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再见南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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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
一声轻响，响彻云霄。
在无数生灵的见证下，一道道火焰神纹凭空衍生，与黑甲女子相融。
这是东皇一族的神通，是那神火大道的极致演化，蕴有无穷的奥妙。
“呼——”
轻轻吐出一口浊息后，炎默默凝望着远天的紫影，笑颜越发地灿烂。
下一刻，她借助皇帝陛下赋予每个渊族族人的能力，炼化神火之力。
其实她也才刚刚重生，状态不好，根本不能和巅峰时期的自己相比。
现在炼化这份力量，危险程度不说是凶险万分，也可能会再度殒命。
但她从没有拒绝这个任务的意思。
无尽岁月前，她一心为信念而战。
无尽岁月后，她的信念依然存在。
呼！
狂风呼啸。
轰！
神纹相映。
一息、两息、三息……
随着时间流逝，在无数生灵的见证下，炎凌空而立，仪态越发优雅。
“啊——啊——”
终于，轻柔之音响起。
她小声地哼唱着，凭着内心最深处的纯粹道意寻找曾经的感觉。
她的歌声有如海风一般轻柔，却又不失独属于大海的浩瀚意境。
完美无缺、柔和、如梦似幻……
呼——呼呼——
阵阵寒凉之风拂过水泽，出身噬神鲨一族的渊族战士悄然落泪。
他们听到了，祭司炎在歌唱，唱的是他们渊族最为经典的战歌。
那是任何一个渊族祭司都必须学会的祭祀之歌。名为，天与海。
在那个充满动乱的年代，鲛人们创作了这首歌，悲壮而又温柔。
而今——
只可惜沧海桑田，昔日与他们并肩作战的族人终是没能与他们共岁月。
在他们还没沦为囚徒前，就有很多族人先他们一步倒在混沌战场之上。
昔年，祭司们曾无数次唱响这首战歌，敬死去的战士，敬活着的战士。
他们曾死过，如今复苏！
曾经，他们也和这世上千千万万的生灵一样，无条件地信任所谓的天。
可到头来，他们却沦为天的囚徒，险些在无尽的痛苦折磨中彻底覆灭。
现如今他们终于得以重获新生，自然再无昔日的单纯，再也不信苍天。
“欢迎回来，伟大的祭司！”
“欢迎回来，伟大的祭司！”
……
成百上千道目光集中在那道倩影上，一众冰甲禁卫凝望着炎，冲她发出最虔诚的庆贺之音，冰矛起起落落，代表最崇高的敬意。
这样的一幕深深地震撼着东皇一族，也震撼着在场所有水族生灵。那些生灵感慨，这就是渊族！是血脉最深处记载的无上神话！
听着那歌声，这些水族生灵仿佛穿越到了上古的古老战场，看到一个个因心中信念而毅然赴死的先辈，能感受到往昔的血与泪。
“欢迎回来，伟大的祭司！”
“欢迎回来，伟大的祭司！”
……
渐渐地，那些水族生灵也沸腾了。
它们呐喊着，目光之中满是赤诚。
此刻，它们仿佛也是渊族的族人。
万众瞩目下，炎的气息节节攀升，先打破自身修为的限制，随即就开始向着无数灵荒生灵梦想中的巅峰冲击。
神话！
独属于神话级生灵的气息！
“啊——啊——”
随着这样的气息在这方天地出现，炎的歌声也一改之前的柔和，转而变得激昂。
在这特殊的时刻，她不是要破境，而是要以一种等价互换的方式重现昔日辉煌。
“吼！”
水族生灵们发出的庆贺声消失了，将这种声音取而代之的声音是嘶吼声，是代表着那些生灵本真本源的嘶吼。
炎可是货真价实的上古神话生灵，渊族的顶级强者，完全可以算是水族的巅峰。她给这些生灵的影响太深远。
这些水族生灵正在经历一场蜕变。
此前，它们曾得到赵扶摇的馈赠。
那馈赠是代表水之极道的符文，只要它们能将其完全参悟，它们就有踏足水道巅峰的机会，很可能创造奇迹。
哪怕炎释放巅峰气息的时间很短，对它们而言也是无上的机缘，足够它们将自身血脉向更高的层次提上一提。
汩汩——
云气翻涌，天水自流。
那如梦幻影凭空再现。
这道幻影矗立在天地之间，是一只似云像雾的水母，通体都有水晶质感，正是炎本体才有的样貌，宛若云锦。
至此，炎的气息终于攀升至她曾抵达过的巅峰之境。那首战歌也已唱毕，天地之间只有声声回音仍回荡不息。
咔咔——
巨大的火焰神阵真正完成衍生。
它以炎的本体虚影为存在基础，在这道虚影完全消散以前，它将会一直存在，以达到帮别人屏蔽天际的效果。
