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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 魂离心何在 青黄赤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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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 魂离心何在 青黄赤黑问

但见何穗袖中飞针化作道道银芒,似游龙穿云般在赤蝎周身游走,针尾拖曳的碧色药雾与黄昏相融,织成天罗地网。南笙手中长鞭卷起青蛟似的残影,鞭梢所过之处震碎那漫天紫雾,每一次劈落都带起星火四溅,原是鞭身与蝎甲相撞,竟迸发出金石相击的铮鸣。

赤蝎尾钩猛然插入地面,毒囊鼓胀如血月,腥臭毒液如暴雨倾泻。何穗翻掌甩出三枚银针钉入南笙后颈,南笙当下会意,足尖点地,长鞭借势旋成青紫交织的光轮,将毒液尽数防住。

“南笙姐,小心!钰袖她……”风铃儿的脸颊被白钰袖周身戾气刮出道道血痕,后半句话被骤然爆发的戾气生生逼回喉间。白钰袖脖颈处的毒纹已蔓延至眼尾,红黑交错的纹路犹如血朱花扎根经脉。

“小南笙,这里交给你了。”风声骤紧,叶声簌簌,何穗足尖轻点青岩,身若游龙腾空而起。袍袖翻卷间,三寸银针竟随真气流转,在指间化作寒星点点。但见他气沉丹田,以意引气,针随身走,形随意动。正是:一派束流,九曲浊连底,下流不通无处止。澄冷清清,照见神光体。

“白小友……”何穗连御长针,试图抚平白钰袖的周身戾气,但见那银针化作点点流萤,绕白钰袖飞旋,每绕一圈便在檀中、神阙诸穴留下霜痕。谨和五味,气血以流,腠理以密,一逆一从,阴阳表里,雌雄之纪,藏之心意,合心于精。

“白头发呢仙人,赶紧醒醒嘛!”一声清脆的苗语划破长空,但见南疆儿女不顾那肆虐的无相戾气,赤足踏着围拢而来。银饰叮当间,口中念念有词:“蝴蝶妈妈在上头,求求你救救那个白头发呢仙人嘛!”

“钰袖,你看,无论什么时候,总是会有人站出来的……何老先生说的勇者和楠粽布是这样,现在的我们也是这样……”风铃儿的声音轻若游丝,却穿透了肆虐的无相戾气。与南疆儿女的银饰共鸣,在落日的余晖下织就一片星芒。

忽然间,只见得霜气氤氲,那蚕蛾随着片片星芒翩然而至,双翅轻振间洒落点点银辉,恍若九天星河倾泻。它周身萦绕的淡淡霜气与南疆儿女的银饰辉映,织就一片朦胧光晕。蚕蛾绕着白钰袖盘旋三匝,每一次振翅都带起一阵清冽的寒意,竟将那肆虐的无相戾气渐渐冻结。

“钰袖,你看,蝴蝶妈妈真的在看着我们……”风铃儿话音哽咽,眼见白钰袖眸中赤色渐褪,苍白的指尖正轻轻勾住自己袖口。

“白小友,醒来吧......”何穗虽是声若游丝,手中银针却稳如泰山。但见他指尖轻颤,在白发少女眉心连点三下:第一指如蜻蜓点水,轻若鸿毛;第二指似惊雷乍现,重若千钧;第三指则如春风化雨,缓急相济。三指点罢,何穗身形一晃,竟似风中残烛般摇摇欲坠。

“叮”的一声轻响,银针坠落在地。他踉跄后退,倚着古松缓缓滑坐,额间冷汗涔涔而下。

白钰袖紧闭的双眼微微颤动,一缕清明之色自眉间泛起。何穗见状,疲惫的面容上终于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总算......不负所托......”

只见白钰袖脖颈处肌肤一阵蠕动,一只通体黑红的怪虫破皮而出。那虫生得狰狞可怖,周身布满细密鳞甲,六足如钩,口器森然。它甫一现身,便发出刺耳的嘶鸣。

蚕蛾见状怒极,双翅猛然一震,万千银辉如漫天星雨倾泻而下。那黑红怪虫撞上银辉,发出";嗤嗤";声响,鳞甲上顿时结出一层白霜,一命呜呼。

……

南笙手中长鞭已然布满裂痕,赤蝎尾钩如毒龙出洞,挟着腥风直取她咽喉。千钧一发之际,她足尖猛踏身后青石,鞭梢回卷缠住藤蔓,藤蔓上暗藏的倒刺瞬间割破南笙掌心,鲜血顺着掌心滴落地面。就在这时赤蝎尾钩擦着她发梢掠过,毒液泼洒在古藤上,碗口粗的藤蔓竟化作寸寸焦炭。

只见南笙弃掉手中长鞭,欺身而上,何穗的先前的银针在她经脉中游走,将残存的蝎毒尽数转化为澎湃内力。

正当此时,只见那蚕蛾振翅飞来,翅上银粉洒落,仿佛在指引着什么,南笙福至心灵,双掌生出点点青芒,那青色掌风竟在半空凝成万千晶亮游丝。赤蝎毒尾方要暴起,尾钩立时被黏在无形蛛网之上。每次挥击都扯动气丝,反而被越缠越紧,甲壳缝隙间已勒出道道血痕,

但见青芒忽如琉璃迸裂,绽出万点朱砂,南笙招招逆行,式式倒转,奇诡莫测,赤蝎八只獒肢左支右绌,毒囊鼓胀却寻不到出手之机,只得连连后退,狼狈不堪。

而后,南笙身形倏然间变得柔若无骨,周身真气嘶鸣如蛇信吞吐。但见明黄掌影时若灵蛇吐信,时似毒蟒甩尾,反肘斜进,掌风忽作金环蛇盘山之态。

赤蝎八足陡然僵直,坚逾精铁的背甲竟发出细密爆响,仿佛百十枚铜钱在陶罐中剧烈摇震。其体内毒血逆冲,暗红浆液自口器汩汩溢出,毒尾乱扫间将山岩划出道道焦痕,却始终甩不脱那跗骨之蛆般的明黄掌劲。

就在这时,南笙双掌兀地泛起一阵幽黑,掌心真气竟如活物般蠕动,生出万千细若发丝的吸盘。那诡谲吸力不似寻常掌风刚猛,反倒透着水蛭黏附血肉的阴柔。

但见漆黑掌影如蛭群翻涌,南笙十指竟似软若无骨,以不可思议的角度缠上蝎尾。赤蝎无力的舞动着獒肢毒螯,其体内积蓄的毒元更是化作汩汩黑流自甲壳缝隙涌出,转眼间再无生气……

“多谢,敢问您究竟……”南笙收了架势,向着蚕蛾躬身作揖,蜡染绣裙随风轻摆。她话音未落,却见四周山风骤起,林间枝叶沙沙作响,仿佛回应着她的疑问。

“哼,本姑娘是山中灵,寨里鬼,天地神。”话音未落,南笙脑海中却传来一声轻哼,似笑非笑,带着几分傲然与神秘。那声音如清泉流石,又似风过竹林,飘渺难寻。南笙还未来得及细细思量,那蚕蛾已是再无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