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陌生的小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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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菲瞳孔骤缩，下意识挥拳。
“欧巴哆啦A梦！”
卡兹闪身躲过，尤菲闪着金光的拳头砸到了空气里，那光亮极了，可见这一拳的波纹有多么厉害。
哪怕刚刚被攻击过，卡兹脸上也没出现一丝恼怒，还是那副淡定的模样：“吓到你了？”
卡兹没穿那套慷慨的柱之男传统服饰，而是穿了人类的衣服。
礼帽、头巾、黑风衣、手套、皮靴。
全身上下都被衣服裹得严严实实。
只有脸露了出来。
再配上那股傲慢冰冷的气质，像一座无法接近的冰山。
尤菲微微一愣，将出拳的手背到身后，迟疑地点头：“我被吓到会本能地出手攻击，不是故意的。你们下次进来能不能敲门？”
“好。”卡兹抬手去摸尤菲的头。
尤菲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又止住动作，僵硬地停在原地。
卡兹好像没察觉出尤菲的抗拒，手放到她的头顶，轻轻抚摸。
柱之男强大的、能捏断钢铁的大手就按在自己的脑袋上，尤菲脸色发白，捏紧了拳头。
卡兹收回了手。
尤菲松了口气，捏紧的拳头松开了一点，才发现指甲将掌心掐出了印子，有点疼。
尤菲暗暗嫌弃自己。
怎么那么不争气？
明明柱之男一直没表现出恶意，她应该装出亲近的样子，想办法套出情报才对。
老是这样一惊一乍怎么行？
尤菲抿了抿唇：“那个，我想出去逛街。”
卡兹向尤菲伸出手。
尤菲看看手，又看看卡兹。
什么意思？
难道是牵手？
尤菲小心地观察着卡兹的表情。
他脸部的肌肉是放松的，嘴角微微上扬，眼神温柔，透出一股“我很安全，可以接近”的善意。
但可能因为现在是主人和宠物的关系。
尤菲总觉得卡兹的表情哪里不对……
跟训狗似的。
卡兹晃了晃手：“不是说出去玩吗？”
尤菲犹豫了一下，将自己的手放上去。
皮手套包裹着卡兹的皮肤，尤菲触碰到的不是柱之男低体温特有的凉意，而是皮革的冰凉柔滑。
这常见的料子的质感，莫名让尤菲忐忑的心平静了一点。
卡兹握起尤菲的手，将它包在掌心。
尤菲浑身一僵，手臂肌肉紧绷，下意识想要将手抽回去，却又强行忍住了。
卡兹牵着尤菲出了房间。
这条路尤菲之前没有走过，不过屋顶依旧挂满了吸血鬼。
破败的旅馆里烛火摇曳，窗户全都封死了，透不进一丝太阳和风。
头顶的吸血鬼血红的眼珠转动着，注视着经过的尤菲，使人如芒在背。
卡兹稳稳地牵着尤菲的手，带她穿过诡异危险的走廊，来到了一楼的大门前。
瓦姆乌和艾西迪西坐在地上，手里抓着仅剩一半的吸血鬼。
吸血鬼表情惊恐，但仍一动不动，任由瓦姆乌和艾西迪西的皮肤将他们吞噬吸收。
尤菲见过几次柱之男吃饭，可每次看到都一阵恶寒。
用皮肤吸收活物的进食方式实在是太诡异了。
瓦姆乌和艾西迪西看了过来。
瓦姆乌露出笑容：“玩得开心。”
艾西迪西伸手想摸尤菲，但又在卡兹警告的眼神里收回了手：“卡兹，记得看好老鼠，小心她跑了。”
见卡兹低头看自己，尤菲连忙露出乖巧的微笑，表示自己没有逃跑的打算。
卡兹摸了摸尤菲的脑袋：“你们在这里继续调查艾哲红石的踪迹，还有把我实验室的资料整理一下。”
瓦姆乌和艾西迪西答应了。
卡兹牵着尤菲，推开旅馆的大门出去。
凉爽的、新鲜的空气涌了进来，头顶是明亮的星空。
尤菲心中压抑的情绪似乎也被风吹散了。
卡兹俯下身，盯着尤菲明亮的眼睛：“只要你表现好，我们可以经常出来。”