而在这一刻，法阵之中就只有一个生灵存在，就是赵扶摇。他现在无比紧张，担心南夜没办法顺利抵达这里。
炎重生了。
在东皇家的帮助下，法阵也布置完成。
……
预定的计划正一步步地变为现实。
一切都很顺利。
他却很难感受到计划实现的喜悦。
而他自己清楚，他的担忧是对的。
雀族今非昔比，已经是真正意义上完成混沌进化的生灵种族。
进化蜕变之后，炎之雀祖南夜也顺利地破境十三，成就神话。
就算有东皇家的帮助，就算这座火焰神阵能被顺利布置出来。
这些手段又能坚持多久？
还有那柄残破的大钺，这可是一件货真价实的神话级古战兵。
他的本能直觉告诉他，炼化这件大钺绝不会是一件简单的事。
然而——
还不待赵扶摇的思绪再有变化，一枚燃着黑红神火的翎羽随风飘落，一道人影随之凭空出现将他拥入怀中。
女子白发，身着一袭漆黑战裙，裙上赤晶闪烁点点火光，衬得她像司火之神。神圣庄严之余，又透着邪异。
“雀族，南夜——”
“见过渊渊陛下。”
她的声音中充满宠溺之意，只是这话，听得赵扶摇为之一愣。
回过神后，他苦笑着张了张嘴，想回应这位许久不见的姐姐。
可话到嘴边，他说不出口——
“姐——”
哽咽的呼唤充斥着强烈至极的思念，这是他压抑已久的情绪。
当初离开时，他将自己分成渊、雀两大道身，做好万全安排。
为了防止自己情绪失控，那时的他索性封掉大部分与雀族有关的记忆。
可……被封印的记忆终会松动，分别走上不同道路的道身也会相互感应。
不管他怎么变，他是他。
“是不是有谁欺负你了？”
她捧起他的脸，满眼关切地注视他。
他在她心底的印象就是那个小娃娃，那个很小很小、遍体鳞伤却始终沉默的娃娃，哪怕受尽委屈也不会诉说。
这份印象不曾变过。
三千年前就是这样。
三千年后仍是这样。
因此，在她的潜意识里，对这个弟弟表达爱的最佳方式就是放手杀戮，是如烈火一般焚灭所有觊觎他的黑暗。
“没有。”
他笑着摇头，然后取出那柄大钺：
“姐，我只是想送给你一件礼物。”
“礼物？”南夜疑惑一问，低头，然后就惊喜地失声道：
“给我的？”
“对。”赵扶摇连连点头，补充道：
“我会帮你炼化它。”
“不用。”南夜笑笑，自信拒绝。
凭她的眼力，一眼就看得出来，这是一件为她而生的战兵。
虽然它已是一件残兵，历经岁月侵蚀，损失威能超过四成。
但她可以利用自身大道去重新祭炼它，让它与她原本的战兵融合，蜕去腐朽的旧躯，转而真正重获新生。
至于祭炼的难度……她不觉得这有多难，如今的她已是世上最强的火道生灵之一，而这大钺更是火道战兵。
嗤！
锋刃划破鳞甲，撕裂血肉，紫色的鲜血沁入残破大钺内部。
直到大钺绽放紫华，赵扶摇才收手朝姐姐投去坚定的目光：
“荒兵尚且有灵，何况这样的残兵？”
“论修为，我实在帮不到姐姐什么。”
“可若是涉及到灵魂，便不一样了。”
说罢，他柔声恳求道：
“求求你了。”
“好好好……”南夜展颜一笑，全当是满足自家弟弟的心愿，不再表示拒绝。
然而，当她演化自身大道着手开始炼化这件残兵时，却有惊人异变乍现。
呼呼！
黑红火华深处，一抹粉色火光乍现，不断蚕食包围它的火焰，飞速壮大己身之势。
南夜目露惊色，没想到事情的结果竟和赵扶摇说的分毫不差，残兵之中真有遗魂。
她用心感受，但听那缕火焰呼啸道：
“吾——”
“炎神武王，火道终极，武之巅峰！”
“吾之遗兵，岂是尔等可以染指的？”
话音刚落，粉火爆燃，隐隐之间竟真与南夜的火焰呈分庭抗礼之势。
“找死！”
南夜的火气瞬间爆发，当即就想凭自己的强横实力直接将对方镇压。
可还不等她出手，重重紫华就将那缕粉色神火束缚，呈现围杀之势。
锵锵！
紫发男子一把握住燃着神火的残钺。
“姐，让我来。”
他平和发声，演化魂道和吞噬大道。
南夜情不自禁地愣在原地。
她这才意识到现在已不是三千年前。
她的弟弟……也已真正长大。
她静静地凝望着这个让她安心的人，突然间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而另一边，赵扶摇已沉浸在对抗中。
他一边吞噬着对方，一边解析对方。
“好奇怪的灵魂力量。”
“这人生前难道是个荒人？”
“他的灵魂既像灵族又像人族，还充斥着炎道和武道的气息……”
“两种大道都是神话级，但他证得的道主之位好像就只有一个。”
“这位置是属于炎道还是武道……”
“嗯？”
“这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