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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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习一结束郭绮一众就开始了新机型的训练,没有再给外出的时间。新型战机由于只是在空军解开面纱,空军基地里的对外联系相比之前也严格了许多。
星期天休息,战友看书的看书,打球的打球,玩游戏的玩游戏,郭绮一个人躺床上抱着发下来的手机发愣怔。
他在犹豫要不要给郝文发消息。说实话,他挺想不明白为什么要拉他下水,他就是一个中队长而已,终究还是一个士兵。真又打仗,他最多能拉走自己这一帮兄弟。
都是当兵的,哪个当兵的天天不想着打仗立功,郝文是准备让他们临阵脱逃还是搞叛乱?他自己还摇摆不定,要从部队分出来一批人,难。
但毕竟是从郝文父亲那一辈就开始了,他们应该还有更好的人选,也不知道会是哪个领导。只是无论干什么,他们也就是当个枪嘛。
编辑了半天,郭绮给阮倩发了条信息,问她喜欢什么花。
——别人都喜欢送玫瑰,你怎么还再问问。
——既然要送,自然是送你喜欢的啊。
——茉莉。
——这个确实有难度哈哈,我还是送你玫瑰吧,茉莉等我出去陪你去花鸟市场瞧瞧。
——你明天不来玩么?
——我倒想现在就飞到你身边,这不还要训练嘛。
不烦躁是假的,这人没遇见的时候,飞机就是他老婆,现在也只能屈居二位了。两个人平常聊的不多,他有试探地说过一些话,对方也不排斥他。可惜呀,抓不住明天这表白的好日子了。
小店门口花坛里的玫瑰花开了,红白两色的。夜里下了点小雨,早上来开门的时候,花上还带着水珠。
麦克斯出门之前被约瑟夫好一阵捣腾,他衣服好好的,非让他换一身。深蓝色的净色衬衫裹了上身,袖口翻过来,袖扣还是银制的,黑色的西裤一扎,更显得气质冷峻,高挑有型。
约瑟夫又递给他一个灰色小盒,打开是一副银边长方眼镜。
“什么意思?”
“今天情人节,店里会有活动。眼镜送你的,专门给你这一身配的。”
“你前两天逛商场就干这个去了?”麦克斯没有拒绝,盒子先拿着,戴不戴再说。
约瑟夫订了花,把店里桌子上花瓶里的假花全换成鲜红的玫瑰。花坛里的花他舍不得剪多,秃了多不好看,只剪了两枝,一红一白,插在了他和麦克斯的衬衫口袋里。
屋里都是玫瑰的香气,用约瑟夫自己的话说,什么是资本的腐败气息,这就是。
活动通知几天前就发了,来的多是熟客,傍晚吃了饭后来的。男人穿的正式,女人穿的靓丽,年轻人老年人都有。这到底干嘛呢,约瑟夫要开舞会帮有缘人牵线搭桥,给成了对儿的人巩固感情。
房间中央的桌椅全部搬走摆在两侧,空出中间黑色花纹圈起的部分。酒水提前准备好,都在吧台上分门别类摆齐,让客人自取。
约瑟夫把店里本来在放的纯音乐关了,穿过人群,在放大提琴的角落坐下。
琴声响起,天花板正中的双层吊灯亮度忽然升高,整个室内都被照亮,地板中央缓缓下沉成为一个舞池。客人们纷纷发出感叹,像是第一次见这样安排,也都没有想到那把提琴确有其用。
第一首曲子大家都只是欣赏,低声相互交谈,并没有人动。华丛和她的对象率先走进舞池,华丛第一次穿礼服,一身明黄色的裙装,胸前别着朵小巧的胸花,男方和她站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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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成了陪衬。
约瑟夫准备开始第二首,看到有人举起手机想拍,就又站起来强调一遍不能摄像的规矩。
明黄的裙摆摇曳,跟着音乐,气氛逐渐热烈,一个单身的小伙子壮了胆邀请了一个女孩儿进了舞池。
麦克斯推了推鼻梁上架的眼镜,眼镜他还是戴上了,虽然不是很习惯。他给自己倒了半杯酒,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看了一圈跳舞的人们,视线最后停在那个怡然自得的演奏者身上。
他对音乐没什么研究,除了对观察地球时一个小女孩儿用稚嫩的笛声将生命体“if”由狂暴转变为柔美记忆深刻,他也记不起什么其他了。[2]
演奏者如今用的是自己本来的面容,二十多的人,年轻英俊,棕黑色的短发微卷,眉毛上一道细短的疤。
拿着弓,就像握着阔别已久的情人的手。
一把大提琴,孤独又深情。
麦克斯不由思索,是音乐让生命的感情细腻,还是生命给了音乐以深切情感。他其实有些不明白,约瑟夫明明被伤害至深,为什么还对地球充满眷恋。但他也能大致明白,拉斐尔当初为什么同意和369做这么一处实验,又为什么愿意放手,把萨米尔星交给约瑟夫。
只是一个旁观者可以置身事外,从一个全面清晰的角度看待正在发生的事和未来,而一个当局者,又是否能从个人的视角认识到全局?
