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古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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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川界，东域，花元城。
这座东域最繁华的修士城池之一，在其中心地界，有一片占地数十里的宅院，其最外侧大门之上，一个散发着蛮荒气息的“花”字沉浮着，震慑四方。
而在最深处的区域，一座楼阁之中，一道白衣少年盘坐在房间中，缓缓睁开了双眼。
“成功了？”
花无双看着前方正在崩溃的神秘阵法，以及阵中那滴缓缓燃烧成虚无的鲜血，灵阵前方的三柱香已经完全燃尽。
良久之后，他推门而出，抬头看向天空，嘴里轻喃。
“混蛋，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在其身后阴影处，走出一位体态壮硕的彪悍中年，赤裸的肩膀，背上一把占据了半个背身的阔刀无比引人注目。
“少主，老爷叫你过去一趟。”
“有说是什么事吗？古叔。”
“似乎是，圣衍秘境有消息了......”
......
日月湖底，洛羽把对这则消息真伪的疑惑藏在心中，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管是真是假，等时候到了自然也就明白了，既来之则安之，急也没用。
当务之急是眼前的这个残阵。
洛羽的注意力回到这道不知名的阵法上。
虽说这道天阶灵阵如今已经被自己削弱了九成以上。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按其目测这残阵的压迫感依旧能勉强达到地阶的层次。
虽说自己在阵法上有些天赋，这三年因为一直在研究这道阵法的缘故。
对破阵已经有了些许心得，并且阵法水平也有所精进，不过地阶阵法对自己来说还是有些遥远了。
有点难啊。
本来按照洛羽的预期，至少还需要消耗一个月的时间，把它的气息削弱到玄阶的层次之后开始准备破阵方才最为稳妥。
可是那则消息的突然到来完全打乱了自己的计划。
该如何抉择？
稍微沉思了片刻，洛羽把心一横，拼了！
富贵险中求，更重要的是如果那则消息是真的的话，自己似乎浪费不起这点时间了。
想到这里，之前收起来的阵盘被洛羽从储物戒中取了出来。
顺便拿出一把匕首在掌心一划，一串鲜血落到阵盘之上消失不见，又从储物戒中取出一个水晶小瓶，将其中的银色液体倒在阵盘之中。
最后取出三枚晶莹剔透、半个巴掌大小的乳白色石块以及一张银色的符箓。
看着乳白色石块中缓缓浮动的紫色絮状物，洛羽有一些肉疼，这几块上品灵石可是洛羽最后的家底了。
这个世界的灵气含量极其稀薄，这几年闲暇时间洛羽也到处逛过，一开始是想找一些灵石补充损耗。
最后无奈的发现，这个世界原来是一处灵陨之地，已经没有了灵气的概念。
所谓灵陨之地，就是一个世界的天地之灵陨落之后，随着时间的流逝，灵气逐渐开始消散。
如果说天地之灵完好的一界是一个密闭的球，那么灵陨之地就是在这个球上戳了无数个微小的洞，灵气只出不进，最终变成一片死域。
虽说这片世界还未曾到死域的地步，不过这灵气的稀薄程度，已经难以支撑修炼所需了。
怪不得这几年自己没能遇到两个像样的修士。
洛羽将灵石置入阵盘之上，体内灵力注入灵符之中，手中法诀一掐，那张银色的符箓顿时化作了一柄三尺长的小剑。
随着血液和银色液体在阵盘龟纹中流动，一道道阵纹从阵盘中飞出，融入上方的银色小剑之中，阵盘之中的灵石也逐渐化为灰烬。
一股恐怖的威压从灵剑中散发出来，随着阵纹的重塑，其压迫感也越来越强，虽然还没到地阶的层次，不过自己仅仅只是想打开一个缺口，倒也并非没有机会。
洛羽神色凝重。
“这一枚破阵符可是花了大价钱才到手的，还有那瓶风灵妖兽的精血，就连上品灵石都拿出来了三枚，经过七星阵盘将其加持到破阵符之上，花了这么大的代价，可不能失败啊，希望阵法内的东西值得我花费这么多。”
这样想着，洛羽操控符箓幻化的灵剑向一处最为残缺的阵纹轰去。
轰——
灵剑瞬息间就撞在阵纹上，冲击的力量搅动着湖水形成一条条暗流，把湖底的淤泥卷了上来。
湖底顿时如同章鱼吐墨一般变得一片昏暗，一些离阵法较近的生物更是一瞬间就化为了碎屑，融入那些淤泥暗流之中......
