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宋吏难做 第 199章 借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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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马扩搞了一次野炊之后,张文远第二天就去见时文彬,时文彬听说他已经成功地说服了马扩退兵,心里十分高兴,“好,好,好,就按你说的做,老夫这就发下布告,开始募兵。”
张文远大喜,又趁机建议道,“小可建议把乡兵的军营设在城外,可以县城形成掎角之势。”
时文彬自然是全盘采纳他的意见,大手一挥就在南城门外给他划了一块地皮让他们自己去修建营房。张文远大喜,随即又提出了粮食的需求,“恩相,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不知什么时候可以去领取那一千石粮食。”
时文彬顿时眉头紧皱,“这个……县里虽然还有一些存粮,但那是常平仓的,万万不能动的,老夫最多只能给你五百石,剩下的就要你自己去想办法了。”
中国从汉朝开始就建立了常平仓制度,在市场粮价低的时候适当抬高粮价大量购入粮食,到了粮价较高的时候就开仓放粮,借以打压粮价。此举不仅可以保证国家必要的粮食储备,还能减轻百姓的经济负担,稳定粮食市场,防止“谷贱伤农”和“谷贵伤民”的惨剧发生。
这个制度到了宋朝已经非常完善了,几乎每个州县都有自己的常平仓,郓城县当然也不例外,城内就有常平仓,但因为最近两年闹土匪,导致秋收工作不是很顺利,常平仓的屯粮也受到了影响,加上城外那五百张嘴的消耗,现在粮仓的存储已经到了警戒线了。而现在又已经入冬,过完年就到了青黄不接的季节了,到时候粮价肯定要上涨,常平仓里的粮食必须在那个时候派上用场,否则就要影响他的官声。
想明白了这一点张文远就无语了,“五百石也不够啊,这可咋办啊?”
时文彬见他愁眉不展,就开口劝道,“你先前说要对新募的乡兵进行为期一个月的封闭训练,老夫认为其实大可不必,完全可以让他们在家吃饭,每日发放五升米粮,这五百石就足够了。”
张文远摇头道,“不行啊,这些人都是些乌合之众,必须进行封闭训练,否则难以形成战力。既然县里只能拿出五百石,那剩下我自己去想办法,但是明年夏收以后,相公你可得帮我把这个缺口补上才行。”
时文彬见他这么坚持,也不多劝了,笑道,“好吧,既然你已经决定了,老夫就依了你,老夫一定答应你,明年夏收以后就给你补上!”
张文远连忙拱手相谢,“多谢恩相大力支持!”
明确了债务关系张文远就去了黄家,作为郓城县的第一大家族,他们的庄子里存粮十分丰厚,拿出五百石粮食来并不是难事。到了黄家庄园,递上名刺,在前院等了一会儿黄赟就出来了,见到他就哈哈笑道,“哎呀,求之,我已经扫榻多日,只等你登门,你却总也不来,今日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他们两家虽然已经达成了战略合作,张文远和黄赟的关系也算熟稔了,也经常互相开玩笑,但他其实不怎么喜欢和他来往。一想到他不经过自己的允许就偷偷地破解自己的蜂窝煤秘方,破解不成又威逼利诱自己,他的心里就十分不爽。
张文远一边打量着黄府的格局,一边敷衍道,“我倒是想经常来找你饮酒取乐,但你不是在准备科考吗,我哪敢来打扰你?”
黄赟哼了一声,“哼,我才不信呢!你这人哪儿都好,就是有些假惺惺的,一点儿都不爽利!”
张文远无语,心说我不爽利,你也不咋样,咱俩半斤八两!
两人一起到了二进的会客室,仆人奉上香茗,张文远才说明了来意,“咳,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黄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发放下茶杯笑着问道,“哦,到底什么事需要你亲自来走一趟啊?”
张文远从褡裢里拿出一张募兵的布告,笑道,“上次说的退兵的事我已经办妥了,马扩不仅答应了退兵,还答应帮我们训练乡兵,县里马上就开始招兵了,我今天就是来和你商量募兵的事的。”
听说他是来和自己商量募兵的事,黄赟的心里很受用,但面上还是迟疑地看着他,故意问道,“筹建乡兵是县里的事情,你为何要来与我商量?”
