了。\老者擦掉江烨眉心的霜花，\丫头，该办你的事了。\
叶书璃望着掌心尚未愈合的灼痕。
冰晶残片与青铜轮盘共鸣产生的刺痛，此刻化作温热的灵力在血脉中流淌。
她忽然想起那些倒戈者临死前刻画的图腾——十七个不同形态的星纹，恰好补全了她灵能图谱最后的缺口。
江烨跳下石台时险些撞翻药炉，被老者一杵子敲在膝盖：\刚接好的骨头不要了？\少年龇牙咧嘴地摸出玄铁锁链，链环上的锈迹竟脱落大半，露出底下暗藏的星纹。
\前辈故意引我们来圣地核心？\叶书璃盯着老者腰间晃动的青铜钥匙。
那钥匙的纹路与轮盘缺口完全契合，此刻正随着暗河钟声的频率震动。
老者往江烨怀里塞了包药粉：\东南暗河第三处漩涡下有你要的东西。\他转身时药篓里掉出半截焦黑的图腾碎片，\记住，优昙花开到第七重时，冰魄会指引真正的星轨。\
江烨突然拽住老者衣袖：\您认识我母亲对不对？
她留下的......\
\聒噪。\老者甩袖震开他的手，身形化作荧光藤蔓没入岩壁。
翡翠屏障消散的刹那，叶书璃看见青铜傀儡正在百丈外的河面徘徊——它们脖颈的引魂灯全部转向东南方，仿佛在迎接某种苏醒的存在。
江烨转动轮盘的手突然顿住：\暗河水位降了。\玄铁锁链指向岩壁某处，那里浮现出由血渍凝成的星图。
叶书璃触碰图腾的瞬间，冰晶残片自动飞向岩缝深处。
\跟着残片。\她拉过江烨渗血的手腕，\星图显示核心区域就在......\
未尽的话语被脚下震颤的岩层吞没。
冰晶残片撞开最后一道石障时，青铜色的穹顶在黑暗中展开。
叶书璃望着穹顶中央旋转的星纹阵图，终于明白倒戈者为何拼死也要重启圣地——阵眼处的凹槽与她怀中的冰魄残片，分明是同一块玄晶分裂的产物。
江烨突然将轮盘按在她掌心：\老东西给的药粉能暂时封住灵力外泄。\他抹掉嘴角残留的血迹，虎牙在星光照耀下格外锋利，\待会我当诱饵引开傀儡，你趁机......\
\闭嘴。\叶书璃扯开他胡乱包扎的绷带，新生的皮肉下隐约浮现金色脉络，\你的保命符还剩两道，别浪费在废话上。\
少年闷笑着被她拽向阵眼。
玄铁锁链与冰晶残片碰撞出细碎火花，在他们身后拖曳出蜿蜒的光痕。
当叶书璃将最后一块残片嵌入凹槽时，沉睡的星纹如同被点燃的烽火台，沿着青铜穹顶的沟壑逐一亮起。
江烨突然按住她后颈：\看地面。\
血渍绘制的优昙花正在他们脚下绽放，第七重花瓣舒展的刹那，叶书璃灵台深处传来冰层碎裂的脆响。
某种蛰伏已久的力量顺着星纹脉络奔涌，在她指尖凝成半透明的霜刃。
暗河方向传来锁链绷断的轰鸣，十七盏引魂灯的光芒刺破黑暗。
叶书璃转身望向声源，瞳孔中流转的冰蓝色辉光将整个穹顶映得雪亮。
\开始了。\她握紧霜刃，阵眼处的星纹开始向中心收缩，\江烨，帮我守住第七道星轨。\
少年甩出玄铁锁链缠住阵眼石柱，链环上的星纹与穹顶辉光交相辉映。
当第一缕觉醒之力刺破灵台时，叶书璃听见了冰原深处传来的古老吟诵——那是连死亡都无法阻隔的传承之音。
冰晶残片与青铜穹顶的共鸣声骤然拔高。
叶书璃脚下的优昙花图腾迸发出七重光晕，灵能凝聚的霜刃突然炸成千万道冰棱，将她整个人包裹成茧状光团。
江烨甩出玄铁锁链勾住阵眼石柱，链环与冰茧碰撞出细密的火花。
他盯着逐渐爬上冰茧的星纹脉络，突然朝穹顶甩出三枚青铜币——币面腾起的青烟在空中凝成防护结界。
\第七道星轨要偏移了！\江烨虎牙咬破指尖，将血珠弹向冰茧底部。
血珠触到冰面的刹那，原本紊乱的星纹突然沿着特定轨迹开始重组。
冰茧内的叶书璃正承受着灵能冲刷。
三百六十处穴位如同被冰锥反复刺穿，那些倒戈者尸体上拓印的星纹此刻化作实体，在她灵台深处不断叠加重组。