因为视线受到阻碍的缘故，洛羽为了安全考虑正准备等四周动静缓下来之后再进一步上前查看状况。
可就在此时手中阵盘上的指针突然剧烈旋转起来，龟背上残留的血液瞬间渗入纹理中，一层青碧色的防护出现在洛羽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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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盾刚刚出现，一道金色的光束就从浑浊的湖水中穿出，狠狠地撞在阵盘形成的护盾上，看似牢固的防护仅仅支撑了数息便破碎开来。
不过这数息的缓冲倒是让洛羽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连忙侧身闪开。
原本冲着自己胸口处来的攻击因此擦着手臂飞过，撞在数米之外的湖底，形成了一个半米深的小坑。
回头看了一眼小坑，洛羽的后背一冷，若是没有阵盘护主的防护。
那道攻击冲着自己胸口穿过的话，自己今天恐怕已经折在这里了。
还是大意了，没想到这道阵法还能自主防卫。
之前进行了那么多次试探攻击其都毫无反应，自己还以为只是一道防护阵法。
平复了一下慌乱的心情，洛羽再次后退了十几米的距离，眼睛死死的盯着原先阵法所在的位置。
谁也不知道阵法的攻击会不会有第二次，所谓吃一堑长一智，谨慎一点才是硬道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说来也巧，自从那次攻击之后灵阵仿佛完全沉寂了下去。
在洛羽紧绷的神经下，湖底逐渐恢复清澈，阵法的状况也暴露在自己的眼前。
原本残缺的阵纹处此时被一个半身大小的缺口所取代，从残缺的地方望进去，只见一枚拳头大小的珠子在其中缓缓沉浮着。
一丝丝淡金色和乳白色的神秘气息在其中流动，在其表面一道道空间裂缝不断浮现又泯灭，核心之处更是有一条金色龙影缓缓游动。
更诡异的是，明明这颗珠子就在自己的眼前，可偏偏有一种不属于这片时空的错觉。
洛羽都没有注意到，在他震撼眼前所见的时候，被其放在怀中的黑色石盒幽光微闪，并且热了几分。
看着这颗珠子，洛羽虽然不知道这颗珠子的作用，但能够被布下天阶灵阵守护的东西又岂是凡物。
这种东西对现在正渴望力量的自己来说，是完全没有可能放弃的。
至于危险，哪有机缘是没有危险的，武者逆天，处处与天争，与人争。
这点风险都不愿意冒，三年后谈何超越那群天之骄子，又谈何复仇。
洛羽从缺口处穿了进去，走到珠子近前，看着表面那一道道空间裂缝。
脸上阴晴不定，最后神色一横，一滴精血从指尖飞出，避开那些空间裂缝落到其表面。那滴精血突然渗入珠子之中，最后被核心处的金色龙灵一口吞下。
就在那头龙灵吞下那滴精血之后，像有生命一般，缓缓抬起龙首盯着珠子前方站着的洛羽。
龙瞳之中突然射出了一金一白两道光芒，在洛羽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射入了眉心之中。
“啊——”
洛羽感觉脑海之中仿佛要炸开了一般，那两道光束进入自己脑海之后化为了一条金色小龙的虚影，狠狠的撞到洛羽的意识上。
洛羽顿时吐出一口鲜血，双手抱头，全身颤抖。
那道金色龙影一次次的撞在自己的意识之上，仿佛要将其给彻底撕碎一般。
每一次撞击，洛羽的脸色便苍白几分，没想到真正有危险的不是阵法，而是阵法之中的“宝物”。
只是那道虚影的攻击实在太快，连护身阵盘都没有反应过来就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之中。
不过现状已经不容许自己有多余的思考了，在洛羽的观察下发现，那道虚影随着一次次的撞击，身体也逐渐虚化。
看来眼下就是两边比谁先把对方耗死。想明白这些，洛羽只能紧紧咬牙硬撑下去。
半炷香的时间过去。
这段时间里，洛羽的精神力最起码经历了上百次的撞击，躲在精神力深处的意识虚影已经暗淡无光，有好几次精神力都差点被龙影撕裂开。
一想起那道紫色的身影，洛羽只能咬牙默默承受。
随着一次次的撞击，那道金色虚影越来越暗淡，撞击的力道也小了许多。
此时金色龙影也仿佛意识到了洛羽的难缠，停了下来，龙首盯着洛羽的精神之海，仿佛可以看到洛羽隐藏在其深处的意识。
几息后，它忽然转身向着全身经脉而去，所过之处，狂暴的力量肆虐，经脉纷纷被撕裂开来。
“啊——”
洛羽感觉全身像是被分尸了一般，剧烈的疼痛充斥在脑海中，仿佛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随着洛羽的意识渐渐消散，脑海中闪过一道紫衣背影，洛羽嘴角苦涩。
“对不起，烟儿......”
在洛羽昏迷之前，隐约看到一抹幽光从胸口飞出，射入自己的眉心之中。
只不过还没能等自己看清就彻底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