张文远心说你就装吧,我就应该给你带个超大号箩筐过来,让你一次性装个够!
“这事事关重大,你们黄家又是本地大族,在乡野素有名望,我们当然要寻求你们的支持。”
黄赟摆了摆手,谦虚地都按,“过誉了,过誉了。我们黄家只不过是仗着祖上余荫过活罢了,哪里称得上素有名望?不过,你要我们支持什么呢?”
张文远苦叹连连,“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我们的乡兵要先集中训练一个月,需要一千石粮食,但是县里只能拿出五百石,剩下的五百石需要我自己想办法,我也想不到其他办法,就来找你了。”
黄赟苦笑道,“原来你是来打秋风的啊!”
张文远也苦笑道,“我可不是打秋风啊,我是来找你借粮的,县里可以写借条,明年夏税收上来以后就还你。”
黄赟笑道,“有利息吗?”
张文远差点儿晕死,“有,当然有!放心吧,我也不白借你的粮食,为了酬谢你们黄家借粮给县里,县里可以让你们出一百人加入乡兵营,并且由你们指派亲信之人统领,相当于县里免费帮你们黄家训练一百个家丁,这个条件够优厚了吧?”
黄赟不以为然地道,“我要这些家丁有何用?”
张文远不得不再贩卖一次焦虑,“这位兄台,瞪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吧,咱们的太平日子快要结束了,赶快未雨绸缪吧!”
黄赟连忙打断了他,“得,得,得,别说了,又是内忧外患那一套,我耳朵都要长茧子了!”
张文远哈哈一笑,“那你说到底借不借?”
黄赟断然道,“借,当然借!你虽然有点儿危言耸听,但也有点儿道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
张文远朝他比了个大拇指,信心十足地道,“兄台,十年以后,你一定会为今日的决定感到自豪的!”
黄赟撇了撇嘴,“你只要别让我后悔就行!”
张文远笑了笑,“不说了,我还有事,这就告辞了!”
黄赟哪肯让他走,“你好不容易来我家一次,无论如何都要用完午饭再走!”
张文远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经快到正午了,就觉得他说得十分有道理,他们都已经是战略合作伙伴关系了,吃他一顿饭怎么了?等饭的功夫,他就提出去拜访他老爹黄煜,“好不容易登了你的门,于礼来说我应当拜见一下令尊,不知是否方便?”
黄赟苦笑道,“咳,真是不凑巧,家父一早就进城去了,只能下次了!不过我二姐在家,要不让你俩见见?”
张文远差点儿晕死,“算了,算了,你可别坏我名声!”
黄赟不以为然地道,“这个世道只有妻子给丈夫守孝的,哪有丈夫给妻子守孝的,你这厮画蛇添足、矫枉过正!”
张文远喝了一口茶,装作十分痛苦地道,“我知道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我现在真的没那个想法!”
黄赟道,“我是真觉得你们俩挺合适的,要不,你再考拉考虑?”
张文远真后悔留下来了,“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暂时没有续弦的打算,你再说我就走了啊!”
黄赟连忙闭了嘴,“好了,好了,不说了,咱们吃饭喝酒!”
作为郓城县的大族,张文远原本以为他们家的饭菜会很精致可口,但尝了几口之后他就发现其实也就那样,自己家的炒菜就比这些菜好吃多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大吃大喝的时候,房间的屏风后面竟然有一老一少两个女人一直在关注着他。两个女人在屏风后面观察了很久才回到内宅,年长的就对年少的道,“这就是淑美给你说的亲,你以为如何?”
这两人正是黄赟的母亲董氏和二姐,黄二娘还没说话,早就看完戏回到房间里的黄煜就直言不讳地说道,“倒是生得一副好皮囊,可惜常年沉沦下僚,身上沾染了不少市井习气,终究难登大雅之堂!”
董氏见丈夫把他贬得这么低,忍不住道,“你说了这么多,难道是想说他是配不上咱家二娘?”
黄煜摇头道,“倒也不尽然,此人虽只是个微末小吏,但终究还是有几分歪才,二娘给他续弦也不亏,但必须要用蜂窝煤的配方当聘礼才行!”
听到这话的黄二娘心里就阵阵发酸,在父亲和兄弟的眼里,自己只是一个用来换取家族利益的筹码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