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东楚已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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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淑媛头七之后就要送去邺城下葬，因为陵寝还在修造，她会被暂时安置在寺庙，李胤一身孝衣，所有子嗣全都一身孝服麻绳，被各自的母亲或者奶娘抱着，跟在车后直至送出渤海郡城西门。
两天时间里，李胤一直陪在灵堂，夜里也睡在灵柩旁，不许任何人打扰。李云芮自己搬去了偏院耳房。李令月的王妃名份，长孙无香的侧妃之位，也被李胤亲手摘了，降为夫人名份，任凭诸女求情，他依旧不为所动。
两女没哭也没闹，欣然接受。因为她们知道，这次确实是做的太过了，虽然当时确实是李云芮一直拿礼法说事胡闹，可她们潜意识里还是觉得，李云芮的意见有一定的道理。她们忽视了他的感受，也忽视了他的固执和坚决，更忽视了他对所有女人都一视同仁的底线。只是即便她们认罚认错，恐怕也已经难以弥补和他之间已经产生的裂痕。胤郎一向如此，若触及他的底线，他会毫不犹豫，不讲情面的反击。
直到临送走贾淑媛灵柩出城，他才让人把已经被折磨到不成人形的端木鹰扬父子拖到了面前。
端木鹰扬怎么也没想到，即便李胤不在王府，可王府里居然还有李令月这个武神。而且修为比他只强不弱，再加上她身边十二名女子那配合默契，十分玄妙的阵法，他根本没有丝毫能逃走的机会。正当他越来越着急时，他心心念念的儿子端木平出现了，尽管时隔多年未见，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端木平。
端木平一直在暗处盯着端木鹰扬的举动，他见端木鹰扬潜入王府，便也趁机潜入。他要趁着端木鹰扬吸引王府注意的时候，救走莺歌，然后取走端木鹰扬暗藏的宝藏，他要毁掉属于端木鹰扬的一切，就如同当初端木鹰扬毁掉了他的亲情，爱情，信仰一样。
可惜端木平和他父亲一样，根本就不知道，莺歌已经被李胤带在身边，不在王府。但他发觉了被李胤提前支回王府的绫罗，可惜绫罗却距离端木鹰扬和李令月太近，他根本没机会上前带走她。于是，他冒险挟持了贾淑媛。他想用她换莺歌，或者换绫罗，但从没想过用她换端木鹰扬活命。
只是，包括王府诸女在内的所有人，谁也没想到，平日里一副温吞性格的贾淑媛，骨子里竟然那样刚烈，她宁可自己撞向端木平手里的短刀，也绝不受他胁迫。毕竟，在王爷的双修术加持下，她已经不是昔日柔弱的普通女子，她也算得上是个武者，她恨那个挟持她的丑陋男人抱住了自己，她大喊着不许他触碰，强烈挣扎。
端木平根本没想到，被挟持的女子居然还有那么点武功修为，可等他发觉时，他已然悔恨不已，贾淑媛在挣扎中突然爆发，趁他不备，直接用手指戳瞎了他的右眼。而剧痛之下的端木平，剧痛之下全力出手，一掌震碎了她的心脏，她当时便香消玉殒，纵然医术高绝如黄衫，也已然是回天乏术。
诸女愤怒出手，绫罗更是状若疯狂，亲手斩断端木平的四肢。她对端木平尚且如此，已经被李令月和十二金钗困住，终究落败被擒的端木鹰扬，下场更是凄惨。绫罗对他恨意高涨，一剑一剑刺穿伤他全身三十几处大穴，让他动不得也死不掉，当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即便如此，绫罗犹不解恨，甚至亲手一刀一刀割掉他的双耳鼻子，更是将他十指，一个关节一个关节的斩去。
所以，当满心怒火和仇恨的李胤，看见已然不成人形的端木父子出现在眼前，也不由得暗暗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让诸女退去，免得她们害怕，然后，将端木平拖到贾淑媛面前，关闭房门。
整整大半个时辰，屋子里传来端木平惨烈的嘶吼，之前绫罗明明已经割掉了他们父子的舌头。
当房门打开，李胤那件孝衣已经被血水染红，房间里，只有一具不见半点血肉的森白骨架，和一堆血肉，若不是那骨架上的头还带着皮肉，根本没人会想得到，那就是端木平。
当端木鹰扬被扯入屋中，瞬间就疯了，吓疯的，瞬间屎尿齐出。面对李胤如此残忍手段，谁都会疯，谁也想不到，李胤会有如此残暴血腥的一面。可即便端木鹰扬疯了，依旧没能免于李胤的手段，他的下场只比儿子更惨，原来就算是疯子，在经历李胤的残酷折磨后，也能瞬间恢复神志。他按李胤的要求，用嘴咬着笔，写出了他所有的藏宝地，只为求他能让自己尽快死掉。
“来人，连那两具骨头一起铲去喂狗。头砍了，送到淑媛陵墓处，找人封在地下，我要他们，永生永世都侍奉淑媛，任由她折磨。”李胤指了指地上那一堆碎肉，吩咐一声后，第一次走出灵堂，边走边脱掉身上血污的孝衣。
他回房仔细洗了个澡，便换好衣裳，再次回灵堂，自始至终，就没看李令月、长孙无香、李云芮三女一眼。就在李云芮还在暗暗庆幸好歹没被王爷休退，事情总算过去了的时候，她没想到的是，李胤根本就没打算到此结束。
