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远走他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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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晚上,蚊子的“嗡嗡”声不绝于耳,无论怎么驱赶也无济于事。“啪”,我又一个巴掌,这回我看你往哪里跑,该死的蚊子。
手在半空中被弹了回来,难道碰上了硬茬。
我睁开了双眼,只见天色已经大亮,一位年轻的阿姨蹲在我的跟前。她挡住我的双臂,把随身带的衣服盖在我的身上。
我这是在哪里?我在问自己。
“虽然现在是秋季,但这后半夜的天还是凉飕飕的,露水又重。你怎么能睡在野外呢?”阿姨开口对我说话了。
到现在我才明白,昨天晚上又饥又饿,又累又困,在荒郊野外看到了一处房子,就挨着墙根闭目养神,不久就睡着了。
我“嘤嘤”的小声哭了起来。
“不哭。来,跟阿姨进屋里慢慢说。”
转过一个小弯,来到房子的正面,看见房梁上挂了一块金字招牌,厅堂里摆了七八张桌子,后面有一个大大的厨房。不用说,这里十有**开的是一间酒店。阿姨问我:“还没吃饭吧?”
我的肚子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一晚上咕咕作响。就忍不住的点了点头。
一会儿,阿姨给我端来一碗热乎乎的汤面。对我说:“吃吧,吃饱了再跟阿姨说说,为什么一个人睡在外面?是迷路找不到家了吗?”
我把阿姨煮的面条一扫而光。顿时觉得身上暖和了许多,人也有精神了。便怯懦地站在饭桌边,带着心中的伤感对阿姨说:“在我很小的时候,妈妈和爸爸先后意外身亡。后来,我到山里跟着奶奶过日子。谁曾想到,奶奶因为心脑血管疾病半身不遂,生活难以自理。病中的奶奶无耐地将我托付给在DG的二叔。前几天,二婶把我的衣服扔出门外,叔婶家再也不要我了,我现在无家可归。”
我从头到尾讲述了自己辛酸的经历。只见阿姨听着听着,就一边抹着眼泪,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我的身世触动了阿姨的神经,她和蔼的对我说:“苦命的孩子,你就先留在这里吧!如果合适的话,我帮你找一个好人家,找一个新的爸爸妈妈,供你读书,让你快快长大。好吗?”
我已经八岁了,我渴望上学,希望能有一个稳定的生活环境。阿姨的话,说在了我的心坎上。
我暗自思忖,我最大的愿望是找到姐姐,但目前的处境已不容我胡思乱想。我默默的应允了。
阿姨不是本地人,这家酒店是他们夫妇到DG以后新开的。平日里,酒店生意还算不错。到了周末或节假日,生意就更加红红火火,就餐的客人攘来熙往,二楼的包厢高朋满座。
一楼的门厅也常常座无虚席,热闹非凡。餐桌上菜肴美味可口,香浓四溢。客人们觥筹交错,尽情地品尝着生活的乐趣。
每天上午,阿姨都要大包小包的采购大量食材。厨师们则各显其能,熟练地展示着手上的功夫,将各种食物分切、改刀。前期各道工序都会有条不紊的准备着。
忙完了中午这个时间段,下午最得空闲了。
阿姨把我叫到跟前,说道:“看你闲来无事。这样,你到前面路边拐角的小卖部,买两瓶陈醋。”
说完,阿姨掏出一张五元纸币,交到我手中。又说:“陈醋吗,我一贯都买“中华老字号”的。因为经常从她店里进货,你跟老板娘报上我们酒店的名字,
她就一清二楚了。”
我正愁闲得慌,能为阿姨做点小事,乐得屁颠屁颠的。
来回不到半个小时,我拎着两瓶醋打道回府了。阿姨坐在店门口,笑眯眯的迎着我。看到我买回来的两瓶陈醋,点了点头。我将找回来的四块钱递给了阿姨,她斜着脑袋问我:“一瓶醋五角三分钱,两瓶醋要一块零六分钱。你少给人家钱啦。”
“不,不,不!”我赶忙摆着手说:“老板娘没有那么多零钱找,我从口袋里拿出了六分钱给她。”
“你哪来的钱?”阿姨步步紧逼。
“是奶奶以前给我的压岁钱,我一直没舍得花。”我满腹委屈的说着。把手伸进裤兜里,将自己剩下的钱捧在手上,全都递给阿姨看。
阿姨似乎被我的天真和坦诚怔住了。她瞪着眼睛,张着嘴巴,表情显得十分夸张。我意想不到的是,阿姨竟然把我一把抱了起来,还用右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脸。
这位心地善良的阿姨,就是我现在的姨妈。
后来我才知道,阿姨姓陈,叫陈巧玲。是福建QZ人。她姐夫叫林友善,姐姐叫陈巧珍,生有一个女儿。那时候计划生育抓得紧,她姐姐做梦都希望有个儿子。自从了解到我的情况后,就有意让她的姐姐、姐夫收养我。没想到,一场买醋的短剧,让她深刻领悟到我的品性。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阿姨带着我登上了开往福建泉州的列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