当最后一道残缺星纹补全时，她突然听到冰原深处传来钟鸣——那是灵能等级突破的征兆。
阵眼石柱突然裂开蛛网状的纹路，江烨踉跄着抓住锁链尾端：\老东西给的药粉还剩多少？\他抹了把被冰屑划伤的脸颊，从腰间摸出个玉瓶朝结界裂缝撒去。
金色药粉触到肆虐的灵能风暴，竟在空气中凝成缓冲的灵力网。
冰茧表面突然浮现灵者、灵师、灵尊三重印记。
当第四道灵王印记亮起时，整个青铜穹顶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江烨瞳孔骤缩，他认得出这是跨越式晋级的征兆——那些被吸收的引魂灯能量，正在强行拓宽叶书璃的灵脉。
\丫头撑住！\治愈大师的声音穿透岩壁传来，\用冰魄引导多余灵能冲击天池穴！\翡翠色藤蔓顺着结界裂缝钻入，在冰茧外围形成第二道防护。
叶书璃嘴角渗出血线。
她按照指示将狂暴的灵能引向眉心，冰魄残片突然发出清越龙吟。
灵台深处冻结的某处屏障应声而碎，外泄的灵能化作冰蓝色光柱直冲穹顶。
当第五道灵皇印记浮现时，肆虐的灵能风暴骤然平息。
冰茧表面裂开细纹，叶书璃踏着冰阶缓步走出，发梢凝结的冰晶随着动作叮咚作响。
她抬手轻点，尚在挣扎的青铜傀儡瞬间冻成冰雕。
江烨扯开被冰霜糊住的衣领，玄铁锁链兴奋地震颤：\这波装得够......\话未说完就被扑面而来的灵能威压怼到岩壁上。
叶书璃眸中流转的冰蓝辉光扫过他，那些尚未愈合的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痂。
暗河水面突然炸开十丈高的水幕。
十七盏引魂灯从河底升起，灯芯全部朝向叶书璃所在的方向俯首。
治愈大师的药杵从水幕中飞出，重重敲在江烨脚边：\愣着干什么？
去东南漩涡取玄晶！\
叶书璃指尖凝聚的冰刃突然转向岩壁某处。
冰蓝锋芒擦着江烨耳畔掠过，将潜伏在阴影中的窥视者钉在石壁上——那是个脖颈带着引魂灯纹路的黑袍人，手中还握着记录星纹的玉简。
\告诉你们首领。\叶书璃踩碎玉简，冰霜顺着黑袍人的血管蔓延，\再敢派人跟踪，下次冻住的就不是传讯法器了。\
江烨拎起昏迷的黑袍人甩进暗河，转头时撞见叶书璃指尖跳跃的冰魄残片。
残片映出的星纹轨迹正指向东南方，与治愈大师所说的方位完全重合。
两人踏出圣地的瞬间，蛰伏在外的灵能组织成员集体后退。
他们手中的探测罗盘疯狂旋转，最终在叶书璃三丈外全部爆成碎片。
有个佩戴七星纹章的老者试图上前，却被骤然降低的气温冻在原地。
\灵能协会的监察使？\叶书璃瞥了眼老者胸前的徽章，冰魄残片在空中划出警告的轨迹，\三个月前纵容下属抢夺冰魄的时候，没想到优昙花会开在自家后院吧？\
江烨突然朝人群抛出个青铜罗盘：\接着！
你们埋在圣地的三十六个监测法器——\他露出沾着血渍的虎牙，\都冻成冰坨子沉在暗河底了，要捞记得付打捞费。\
灵能组织成员们盯着罗盘上碎裂的三十六个光点，最终在为首老者的示意下缓缓退去。
叶书璃注意到他们斗篷下摆都绣着优昙花暗纹——与江烨伤愈时浮现的图腾一模一样。
治愈大师的药篓不知何时出现在阵眼石柱旁，里面静静躺着半块焦黑的星纹拓片。
叶书璃用冰魄触碰拓片时，隐约看到三百年前的画面闪现——有位脖颈带着引魂灯的女子正在绘制星图，她的侧脸与江烨储物戒里的画像重叠。
东南方暗河突然掀起巨浪，漩涡深处传来青铜锁链断裂的轰鸣。
叶书璃按住突然震颤的冰魄残片，感受到某种沉睡的古老存在正在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