“姨娘，让人……整备船只！我们需要下江东去东楚了。”送走贾淑媛的灵柩，回到王府，李胤再没心情跟任何人打闹，他脸上也没有了昔日那种不正经的神色。第一件事就是吩咐整备船只，准备南下，百花盛宴即将到来，天下停战的时间已近在眼前，江寻鱼已经打下柴桑，等于卡断了东楚的水军航路，堵住了金陵半扇大门。
“王爷……东楚已亡了，萧道明造反成功，改朝篡位，已改国号为梁，楚国太上皇，楚皇，楚国虞太傅，楚吴王萧昭业，楚侍中桓温，等大小官员百人，尽遭萧道明诛杀。楚皇后虞南翔湘，太子萧翎，太子妃虞妙音，楚相刘子良，镇西将军孙冀，镇北将军萧若古，礼部尚书潘柏真，皆为江寻鱼所获。楚越王萧昭续，镇东将军姜道远，水军将军周澜父子，侍中桓温之子桓春秋，举部投降在江寻鱼麾下。”黄蓉赶紧回报。
“江寻鱼……什么时候变的这么聪明了？”李胤看了看人群里的萧美娘，萧沉鱼，和红着眼眶的虞红鱼。招了招手：“别哭，本王迟早会替你们报仇”。
“胤郎，我阿爹死了，鱼儿再也没有爹爹了。”虞红鱼哭着扑进他的怀抱。
“莫哭，鱼儿还有胤郎，胤郎会保护你，会疼你，宠着你，再不让你们受半点伤害。”李胤干涩的眼睛再次泛红。
原来，他的心里，还依旧柔软，对她们的疼爱依旧如前……应该说似乎更甚于从前。
“王爷，江寻鱼……江寻鱼当日率水师炮轰金陵，领五千精锐杀进了楚都金陵城，也……杀进了楚宫，不仅把楚太子等人成功救出来，还把刚进了楚宫的萧道明家眷也尽数俘获了。甚至……甚至搬空了楚国国库和楚皇宫所有金银人口……连人带物，用了三十几条最大货船来回运送，还足足拉了一整天。等萧道明的大队人马赶到时，据说整个楚国皇宫只剩房屋和地板还在，其他的，全被江寻鱼抢去了柴桑。”
“这个土匪！他抢那么多人口做什么？”李胤一愣。
“他……他说，要把整个金陵所有好看的女子，全都抢来进献给王爷！”颜如玉突然酸酸的说。
“这个混账东西！我什么时候要他给我去抢人了？”李胤不由皱了皱眉。这个江寻鱼也太胡闹了。
“王爷，他江寻鱼抢多少人臣妾不管，可他把徐有容也抢回了军营。眼下咱们送去东楚发卖的货，可都是徐家在打理，他……他这是要断了臣妾的商道。”颜如玉撅嘴不满。
“如婳，你快写封书信，押我的私印，让江寻鱼赶紧把徐有容送回去，好好给徐家赔礼道歉。”李胤一手还揽着虞红鱼，只好用另一只手揉了揉眉头。
“胤郎，不能放！”怀里的虞红鱼突然趴在李胤耳边低声说：“徐有容的商业天赋丝毫不弱于颜如玉，如今颜家独自掌控商路，迟早容易出问题的。”
“嗯？……嗯！”李胤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由暗暗捏了捏虞红鱼的细腰，谁说这个小女人整天像是个长不大的孩子？这小东西的心思同样不简单。
“王爷，书信早就送出去了，江寻鱼回信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他坚持等王爷亲眼见过那位徐小姐之后，由王爷亲自处置。”黄蓉苦笑着道。
李胤正要说什么，又听虞红鱼在他耳边道：“那是沉鱼提前派人送了密信给江将军。”
“呃……那好吧，反正这两日就要动身南下，等到了柴桑，本王亲自向徐姑娘赔礼道歉。”李胤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萧沉鱼。大手却忍不住在虞红鱼的香臀上拍了一下。虞红鱼瞬间如同被蝎子蛰了一般，赶紧从她怀里起身躲开。
“胤郎……”。西蜀公主刘修突然站出来，眼睛红红的。
“怎么了？”李胤心里咯噔一下，沉了下去。
“家姐来信……皇兄要把她送去北凉给梁君李重阳做……做妃子，以求与北凉缓和关系，要臣妾……求助于胤郎。”刘修本不想说，王爷刚刚心情有所好转，但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毕竟整个天下，都知道刘华和李胤之间的事儿。
李胤心里怅然若失，沉思良久，才朝刘修招手，等她靠近了，把她揽进怀里抱住，才开口道：“修儿姐姐，我与刘华缘分已尽，恕我……不能帮她，也不想帮她，更是没有资格插手西蜀和北凉之间交往。今日之果，是她自己种下的，谁也帮不了她。我爱她时，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都会义无反顾的去满足她所有要求，可一旦放手之后，便一别两宽，互不相干。今生今世，我与她，再不可能有任何纠缠。当初是她自己消耗光了我的爱意，如今她没资格再让我替她做任何事。”
惊，诸女心里齐齐一惊，李令月和长孙无香，李云芮的脸色更是瞬间惨白，原来这个男人也能如此狠心？当时他究竟有多宠爱刘华，大家是都心知肚明的，刘华自己把他的情义消耗挥霍了个干净，如今他居然真的彻底放手，再不肯与刘华有任何纠缠，那她们三个呢？尤其长孙无香和李令月，他对她们两个的宠爱，可是备受整个天下推崇称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