尤菲重重点头：“我会很乖的。”
“乖孩子。”卡兹抬起手，又摸了摸尤菲的脑袋。
被摸多了，尤菲渐渐适应了，虽然还是难免心跳加速、肌肉紧绷，但已经能控制住那下意识躲闪的动作。
卡兹忽然松开握着尤菲的手，脱下手套。
卡兹将手套放进风衣的口袋，赤裸的手再次握了过来。
可能因为屋外的寒风，卡兹的手更冷了，冻得尤菲心脏一紧。
就在尤菲疑惑不解的时候，卡兹的指尖伸出一根根红色的血管，缠绕住尤菲纤细的手腕，钻进毛衣的袖口。
血管顺着手臂不停上爬，柔软、冰凉、滑腻，像蠕动虫子。
尤菲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是要干什么？”
卡兹淡淡道：“宠物出门得牵绳。”
血管像在响应卡兹的话一般，爬满了尤菲毛衣下的每一寸皮肤。
尤菲头皮发麻，再也忍耐不住，使劲去扯血管。
它们很软，却又异常坚韧，尤菲根本扯不断，只勒得自己生疼。
卡兹掰开尤菲扯血管的手：“怎么了？”
尤菲讪讪一笑：“这些血管可以收回去吗？我不是很喜欢……”
卡兹眼睛微眯：“你想逃跑？”
尤菲疯狂摇头：“没有！”
“那就好。“卡兹唇角微勾，握紧尤菲的手，牵着她往前走。
毛衣遮盖了所有的异常，在外人看来，尤菲仅仅是在和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牵着手而已。
但尤菲知道，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在血管的管控下。
哪怕只是呼吸频率的改变，都会被卡兹察觉。
尤菲在心里叹了口气。
完蛋了。
这样根本跑不了。
她连离开卡兹身边一米都做不到。
两人在路上慢慢走着。
路上的景色不错，整洁的石板路、银装素裹的山峦、欧式风格的小屋……
尤菲不认识这里，也不知道柱之男把她带去了什么地方。
路人说的都是德语，尤菲在接受的贵族教育中曾经学过，但全都忘光了，听不懂他们说的什么。
陌生的地方，陌生的语言，牢固的束缚……
尤菲的心脏沉甸甸的，无心欣赏这美景。
尤菲想不出什么办法，可也不愿意这样放弃，打算在路上找找机会。
Spw财团和乔斯达家的产业遍布世界各地，尤菲希望路上能有他们的人看见自己，然后汇报给大家。
这样就有人来救她了。
卡兹将尤菲带进了一家餐厅。
里面点着壁炉，使用了大量木质家具，是复古的欧式装修风格。
如果仅仅是来旅游的话，尤菲觉得自己会喜欢这里。
两人坐到了双人沙发卡座上。
卡兹依旧牵着尤菲的手，翻开菜单，放到尤菲面前：“想吃什么？芝士火锅是这里的特色，要不要尝一尝？”
尤菲看着菜单里那与英语很像却又完全读不懂的文字，犹豫了一下，回道：“芝士火锅就行。”
卡兹用空着的手指着菜名，逐个翻译成英语：“烤牛排、海鲜披萨、胡萝卜蛋糕、卢塞恩奶酪汤……”
卡兹的声音低沉磁性，发音标准优雅，遇到尤菲多看一眼的菜品，还会停下来讲解味道和做法。
尤菲注意到周围的客人正看着这边，眼里满是羡慕和祝福。
仿佛尤菲和卡兹是一对十分恩爱的情侣。
尤菲垂下眼，屏蔽客人的视线，听着卡兹读完了一整本菜单。
尤菲挑了喜欢的，全都点了。
哪怕心情不好，尤菲也不打算委屈自己的胃。
服务员过来点单，她脸颊绯红，手紧紧捏着菜单，眼睛不停偷瞄着卡兹。
卡兹是用德语和服务员交流，尤菲听不懂。
没过多久，菜就上来了。
尤菲早就饿了，迫不及待地插起牛排直接啃。
尤菲刚咬了一口，发现卡兹竟然也在吃饭。
他拿着刀叉，将牛排切成小块，动作利落优雅，宛如一名接受过良好教育的绅士，而不是遗迹里钻出来的原始人。
可能是尤菲的眼神太过明显，卡兹看了她一眼，将自己切好的牛排放进她的碟子里。
尤菲尴尬地拿着叉子，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我不是想吃你的东西。”
