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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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再等等吧。”
“等不了了。”萧渊起身在窗棂前站定脚步,静静看着院中枝头上挂着的水珠。
李怀言以为他是担心皇帝的安全,微微蹙了蹙眉,“皇上是他可以唯一用来牵制你的筹码,不到关键时候他应是不会动皇上的。”
萧渊摇了摇头。
李怀言估错了萧天对皇帝的恨意,申允白的死,要让他失去了理智,他根本不是为皇位,否则就不会在知晓兵部放出的消息后立即动手,他分明,就是想要报复而已。
“不是这个意思,”他缓缓转身说道,“那个信号不止提醒了我们,也提醒了他,今夜是我们最好的时机,错过今夜,等他有所准备,再想进宫更是难上加难。”
李怀言眉头紧拧,“那要怎么办?没有兵马,我们根本就进不去。”
若是没有御林军,倒是可以一搏,可萧天手中有御林军,他们连一兵一卒都没有,总不能带着府兵上吧。
要说京城周边还是可以调来兵马的,只是要皇上的虎符,萧天一定将皇上寝宫看管的极严,想要将虎符带出来,几乎不可能。
萧渊沉思片刻,突然说道,“据上回递来的消息,兵马应该用不了多久就可以进京,我先进宫一步,稳住局势,等兵马赶到,你们立即动手。”
“不行。”李怀言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我去,你不能去。”
都说擒贼先擒王,哪有主动送上门去的,若是萧渊有个好歹,他们就算杀进了皇宫又有什么用。
“如今没有别的办法了,放心,我有进宫的密道,不会有事儿的。”萧渊坚持,李怀言怎么反对都无用。
他知晓,萧渊一旦决定的事情,就很难有转圜的可能。
他急的眉头紧锁,“萧渊,你太激进了,越是这个时候,越要稳住,你以前从来不这样的。”
萧渊闻言勾勾唇角,“你不明白,我等不了那么久了。”
他怕夜长梦多,安安是个敏感的性子,哪日记忆不错乱时,一定会有所察觉,他要以最快的速度结束这场动乱,绝不能让她牵涉其中。
李怀言确实不明白,他不明白一个运筹帷幄,天资聪颖的人怎么会因为一个女人迷失心智,屡屡发狂。
傍晚时分,萧渊收拾妥当后离开了四皇子府。
李怀言气的狠狠跺了跺脚,满心愁绪。
他吩咐身侧小厮,“再出城去探,一有消息立即来报。”
就是因为知晓宫中如今看管极严,萧渊才更不该去,可无奈,他阻止不了。
便只能加快速度,尽快带人攻入皇城。
李怀言回到国公府的时候,郑月儿已经备好了饭菜在等他了。
“我今日是忙正事儿,绝对没有沾花惹草。”李怀言一瞧见她,下意识脱口而出,说完就后悔了,紧紧蹙着眉。
郑月儿头都没有抬,淡淡应了一声,“知道了,洗手用膳吧。”
她语调很轻,冷冷淡淡的,仿佛并不在意李怀言去做了什么,正是这种态度,让李怀言心里十分发堵。
从那日醉云楼回来,她就一直如此,冷淡却温婉,该她做的事情,和以前一样半点不差,一样的关心他,准备他的吃食和衣物,可李怀言就是觉得,她和以前不一样了,她在疏远他。
可二人也当真没有了矛盾,成为了他所想要的那种至亲至疏的夫妻,可他却开始心里难受了,甚至是烦躁。
李怀言走进屋,在椅子里坐下,沉声道,“接下来的这些日子,我会更忙,你不用再等我用膳了。”
“好。”
“你也不要出门,近日京城很乱。”
“好。”
“若是……我有个万一,你可以从宗族过继一个子嗣,养你晚年,有萧渊在,不会有人敢为难你的,但若是兵败,你就立即逃出城去。”
李怀言还从不曾和她说这些。
郑月儿夹菜的动作顿了一瞬,又恢复如常,“不打紧,我陪你。”
李怀言瞪大眼睛,放下了筷子,“你陪我什么?”
郑月儿不看他,兀自用膳,轻轻柔柔的说,“万一你不在了,我陪你。”
李怀言怔怔看着她,好半晌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才道,“你胡说什么。”
郑月儿这才抬眸看了他一眼,眸色冷淡,“大婚那日不是都发过誓了吗,要携手与共,白头偕老,自然是要守约的。”
“不行,人还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呢。”
郑月儿定定看着李怀言,看的李怀言心里很不自在,“那是你,不是我,不要拿你的标准来衡量我的所为。”
李怀言噎住。
脸皮更有些火烧火燎,他只是随口说说而已,而同时,他脑海中也突然有了一个荒唐的念头,若是郑月儿有个三长两短,他会怎么样?
