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亡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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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龙三再次收账的时候,姜父如约还上了欠款。
是方玉明亲自送来的,他说,自古以来,没有娶媳妇不给聘礼的道理。
姜父沉默半晌,而后道“阿冰,你过来!”
姜月冰应声去了,她本以为,父亲是要说教她的,告诫她相夫教子一类的话,却不想,姜父只是问她“你愿不愿意?”
姜月冰没有明白姜父的突然发问“什么?”
“爹问你,愿不愿意嫁给方玉明?”
姜月冰了然,‘爹是怕她是因为家里的情况妥协,并不是心甘情愿的要嫁!’
“爹,我愿意的!”
……
姜父把欠龙三的本金及这两年翻滚的利息,一应码齐在箱子里。
“这些年承蒙龙先生关照,姜某今天把欠款一应还清,龙先生点点,咱们就此销了字据!”
姜父把钱箱推了过去,龙三复又推回。
“姜兄客气了不是,咱们两家好歹牵扯这些年了,听姜兄的意思,是想一刀两断?可龙三我还想和姜兄再叙叙关系呢!”
姜父装作听不懂“你既已称我为姜兄,我自是认了你这个兄弟的,又何须再去拜关二爷?看不出来,龙兄弟还是个讲究人!”
龙三当即便恼了“姜成良,你少在这揣着明白装糊涂,谁要跟你称兄道弟了?”
姜父装傻“你我这年纪,论叔侄更不合适吧?”
龙三砰的一拳砸在桌面上,豁的站起“你非要这么胡搅蛮缠,我还就把话给你说明白了,我龙三不差这点钱,我要你闺女!”
姜父大骇“哎呦呦,我确实不知龙老弟有这个意思,可惜龙老弟来晚了,方家少主方玉明,已经给我家冰儿下了聘了,结婚的日子都定好了!”
“现在都时兴自由恋爱,孩子们都愿意,我瞧着玉明也是个好孩子,也就同意了。”
“龙兄弟实在是错过了,姜某在这儿赔罪了,等龙老弟大喜之日时,姜某定随个大红封给龙老弟道喜!”
龙三直接提起了姜父的领子“姓姜的,我先前便说过要月冰进我龙家门,你当时说她还小,不急着考虑这个,我出城收个债的功夫,女儿就配了人,你耍我呢?”
姜父迎着龙三的目光丝毫不退“龙先生,你何时何地,明确的同姜某说过要娶冰儿过门?”
龙三噎了一瞬“跟老子玩这一套是吧?好,好的很!”
龙三一拳打在姜父的面门上,姜父捂着鼻蜷缩了身子,密密麻麻的酸疼一波一波从面门延伸至额角,姜父顿觉耳膜轰鸣不停。
龙三抓住他的臂膀“这几年,我要不是顾及月冰,就凭你这样半死不活的还账,老子早把这破屋砸过八百回了!”
“你倒好,明知道我的心思,不声不响的就把姑娘嫁了,这是攀上高枝就看不上老子了,你是不是忘了,当初为了让老子宽限点儿日子,你可是能跪下给老子舔鞋的!”
“龙三!你不要欺人太甚!我现在把欠的钱连本带利还给你,原本就应该销账的,就是请警察来我也一样有理!”
“你这样无故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龙三像是听了什么笑话“这年头你跟谁讲王法?你不还钱,老子打你也是你活该!”
龙三的手下立即把钱箱扔到井里,扑通一声响,那箱子便晃晃悠悠的沉下去。
“弟兄们,姜老头说要还钱,你们见他还钱了吗?”
龙三的手下喊的齐整“没有!我们都没见!”
“龙三!”姜父暴喝。
“老姜,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你肯把月冰嫁给我,咱们的账就一笔勾销,以后,我龙三孝敬您!”
“跟着我,总比给人家做小强啊!”
姜父挣开龙三的手“玉明娶冰儿,是做正妻!”
龙三笑的狂妄“姜老头你疯了吧?方家是什么人家?娶你姑娘做正妻?你没睡醒呢吧?”
姜父理了理衣襟“不管你信不信,玉明是磕头叫了我岳父的,我只知道,冰儿要做的是方家大少奶奶,不是什么姨太太!”
龙三啐了姜父一口“我呸,你还要不要脸?还妄想做方家的岳丈,你姜家就是祖坟炸了也积不出这福气来。”
姜父恼怒至极点“冰儿就算是去方家做妾,也比跟着你这流氓痞子强,你又是什么好东西?也敢肖想冰儿!”
……
“龙三动了刀,送医院去的晚了,我爹,没抢救过来。”
“而当时,我正在试礼服,准备做方家的新妇。”
姜月冰捂着脸痛哭。
后来收拾姜父遗物的时候,姜月冰发现了一封信,是姜父写给她的。
信上说等她出嫁,姜父想搬到乡下去,他在公共租界实在是住的太累了,他想歇歇。
姜父还说,他把方家的聘礼分成了三份,一份他带去乡下生活,他还想给姜母砌一个像样的墓,不用受那风吹雨淋的苦。
另外两份全都留给了姜月冰,一份是现大洋,留她傍身周转用。
还有一份他细细规划好了,让姜月冰留着修葺药水弄,修砖砌院要花多少?整理屋顶房梁用多少?全都细细说了,足足写了两页纸。
“冰儿,无论玉明对你有多好,药水弄的整修绝不能再让他另添你钱,这是你在上海最后的容身之处,若用了玉明的钱,将来你们有了口角,你也不能挺直腰杆回家!”
“屋子不用多华丽,只要能安身即可,东街刘师傅是修屋子的好手,价格也公道。
“西墙我给你腾了地方,可以在那支个吊椅,就不用挤在过道看书了。”
“之前给你种下的花已经抽芽了,等吊椅做好了,让张伯给你做个花架子,不要离得太近,当心吸了花粉不舒坦。”
“你去了方家,药水弄可以请钟婶帮你打理,她是个厚道人。”
“记得给屋里都换上新锁,西街王大娘家刚添了一窝小狗,我早前便和王大娘说好了,挑一只你喜欢的来养着,她家的狗都是大个子,养着养着就能看家护院了。”
姜月冰含泪看完,按着信上说的,到里屋找到了姜父放大洋的箱子,那里边还有一本泛黄的笔记。
最前头的字迹已经磨的看不清了,姜月冰便一页页往后翻。
‘不知道为什么,冰儿总是哭,她那么小一个,怎么哭起来有那么大的力气?她一哭,我就得时不时的抱起来哄哄,原来照顾孩子是那么累的。’
‘冰儿太小了,只能喝米糊,借了钟婶半袋米,月底要还。’
……
‘冰儿今天会叫爹了!’
……
‘今天冰儿掉了一颗牙,邻居们都说要扔到房顶上去,我没舍得,这是她掉的第一颗牙,这证明,我没有辜负云娘的嘱托,我把我们的孩子养大了。’
……
箱子里还有一个小布包,里面放的全都是姜月冰的东西,她写字的表纸,随手画的涂鸦,零零碎碎很多东西,还有一颗用碎布头仔仔细细包好的小小的牙。
姜月冰趴在床上哭的泣不成声,方玉明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他扶着她的肩“阿冰,别哭,爹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