“哦。”卡兹收回手，叉起自己的牛排吃了一块——像人类一样放进嘴里用牙齿咀嚼，而不是用皮肤吸收。
尤菲小声问道：“你也要吃饭吗？呃，我的意思是，你也需要像人一样吃饭吗？”
卡兹俯下身，与尤菲耳语：“我们吃普通的食物也能获得能量，但不多，所以平时最常吃的还是吸血鬼。”
湿冷的吐息喷洒在耳朵上，尤菲不自在地侧了侧头：“那你为什么要吃牛排？很饿的话要不要喝一点我的血？”
尤菲说完，又有一些后悔。
她是想要与卡兹拉近关系，好方便逃跑。
但吸血会不会有点危险？
万一把她吸成鼠干怎么办？
少女咬着唇，脸上的表情变来变去，比戏剧演员还复杂。
卡兹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与尤菲相握的手轻轻用力，手指插进她的皮肤，吮吸甜美温暖的血液。
卡兹的手指很凉，尤菲感觉像冰掉进了肉里，逐渐化开，凉意从掌心缓缓扩散至全身。
心跳不停加快，尤菲僵硬地坐着，等待这个奇怪的牵手结束。
几秒后，卡兹手指抬起，从尤菲的肉里抽了出来。
“很好喝。”卡兹舔了舔唇，似乎在回味尤菲血液的味道。
尤菲干巴巴地回道：“不客气。”
卡兹摸了摸尤菲的脑袋：“我们是出来逛街的，我不想引发多余的骚乱。”
尤菲怔了一下，才明白卡兹是在回答她刚刚的问题——为什么要吃牛排。
卡兹是为了能方便带她放风，而特意在伪装成人类？
这家伙果然很喜欢动物，养宠物能养得这么耐心也是少见。
是个挺好的主人，但前提是不是养的她……
尤菲心里流下宽面条泪，继续吃起了饭。
卡兹吃了几块牛排就没有再吃了，一直在投喂尤菲，剥虾、切肉、煮火锅……
尤菲什么都不用做，张开嘴就行了。
客人祝福的眼神越来越明显，甚至还有人走过来，用英语跟尤菲夸赞“你的男朋友好绅士”。
尤菲连忙否认，说卡兹不是她的男朋友。
客人暧昧地笑了笑，走掉了。
尤菲满头黑线。
除开那些乱七八糟，这顿饭很美味，尤其是芝士火锅，各种食材泡了热腾腾的芝士，特别浓厚鲜美。
吃完饭，卡兹用现金结了账，带尤菲去了商场。
卡兹将自己鼓鼓的钱包放进尤菲手里：“去买你喜欢的东西吧。”
尤菲拿着钱包，嘴角抽了抽：“好的。”
到底是谁教卡兹用买买买哄女人的？
这直接给钱包也太实诚了。
尤菲也不客气，直奔香奈儿。
针织裙、阔腿裤、小黑裙、花呢外套……
尤菲在导购快要笑裂的笑脸里，挑了一堆衣服。
卡兹一直牵着尤菲的手，偶尔帮她拿拿东西。
直到尤菲打开试衣间的门，卡兹仍紧紧牵着她的手。
尤菲试探着往试衣间里走了一步，卡兹也跟着她走。
尤菲瞪他：“我要试衣服，你别进来。”
尤菲本以为要花好些口水，结果卡兹竟然松开她的手，主动退了出去。
尤菲立马关上门。
尤菲低头去看自己好不容易重获自由的手——
它被卡兹冰冷的手长时间包裹，有些泛红，手腕上环着红色的血管，垂落到地上，从门缝延伸到门外。
尤菲小心地扯了扯，没扯断，身上的血管还收紧了，似乎是在警告她。
好吧，果然这样没法跑……
尤菲叹了口气，脱下穿了两天的毛衣。
少女站在镜子前，脖子上是紫色的项圈，雪白的身体覆满红色的血管，红与白的对比格外有视觉冲击力，血管勒进肉里，勾勒出柔软的弧度。
要不是尤菲知道卡兹就是个不解风情的原始人，还会以为他是故意的。
太奇怪了……
尤菲扁着嘴，烦躁地扯了扯血管，又收到了它们收紧的报复。
尤菲草草试了裙子和外套，走出试衣间。
少女穿着简约的黑裙，外搭小香风外套，优雅知性，像漂亮的黑天鹅。
导购眼里闪过惊艳，用英语狠狠夸了尤菲的一通，又扭头笑盈盈地看着卡兹。
“这是今年高定系列的新品，您的女朋友真的特别适合，您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