穿着黑色高开叉抹胸长裙的女人在他面前坐下,右手的食指中指松垮地拈着高脚杯的杯颈,深红色的指甲和杯中的液体相映,左臂搁在桌面上支起下巴,黑色的大波浪卷发堆在左肩,有几缕垂到胸前。
阮倩顺着他的眼光看去,又把眼光收回,落在他的脸上,“我记得您不近视。”
“王老板送的,我也不好抚了他的意。”
听到是王老板送的,阮倩勾了勾嘴角,“很合适。你戴上眼镜,看着倒是柔和了不少,你要是笑笑,想必就不会只有我敢坐在你旁边了。”
“承蒙阮小姐厚爱,今天一个人来?”
“怎么,一个人很奇怪?”
“阮小姐应该不缺追求的人。”
“可我也有想追求的人。”
“阮小姐既然是自由身,怎么不试试?”
“我问过,可他说他在等一个人。我又问是什么人,他说只是个朋友......”阮倩弯起眉眼微微一笑,晃着杯子中的红酒,“你们认识多久了。”
“没多久。”
“那你了解他么?”
“不怎么了解。”
阮倩轻笑出声,“真有意思,我们认识快十年了,我还第一次见他有关系这么近的朋友。”
见他不答话,阮倩站起了身,走到刚拉完一曲的人旁边,随手拨了下琴弦,“王老板,《玫瑰香》会么?”
阮倩的声音慵懒婉转,听着非常舒服,又像只小黑猫把尾巴蹭过人的手心,让人心底发痒。
“清晨露珠带着香/滑在园丁手上,他弯下腰/给你整理衣装,明媚阳光里/你绽开娇艳的脸庞,任清风/带走芬芳,沁满他心房。
深夜花园里静悄悄,只有雨声惹人凉。他冲进雨幕,替你遮挡。明亮的眼,羞红你的妆——”
最后一句她略微停顿,约瑟夫抬头朝她眨了下眼睛,心领神会接着唱,“你偷偷吻他发梢,赠他玫瑰香。”
众人一片叫好声中约瑟夫趁着喊了一嗓子,“我们阮小姐可还是单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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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板,你这不是让我难做么!”阮倩轻轻推了约瑟夫一把,嗔怪几句,眼波流转,却是往麦克斯坐的地方去了。“先生,大好时光,不来一曲么?”
伸到面前的手指素白纤细,麦克斯讶异抬头,“真抱歉,我不会跳舞。”
“没关系,我教你。”
“哪儿有让女士等的!来吧!”约瑟夫把手指圈起放在口中吹响起哄,看他终于站起牵起阮倩的手,自己抱着大提琴笑的肆意。
“你不该邀请我。”
“那谁来演奏呢?现场演奏的乐曲最有感情。”阮倩把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一手与他相握,眼角勾起,笑得妩媚,“更何况,你比他们都英俊。”
女人的脊背光滑,身上茉莉香水的味道钻进鼻腔,很清新,“希望不会让阮小姐失望。”
“探戈里无所谓错步,要敢于尝试。”阮倩的嘴唇贴近他的耳旁,“踏错了,那就继续跳。”
约瑟夫先拉了一首大家熟悉的舞曲,让阮倩引着麦克斯试试。间歇时,脑海中突然蹦出一个遥远的旋律,他试着抽弓,原本以为会因生涩而降低美感,却依然听着流畅圆润。
人们再次安静下来。听了两遍,麦克斯竟然觉得有些熟悉。节奏明快,基调优雅又欢乐,但想不起来究竟在何处听过。
第三遍开始,前奏纾缓柔和,在众人还在犹豫如何压步子的时候,他却主动挽起了阮倩的手臂。
高跟鞋踩在光滑的地面上,发丝微扬,女人的笑声宛如银铃,响在单身小伙子的心上。最后他右手一送,让人转了个圈,又立刻把人拉回来,引人下仰。
约瑟夫抬头,看到舞池里男人眼角带笑,怀中的女士仰着脸也笑,手中的弓不自觉停下,空了两拍又若无其事接上。
舞会没有开很久,客人们都尽兴而归,麦克斯和约瑟夫把店里收拾干净,回去的时候已是深夜。
约瑟夫叼着烟瘫在沙发上,麦克斯问他还不休息,他嘴上说着马上,也不动弹,等人洗漱完要去睡了又把人叫住坐下。
“麦克斯我有一个问题。你......有没有投入过感情在某个地方,或者说对某个生命个体?像那根羽毛?”
“很重要么。”
“当然。”
“有过。”
约瑟夫还想往下问,但话到嘴边还是拐了弯,“今天阮倩跟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说她喜欢你。”
约瑟夫吐出一口烟,坐起来把烟头摁进烟灰缸,有些烦躁地揉揉头发,“我暗示过她很多次了。”
“难得遇到一个对自己真心实意的人,情有可原。”
“今天那首曲子......你是不是听过?”见他点头,约瑟夫又问,“叫什么名字?”
“你是演奏者,你不知道?”
轮到两个人惊奇了。约瑟夫想了一晚上,没想出个所以然,想着看做梦能不能梦到,连梦也没做。等第二天上午开门,他什么都没干,先坐在琴后又把这曲子拉一遍,让麦克斯录下来,然后上网去查,还是什么都没查到。
不过一首曲子而已,何必这么执念呢。
一首曲子,曲名演奏的人不知道,跳的人也不知道,而这曲子却分明又只有他们两个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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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2]:tv第15集,女孩儿用笛声感化了无法用武力制服的怪兽叶腐
(本章完)