只是一瞬,他就立即收回了思绪,“若如此,我今夜就把你送出城。”
郑月儿抿唇,垂头用膳根本不理会他,李怀言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浓浓的郁气无处发泄。
“国公夫人,您要的汤好了。”房门被推开,一个面生的丫鬟端着托盘走了进去。
丫鬟身量很高,骨骼也很大,那身丫鬟服侍穿在她身上短了半截,很不合身。
李怀言扫了一眼,已经免疫了,毕竟他已经习惯,府上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丫鬟长相,以往二十多年他都不知道人可以长两个鼻子,还那么大力气。
可都被郑月儿给找到了。
他浑不在意的收回视线。
郑月儿盯着那丫鬟看了一小会儿,面色骤变,“夫君,小心。”
桌椅突然被掀翻,李怀言还怔愣着,身子便被人死死抱住转了个圈,重重倒在地上。
李怀言清楚的看见一抹锋利的寒光从那丫鬟袖中抽出,用尽全力的朝他二人刺来,那丫鬟面容扭曲狰狞,显然是名男子。
此时想要躲开已经晚了,他用尽全力力气要推开郑月儿,腰腹却被紧紧抱着。
旋即,是刀柄刺入皮肉的声音……
郑月儿发出了一声闷闷的痛呼,软软的了他的身上,一刀刺下去,才给了李怀言反应的机会,他抱着郑月儿侧了个身,快速起身,在那男子准备拔刀之际,狠狠一脚朝那男子面门踢去。
二人很快在屋子里交起了手,动静引来了国公府的府兵和暗卫,李怀言将那人引去了院子里,交由了暗卫解决。
“月儿。”他一个箭步冲进屋子,郑月儿侧趴在地上,背上一柄短刀的刀柄和大片的鲜血尤为的刺眼。
他面色发白,一条腿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将人抱在怀里,嘶吼着让人去请大夫。
郑月儿模糊的眸子,定定看着李怀言,竟是勾唇笑了笑,“我在你心里,和那些女子终归是不一样的,对不对?”
李怀言身子都在发抖,抱起她往屋中走去,边说道,“你是我八抬大轿,中开大门娶回来的妻子,岂是旁人可比。”
郑月儿又笑了,“怪不得那些姑娘都喜欢你,你说讨人喜欢的话时,真好听,又好看。”
“别说话了,一会儿大夫就来了。”李怀言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慌过,他眼圈很涩,一种前所未有的害怕席卷着他。
郑月儿面色发白,嘴唇已经慢慢开始发紫,显然那刀上有毒。
比大夫更快一步的是暗卫,“那人咬舌自尽了,属下在身上找到了这个。”
他将一个牌子递给了李怀言,赫然是御林军的通行物。
“萧天。”他眸子猩红,狠狠攥着那木牌。
是他大意了,凌辰逸和沈长赫都不在,他便是萧渊唯一的助力,萧天定然会对他下手的。
“国公爷。”又一个小厮气喘吁吁的进来,脸上还带着欢喜,“有消息了,有消息了,沈将军带领军马已经到了郊外,一个时辰便可入京。”
小厮说完,看见屋中情况,立即瞪大眼睛,静了声。
国公夫人的血顺着国公爷的指缝往下流淌,已经染红了锦被,也染红了国公爷的锦袍。
李怀言面色微变,死死抿着唇,眉宇间尽是挣扎。
“去吧。”郑月儿轻轻推他,“府里有下人,有大夫,都会照顾我的,生死有命,你留下也改变不了什么的。”
“月儿,”李怀言眼中的雾气终于化为了水珠,滴落下来。
“大局为重,那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儿,而是千万将士,甚至整个大梁的存亡,当先国后己,快走吧。”
郑月儿用尽全力从怀中离开,又用力推他离开,“快去,我等你好消息。”
李怀言眼睛慢慢开始看不清她,模糊不已。
郑月儿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滴落,单是动一下就费尽了全身力气,只是她依旧撑着,朝李怀言伸出手。
李怀言顺从的弯下腰,郑月儿掌心放在他肩膀,努力仰头在他额头印下一吻,“我的夫君,是救国危难的大英雄,最最厉害,妾身引以为傲,妾身在家中盼君归来,恩爱白首,携手一生。”
她气息不稳,已经开始微微喘息。
李怀言托着她身子,将头埋在她颈间,身子剧烈的颤抖,哽咽。
大夫终于来了,郑月儿却不肯让大夫治伤。
而小厮又一次来报,催促李怀言离开。
“等我回来,我们好好过日子。”李怀言红着眼,紧攥了攥郑月儿的手。
说完,他锐利的眸子森冷的盯着大夫,“治好夫人,否则你的命也不用要了。”
“是。”大夫瑟瑟缩缩的点头。
李怀言起身,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郑月儿提着的一口气终于松懈,头一歪就昏死了过去。
……
与其同时,皇宫中的皇帝也岌岌可危,没有了闻音的解毒,他开始大量的咳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