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5 形影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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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渊在凌晨回到栖春殿。
身上裹着秋末的冷寒之气,他从耀穹境回来,除了只大妖,左臂负伤。
不过伤口不大,姜雀如今也戴着寂痛珠,他便没处理伤口,只走到峰前成片摇曳的霜心花前,驻足静观。
这花是成亲后第三日,他同姜雀一起种下的。
峰前也不止这一种花,各色的花早已绵延成海,都是这些时日姜雀送的。
红枫树旁也种了一树玉栀,是他们某次一起去大世界除妖,路过一户人家,门边玉栀盛放,他多看了一眼,次日醒来,花树就种在了栖春殿前。
无渊站在树下,伸手扶了下在风中晃动的花枝,清晨的冷露沾上指尖,他拿出锦帕正要擦去,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不过片刻,脚步声由远及近,穿过花海停在他身后。
无渊动作微顿,转过身,看见姜雀站在他半步之外。
她穿着渺神宗的宗主服饰,领口微乱,脸上有倦意,颊边散落着几缕碎发,显得整个人都懒懒的。
“你在家?”无渊眸光微亮,朝姜雀走近一步,“何时回来的?”
姜雀这段时间一直在冥界为原主姜雀的事奔走,无渊以为她尚未归家。
“昨日下午,事情有了些眉目,回家歇歇。”姜雀从无渊手中接过锦帕,替他擦去指腹上的脏污,又给他左肩上的伤口涂药膏。
无渊站在原处任姜雀动作,右手摸上她眼底乌青,眉心微微拧起:“回来也没有休息?”
姜雀轻‘嗯’一声:“没。”
“为什么?”无渊低声问。
“睡不着。”姜雀收起药膏,半垂着眼,恹恹地答了句。
她入睡向来快,尤其这段时间几乎没有休息,按理说应当挨到枕头就该昏过去才是,可她在床上辗转反侧,总觉得身旁太空。
就是那点空一直扰得她无法入眠。
“可是病了?”无渊伸手摸上姜雀额头。
“没有。”姜雀拉下他的手,握在手中,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人:“因为你不在,所以才睡不着。”
无渊:“............”
有了情根的直女,出招依然很致命。
无渊忍了片刻,没忍住,眉梢眼角都勾起,难得起了逗人的心思,追问:“为何我不在就睡不着?”
姜雀拧着眉摇了摇头,坦诚道:“不知道。”
她早已习惯一个人睡,如今成亲不过十个月,跟无渊相拥而眠的日子确实比往常多了些,但也没到日日相伴的地步。
谁能想到现在离了他居然连觉都睡不好。
姜雀是真的纳闷,总觉得不应该。
无渊挡去落向姜雀肩头的玉栀花瓣,眼底冷意散尽,说:“怎会不知道?”
姜雀知道他是故意追问,伸手在他额间一弹:“自己想,我的情根都是你给的。”
无渊若是想不明白,她定然也不明白。
弹完人后她转身朝房中走去,无渊屈指抚过额前红痕,淡笑着追上人。
“还睡吗?”无渊牵住姜雀的手,两人并肩走着,“我陪你。”
无渊当然能想明白。
短短十个月,两人的生活早已彼此渗透,姜雀习惯了有他在,他也习惯了醒来时怀中有人,出门报备,疼了喊疼。
数百年清冷孤寂的日子,如今想来竟恍如隔世。
“不睡了,困意过去了,这会儿睡不着。”姜雀拉着他走进房中,指着堆在书桌上的零散木雕给他看,“我醒着时做的,怎么样?”
无渊垂眼仔细看过,随手拿起距他最近的一个木雕,这木雕刻得很是小巧,圆圆的耳朵,细长的尾巴,无渊不吝赞赏:“这小猫刻得不错。”
姜雀:“......这是兔子。”
无渊:“............”
两人无言相对半晌,同时失笑。
无渊登时对自己的木雕手艺充满自信,走到桌边坐下,一手握刀,一手拿着‘兔子’,示意姜雀仔细看:“若想把尾巴刻圆,刀要这样走。”
姜雀懒身倚在桌边,看得认真。
窗外金光破云而出,清风携来馥郁花香,姜雀从无渊手中拿走被削没了尾巴的‘兔子’,拉过他被刻刀划伤的手,低头抹药。
无渊连头都没抬,面无表情地坐在桌边放冷气。
姜雀看得好笑,给他上好药后,重新拿过一块完好的木头递过去:“再试试?”
无渊闷声接过,刻刀抵上木块,木屑纷扬而落。
姜雀拖过一把椅子在旁边坐下,从须弥袋中拿出一颗灵果啃着,视线淡淡落在无渊手中木雕上。
咬两口苹果就看一眼人。
他也刻得太认真了。
两人成亲一个月后,无渊染上了‘恶习’。
分别要亲,回来要亲,睡前要亲,醒来也要亲。
姜雀很少主动,大多时候都是无渊主动索吻。
但今天无渊没要,回来时本该有的那个吻,无渊到现在都没给她。
姜雀咽下口中果肉,手伸向无渊衣领。
算了,今天她来要。
怎料她刚动手,无渊就开口打断:“原姜雀的事情如何了?”
姜雀的动作被打断,干脆躺回椅中,视线从无渊唇间移到他手中的木雕上,说:“找了一个生来多魂多魄的妖,谈了点条件,答应给撕一魂。”
原主姜雀现已投胎到了凡界,因投胎时少一魂,生来便心智有缺。
不过好在她的父母和善又是富庶人家,这些年一直将她护得很好。
但父母毕竟不能护她一生,还是得尽早让她全了魂魄。
“什么条件?”无渊终于从木雕上移开视线,朝姜雀投来一眼。
“她让我帮忙救她濒死的爱人。”姜雀趁机倾身,在无渊唇上亲了一口,随后又懒身窝回椅中,回答完他的问题,“已经救活了。”
“你呢,百凤国的旱灾处理得怎么样?”她亲完人,心情不错地咬了一大口灵果,问无渊的进展。
“是旱妖作乱,邪祟已除。”无渊微抿了下唇,尝到一丝清甜,他放下手中刻刀和木雕,随后又探身到姜雀身边,拿走她手中灵果,仰头重重吻住人。
姜雀口中的灵果汁水被尽数舔走,残余的困意也被亲得半点不剩。
“你...不刻了?”姜雀在喘息的间隙问人。
无渊亲上她烫红的耳尖,说:“你想我刻?”
姜雀直言:“不想。”
起码现在不想。
两人又浅而亲昵地亲了会,无渊靠坐回椅背,将姜雀整个儿抱进怀里,交颈依偎着。
“我想给你的桌子换个颜色。”姜雀说。
那颜色太暗,姜雀一直不太喜欢。
“好。”无渊应下,“随你换。”
“朝荣国国君邀我后日去议事。”无渊捏着姜雀腰间软肉,语气懒散。
“知道了。”姜雀的困意忽而卷土重来,枕在无渊肩头昏昏欲睡,“六壬宗最近有了学习其他五道的想法,想让我抽空去传授符道和阵道。”
“你准备何时去?”
无渊问完,半晌没有听到回答,于是轻声又喊了声姜雀。
“嗯。”姜雀低低应了声,睡意深重。
“下次出门我与你同去。”
“为什么...”姜雀的声音彻底低了下去,枕在无渊肩头沉沉睡去。
无渊没再吵她。
阳光越过窗棂,将两人的影子投射在桌前。
无渊安静望着地上的影子,声音许久才响起:“因为想与你形影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